几日后凌晨,冷雾弥漫整个纪城,站在高楼,也看不到远方。
城门前,陈河飞身上了雷马,向城外踏出。倒是没人送行,齐云没吩咐,便呆在小城主府修炼了。江青云几日以来,都没怎么去歌楼了。
陈河几日买了战甲,研究了一下洗魔这个宰相。说也奇怪,此人升官速度极快,似乎是某位高官提拔起来的。那个高官起初在徐州为官,后来调到了江州,职位变高了,后来那个高官死了。洗魔修为不低,但在朝中做的是文官,几十年以来忠心耿耿,深得皇上喜爱。
自纪安辞宰以后,宰相的位置空缺了好久,被此人接管了。
纪城离巫祠山不远,出了纪城,再向东行百里左右,便到达了巫江。
雷马飞踏,只是几个时辰。陈河便来到巫江口。一路上,陈河想着联盟的事宜,想着两州的态度。也不知,徐州会派来谁,该是徐巍的大义子江平蛮吧!
巫江上下,百丈江面。顺着巫江向下,便能到巫祠山。
陈河松手,拍了拍雷马。雷马通人性,立刻懂得陈河的意思,转头向纪城奔去。
陈河望向茫茫江面,此次出行,没有人员跟随。陈河向江面望去,一叶扁舟恰向此划来。陈河摆了摆手,扁舟上的人心领神会,向此划来。
扁舟靠岸,陈河上船。“老人家,去下游的巫祠山。”
巫江是条大江,往来有很多船夫。每段都载着一些人前往对方,船夫大多凡俗老人。
“巫祠山啊!听说几日间,江州,徐州都向巫祠山派兵了。小伙子,那地方可不安全。”船夫摇了摇头,向前划去。
“我只是路过,没说要到那里。”陈河笑了笑,坐在船尾。
“安全点好啊!对吧,安安心心当个凡俗多好。你看我,每天载人讨点银两,打渔,养活自己就够了。还好没有妻儿老小,要不然,日子就难过了。”
“是,是。”
“小伙子,我和你说,年轻时就要早结婚。你看我结婚晚,妻子后来跟别人跑了,儿子打渔时掉江死了。”船夫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他一生的不幸和些家长里短。陈河侧耳听着,也没在意,脑里想着该怎么做。
船夫点了点头,巫江风平浪静,船不多时便行到了巫江中央。
陈河突然感到一股剑气,本能反应地向后撤去。
剑气纵横,水浪百丈,船登时化为两截。浪潮冲着船的两半向后退去,陈河立身在船尾,心有余悸地盯着刚刚的地方。
若是反应再慢上一拍,那剑气已经将他斩为两截了。
“运气真好啊!小伙子。”
巫江的另一侧传来声音。浪花散尽,刚刚的船夫独立船头。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佝偻着腰。
那柄剑有些奇特,剑身之上有着几个小孔,风拂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长笛一般。
船夫用剑指着陈河,没有感情地说道。“往生已至,请君奈何桥!”
船被斩为两截,分立两人。
五十里江面,陈河站在船尾凝神看向持剑者。
持剑者依旧佝偻着腰,踩在船头,毫不在意地看向陈河。
浪滔滔,两截船舱被浪水冲下来。
持剑者有种诡异的姿势,弯腰,直剑,低头。这不是挽剑的姿势,白脸儿齐云的眸子便如剑,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可眼前此人,却给陈河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是握剑的姿态,也非修为。单单是眼前人操剑的一刻,陈河便感觉一种东西无形之间压制住了自己。
“有人买了你的命。”剑人抬起头来,看向陈河。
陈河眯眼问道。“多少钱?”
“你对我有误解。我杀人不看钱,看心情。”
“你心情很差?”
“不,我心情很好,所以才帮别人杀你。我常年心情差,那个人给了我好心情。”
剑客挽出一道剑光,向陈河斩来。剑光掀起滔天巨浪,如一轮弯月。
陈河一怔。剑光是元力施展在剑上的一种术,可以说是剑术。当年苍风国主用剑纯粹,元力注剑内,破敌十里。
陈河不知当年苍风国主如何,而眼前浪花四溅,一股死意扑面而来。
“苍穹眼!”陈河掐决。天空之中一道雷霆迅速凝结,只是水桶粗细,与前几日相比要不如很多。雷电轰鸣,迅速向浪花爆射而来。
一声巨响,江面被掀起滔天巨浪,遮掩了陈河视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从水浪中刺来。陈河手持黑枪,格挡开长剑。本以为是那剑客持剑而来,浪花散去,没料剑客就立在船尾。
御剑术,竟然也是御剑术。陈河没有感受到风,这个剑客是如何御剑的?
长剑飞舞,剑招犀利。
刺,斩,跳,切。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剑招,每击也非沉重,陈河却感觉难以招架。这剑招无人操纵,却异常灵动。
比起几日前,与齐云的比试还要艰难几分。
陈河刚格挡开剑刃,不可思议地看着面色平淡地老者。
单凭着一把剑,便与他斗的如此困难,这老者究竟是谁?陈河不禁猜测,用剑的高手,难道是苍风国主?
“往生三式——望涯!”剑客看着陈河,双眼死寂地一指,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岸边走去。
陈河盯着刺来的剑刃,骨子发冷。他盯着刺来的剑刃,整个人都没有反抗的心思,如同一个幼童看着天书。
陈河眼里这就是普通的一剑,可他感觉这一剑上携带着太多难以理解的东西。这一剑和齐云的一剑相似,并没有使用太多元力,为何如此可怕,一点斗志也没有。
能让自己绝望的剑术?
陈河透过那柄飞剑,看着远去的剑客,心里有了江残年被谁杀的答案,但他不能活着出去了。
胸口冰冷,陈河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身躯里弥漫着股腐朽的味道。陈河恍惚间看到了许多东西,一颗颗发光的球在无尽漆黑里碰撞。在那深邃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喊,嘶吼。可声音那样渺小,轻而易举地被那种深邃所淹没。
“这是,什么?”
陈河看着从胸口拔出的剑刃,向天空飞去。
鲜血四溅,视线逐渐模糊,那杆银枪插在船尾。
扑通!
陈河掉入江中,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