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斯格隐没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伴随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他却反而轻松了下来。说来奇怪,他在任何大事来临前紧张的要死,而等到他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却又有一种莫名地轻松感,至少他不会因为紧张而错过什么东西。
一道红色的细光扫过,快速地逼近加洛斯格所在的位置,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慌忙从躲藏的地方跳了出来,向光芒的源头射出子弹。
由于一切发生的过于仓促,他没有充足的时间取出巨额伤害的融合炮,只得用自带的肩炮进行攻击。子弹打在远处不知名的物体上,发出清脆地响声。
加洛斯格没有感到轻松,他借着这点时间,将融合跑瞄准了那个物体上,他没有犹豫,即刻摁下了开火键。橙色的光芒在炮口汇集,在显示器上的数值达到顶峰,一束夹杂着死亡气息的炮弹被发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后,便是年久失修的建筑倒塌的震动。那个物体已经被倒塌的残亘断壁掩埋住,但加洛斯格并没有对此感到一丝的庆幸。
果不其然,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破开掩埋在身上废墟残渣,纷飞的泥沙中,一个庞大身影渐渐升起,上面的石块随之摔落在地上。红色的激光束穿过扬在空中的沙土,瞄准了在远处观望的残影。
“警告,发现非法入侵者,危险等级:α,根据危险处理守则第三张第四节第一小段,不惜一切代价,毁灭。指令即刻执行。”
加洛斯格听到后懵了一下,在红点瞄准了他的眼睛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倒大霉了,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一阵枪声响起,惊起了在树梢上停歇的鸟儿。
加洛斯格前一秒不到站立的地方,此时竟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深坑,最可怕的是那坑附近的金属竟然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被腐蚀了,他赶忙扑扇着翅膀远离那个坑。他抬起头,心有余悖地看着那个攻击他的庞然大物。
此刻,空中的尘沙早已散尽,他得以看见那东西的样子:那家伙没有脸,只有一个灯泡似的独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头顶安装着一个看似是远距离狙击的微小武器,想必刚才就是这东西袭击了他;庞大的身体状似一堵厚重的金属墙,上面还残余着子弹打出的凹痕;修长的双臂上连接着锋利的钳夹,双腿上似乎因遗迹残壁的磨损,已经露出了一根根电线,不断有电光从断线中冒出。最引起他的注意的,则是它肩甲上的那个黑白条状的东西。
“那……那不是……警卫兵么,难道过了这么久这里的防御系统还在运行?”
身经百战的加洛斯格深知这东西的战斗力。虽说是防御用机械,警卫兵的战斗力几乎强的难以想象。据说曾经龙族几乎胜利在望,地精的指挥部不惜一切代价召集了全族最顶尖的机械师和设计师制造出了仅五十架这样的机械保卫重点要塞,就这么几十个彪悍的大家伙几乎把龙族打的节节败退,龙族同样下了血本,摧毁了大部分的机器。双方此都损失了极多的兵力,最后不得已,高傲的龙族低下头与地精坚定了和平缔约。
这些事足矣彰显了警卫兵的危险程度,然后他今天运气爆表,遇到了一个,还是个活的。
果然,全世界都在针对他。
他几乎老泪纵横。
这玩意的敏捷性不咋强,只要他拍拍翅膀离开警戒范围就平安无事了。可是,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这种机械运作起来需要大量的电池,能运行这么多年,这个遗迹说不定还有大量的资源储备。可能还会有更加强力的杀伤武器,可以为他未来的计划有巨大的帮助。
这么想着,加洛斯格就不太想走了。物资这么肥,不馋的才是傻子。
但是……警卫兵……
算了,管他呢,拼一拼单车变摩托,万一能赢呢?他可是被誉为龙型大杀器的家伙,必定能与这个独眼电灯泡一战。
想到这,他横下心来,开启了顶级战备模式,向着敌人冲了上去……
……
“那个狂妄自大的自恋狂死哪去了。”
密哈斯站在基地的门口,看着外面连绵不断没有一丝要停下的雨,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他饿了。
加洛斯格毕竟和他有本质上的不同:加洛斯格是机械生命体,而他只是个有机生命体;残影获得动力的来源是电池,而他的动力来源是食物。
他总不能啃电池吧。
经过了长达半分钟的艰苦思考,他决定要出去一趟。
不仅是为了找吃的,他可以顺道找找加洛斯格那货去。这么想着,他起身向门口走去。犹豫了一下,密哈斯从残影的武器库里拿了把顺手的武器。
鬼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真的像眼前的那么安静祥和,万一他刚一出门就遇见一个随随便便能把他灭了还能飞得比他快的什么玩意,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我不能死。他想,我还要让所有人看着我亲手把休从他那虚伪的王座上拉下来,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他真正的丑恶面容。他这么想着,心中充满了力量。密哈斯看着外面未知的世界,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龙城中。
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于云层的浮岛并不会受天气的影响,几乎每一天都是晴空万里,龙族迷信的祭司便可以因此说下面是常年不见太阳的修罗地狱,只有偶然的时候才能感受太阳的洗礼。宫殿外不时传来被降为奴隶的贫民嘶哑的呻吟声,和贵族奴隶主趾高气扬的谩骂声。
冷清的宫殿内,一个身形高大的家伙坐在王座上。他身上的鳞片似乎都残破不已,锋利的爪子轻轻叩打着镀金的扶手。这时,一个侍卫惊慌地跑进来,对着他殷勤地行了个礼。
“大……大人,那个亵渎您的权威的家伙已经被处决了。”
“很好,这会给他们立一个绝佳的榜样。”佩尼利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下去。那侍卫慌忙再次行了个礼,便亟不可待地离开了宫殿。
佩尼利摸了摸从脸上延伸到脖子那可怖的抓痕。他抚摸着王座,狰狞地笑了起来。
“几百年了,密哈斯,你可能忘记了,但我可不会忘记那天对我的审判,你所谓的慈悲,就是让我变成一个丑陋而不堪入目的怪物。你为你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价。”
笑声在空荡的宫殿中回荡,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