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区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多了,一如从前,文澜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出来了。
殷切的迎接着自己的丈夫。
“累吗?需要给你弄点吃的吗?”
“不用了,你以后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对身体不好。”陈党生关切的,温柔的说道。
文澜微微笑了笑,“习惯了!”
顺手接过陈党生提着的东西。
“这是我特意去文庙街,买的咸水鸭和羊糕,都是儿子爱吃的,以后早餐的时候给他吃。我已经预定了一些真空包装的,到时给他带上。米国那边可没有这些……”陈党生对着妻子解释道。
“知道了,”文澜笑着应到,“你明天早上自己切给他吃不是更好。”
陈党生一听,脸就有点苦,“不行,明天我一早就要上班了,搞不好还要去许州出差一趟。”
“不是有投资商来吗?怎么这时候怎么去许州出差?”文澜随便问了一嘴。
陈党生苦笑了一下,“不说这些。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儿子出发前赶回来的。”
陈党生并不是特意保密什么的,只是不想把工作上的不愉快和烦恼带到家里来。特别是儿子即将远行的时候,更不想他带着这些不开心远去。
“阿泽,一回来就找你了。”
“又说我坏话了吧!这小子现在坏的很,老是挑拨离间。澜澜你可不能太惯着他了……”
文澜掩嘴笑了笑,她想到了阿泽说他父亲坏话的样子,这父子两真是绝了。
心里都暗暗挂念着对方,嘴上一个不饶一个。
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让她很快乐。
“老陈同志,你这样背后诋毁祖国的花朵,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陈海泽根本就没睡,他现在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每天只要睡三四个小时,就完全足够了。只是在家的时候,特别喜欢赖床而已。
他其实比文澜还更早知道父亲回来了,也早就想出来了,不过他知道这是妈妈的工作,他不能替代,更不想替代。
一直等到他们夫妻交谈差不多,说道自己的时候,他才出声。
此时的父亲才三十多,是职业生涯最黄金的时期,而且身处紧要位置,一方小诸侯,正是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候。英俊的脸庞上更多的是自信和朝气。
现在的父亲像一个擎天巨人,撑起一片广阔的天地,为整个家撒下幸福祥和;像一把伞,遮住所有风霜雨雪,为整个家留下一片晴暖。
不过陈海泽印象更深刻的是历史上的父亲,同样这个时期,外貌的差别或许并不大。但是整个精气神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时候少了这份意气风发,却多了一份刚毅和坚强。
那时候的父亲像一座大山,担起所有的重担和苦难,让陈海泽活得尊严和自尊;像是一轮太阳,照亮心田,让陈海泽不至于迷失和绝望。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父亲,都在默默的负重前行。为了他的家,为了他的儿子。
“呵呵……儿子还没睡啊!挺晚了哈。”陈党生有点讪讪,毕竟讲儿子坏话被抓了现行。
“这么大人了,还背后大小报告。陈区长,你这样是自绝于人民,会失去我这个儿子的……”
“赶紧睡觉去……”我这个父亲的面子不要了吗?陈党生装成一副硬气的样子,其实心里怂的一逼,就怕儿子穷追猛打。
“知道你辛苦了,还要有夫妻生活。我也不想打搅你……”
还没说完,就被面红耳赤,娇羞万分的文澜给打断了,“陈海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啊!哦!我说什么啦!妈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陈海泽佯装镇定,心里却在腹诽,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跟党生同志正当年,前两天不是还折腾了好久嘛!
你们是不知道这房子隔音太差,还是不知道我现在睡得晚,听力还好。
夭寿啊!
不过他更知道,文澜的脸皮薄到一吹就怕。连忙进行自我抢救。
“澜澜,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小子现在就是坏滴很,收拾他,快收拾他。”陈党生难得抓到这样的机会,可以鼓动妻子收拾儿子,可带劲了。
刚回家时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啪……”
陈党生蒙了。
因为又气又羞的妻子,没有去收拾儿子,而是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她没用什么力气,更不会疼,可是他委屈啊!
“啊呦……澜澜你怎么打我?打错了吧!”
“陈党生,你一把年纪了跟儿子起什么哄!”
说完白了两个她最亲近的男人一眼,红着脸走了。
没过多久,文澜拿着被子和枕头,往沙发上一丢,“你晚上就睡沙发……”
ennn……
“又被儿子坑到了……”
“又坑爹了……”
父子俩脑海里几乎同时闪过。
陈党生带着愤怒的眼神,看往儿子……
陈海泽更直接,一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反锁。
“咔哒!”一声响起,他才安下心来,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吓死宝宝了,还好本宝宝机灵,溜得快。不过今晚又没法说了,算了明天早上说也一样,睡觉……”
陈党生洗完澡,厚着脸皮,抱着被子和枕头回到了主卧。
“澜澜,最近腰疼,睡沙发不好……”
“哼……阿泽睡啦!”
“门关了,还反锁了,应该睡了吧!”
听说儿子睡了,就轻轻的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这是给丈夫让出位置呢!
她只是被陈海泽说得害羞不过,才会故意来这么一出。
表名并不是像儿子说的那样,今晚他们还有夫妻生活。
文澜最终还是没有真狠下心让丈夫睡沙发。
说白了还是傲娇和害羞的结合体,不过她终究还是善良和心软占据了上峰。
“阿泽,晚上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了他的一个女同学的事。”文澜轻声道。
陈党生听了有些皱眉,他想歪了,“怎么啦!阿泽把人家怎么样了?会不会犯法……”
“瞎想什么呢?党生你的思想变肮脏了。阿泽只是看人家女同学生活太困难了,想帮人家一把。而且那女生,就是他们班的,我也认识,高是挺高,可重一百八呢?想什么呢你,我的阿泽眼光能这么差吗?”
重点是眼光吗?
也是,自己的儿子眼光能差吗?
他老子的例子在这呢?绝世美女就在边上……
陈区长沉思了一下,“一中不在我的辖区,那女同学住哪里?”
“皋陇桥平房那边?”
“那是棚户区,也是市里最大的贫困区。可也不是我们东江的辖区啊!我不好插手,算了,明天找乔小数和尤彩华市长看看,卖了这张老脸总是能解决的。”
官场最怕手伸太长了,容易得罪人。
为了儿子,陈党生只能动用私人情谊,当私事来办。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个麻烦。可陈党生觉得儿子这事做的对,他必须支持。
就是不知道,如果陈区长知道,儿子就是为了泡妞,会不会拿着痒痒挠追杀一路,想来那个时候文澜一定不会阻拦,说不定还会给丈夫加油助阵。
“你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办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对一中,或者建山的贫困中学生提供资助。还想让我当这个基金会的董事长……”
“嘿,不愧是我陈党生的儿子,有想法,这是个办法好。很有意义的事。明天我就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样的一个流程……”
儿子的想法是对的,作为父亲就该默默地支持。
这大概就陈党生最直接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