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左军欲迁怒于林越,一时间都在心里为林越鸣不平。他们也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还能算作英杰的左军,竟会行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不过,面对此情此景,即使他们心中再怎么义愤填膺也无济于事。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冲上去也只能白白送死而已。
不过,即使左军可以全身而退,这“左右双军”的英名从今天起也将要变为一个恶名。这少年林越虽说有些惫懒,平时又爱捉弄邻里乡亲,往往闹得他们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当林越认真起来的时候,他做起事来却从不会出现差错。他为人仗义直爽,平时哪家需要帮忙他一定是一个到。
林越的脑袋瓜也聪明极了,除了有些不守礼节之外,其余的功课都学的极好,颇受那万学堂的教书先生郭义的喜欢与赏识。
更为重要的是,林越的模样也可以算是俊俏一类,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虽不说什么貌赛潘安,却也是仪表堂堂清新俊逸。有好几家年芳及笄的小姑娘就爱偷偷看他,爱吃他送来的鱼。
因此,此刻的众人看着场中将要蒙受大难的林越,都开始同情与难过起来。有几个对林越暗生情愫的懵懂少女,甚至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但此时,被左军视为猎物的林越本人,心中却毫无惧意。不仅如此,当他看见左军那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盯着他时,还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这股兴奋之意的来源林越也不甚知晓,似乎是源于自己的血脉与天性。
林越的这股兴奋,让左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才是林越的猎物。
左军不由得在心里想道:“今天我是怎么了?被那宛如玉吓出魔怔了不成?这个少年再怎么装腔作势,也不能改变他没有修为的事实,我在害怕什么?”
虽然这样想着,可左军看到林越那越来越兴奋的神色,心中愈发的忐忑起来。他又想道:“我还是赶快一掌拍死他得了,省的迟则生变再生什么事端。”
于是左军便将一道灵息附着于自己的右手之上,往林越的天灵盖上拍去。林越毫无修为,这掌若是拍实了,他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当然,这样的场景并不会出现。因为自会有人出手救下这个已有性命之虞的少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宛如玉。他横劈一掌,抵消了左军的掌力。本来宛如玉的修为是远远不及左军的,但毕竟左军是仓促起掌,又只用了一道灵息,这才给了宛如玉救下林越的机会。
宛如玉挡在仍旧一脸兴奋神色的林越身前,拱手向着左军问道:“不知左叔叔何故要对这位少年出手。”
左军见自己又被宛如玉灭了威风,心里虽气得紧。可想到这附近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强大存在,只能逼着自己换了种语气说道:“如玉贤侄误会了!我只是怀疑萱儿的玉佩可能在这位少年的身上,便想对他施展追息术探查一下而已。”
追息术乃是督军最常用的一种追寻之术,对于灵修者来说这个术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一般只用来探查被施术之人身上所持之物的气息。
但那火灵萱的玉佩,又如何会落到这个看似只是在围观看戏的市井少年身上。
宛如玉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说道:“或许左叔叔还不知道,我两番三次的出手救他,是因为这位少年乃是我的结拜义弟。‘虽未同生,但愿共死’之约犹历历在耳,未敢忘却。”
“你……”
左军哪里听不出这是宛如玉故意说出的托辞。宛如玉乃是堂堂杀军首领宛尘的儿子,出自于簪缨之族,怎么会和一个毫无修为的市井少年义结金兰。
很显然,宛如玉说出的这句话。想救下少年是假,灭他的威风才是真!
“真是好一个宛如玉!宛尘啊,不得不说,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即使知道宛如玉的真实意图,左军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里黯然长叹一声。
长叹完之后,他才对着宛如玉故作苦衷的说道:“如玉贤侄请放心!既然这位小兄弟是你的结拜兄弟,那左叔叔我自然就不会故意伤害他。不过……这追息术嘛,我还是得用着查查,要不然火大人那边我实在是不好交代啊。”
闻言,宛如玉眉头一蹙。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如此冥顽不灵,甚至搬出火冷之的名号来压他。要知道,追息术对于有灵息护身的灵修者来说的确是毫无威力。
可是对于一个连灵魄都未凝聚的普通人来说,那道道于全身游走的灵息就如同片片锋利的刀刃在身上划过。所过之处无不让人感到刺骨钻心般疼痛难忍。
如果要用一种酷刑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凌迟!
不过,正当宛如玉心中不悦将要开口驳斥之时,却听得那少年林越在他的身后说道:“我愿意接受追息术的探查!”
宛如玉愕然,以为是林越不知道这追息术的厉害才贸然应下。于是他便立即回首对着林越说道:“义弟,这追息术对我等灵修自是毫无威力,可是对于你等常人来说,却是犹如施千刀万剐之刑一般啊。”
林越听了却不为所动,依旧是神色坚毅。这个平时惫懒的少年这次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神情。
之前宛如玉如何三番两次的出手救他,他都谨记于心。虽然他并不是什么灵修者,也并非出自权贵之家。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他的义父林德寿也从小教育他要与人为善,知恩图报。
因此,虽然林越出身于薄祚寒门。但是在人格上,他却从未觉得低人一等。而且他林越,又岂是任人宰割之辈。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左军即使是个名动天下的灵修者又如何。总有一天,他林越要亲自将他斩于自己的剑下。
如果,林越能够揭开隐藏在自己身世背后的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