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之听小厮来报,说督军的人已在李烈的率领下闯了进来。虽然天一府中也配有一些护卫,但毕竟都是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拦得住久经沙场的督军。
就在刀剑笑正欲持刀查看时,诸葛之却自告奋勇的说要独自前去应对。刀剑笑看着胸有成竹的诸葛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意了他的请求。
诸葛之走出花苑,来到了府门前,却见已有不少看守天一府的护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甚至就连地面都快要被护卫流出的鲜血染红。
诸葛之见此情景眉头更加紧蹙,他没有料想到督军竟然真的敢下如此重的手。看来宛如玉手中所持的那块玉佩,背后牵涉定然极深。要不然,督军也不会冒着和杀军开战的危险,来硬闯这天一府。
要知道,无论是督军还是杀军,归根到底都只是当朝天子手里的两把武器。若是哪方的小动作引起了天子的不满让天子怪罪下来,只需天子的一句话便能让他们遭受覆顶之灾。
因此,诸葛之就更不能让督军捉拿回林越。现在的督军与杀军,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边缘。督军缺少的,只是一个正当的向杀军开战的理由,一个可以向当朝天子交代的理由。
只要他们无法从林越的口中确认玉佩是真的在宛如玉那里,他们就永远没有理由主动开战。
至于林越所在的那间房,正是他哥哥诸葛云早些年还在府中时住的房间。因为诸葛云灵魄的属性为极其少见的冰,因此虽然他早已离开府中多年,那个房间依旧是寒气逼人,格外的寒冷。将林越带进这样的屋内,显然诸葛之是有着别样的用意。
那李烈骑着大马,见从天一府后苑中走出来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诸葛之,并未见那传闻中神秘莫测的护府人,心中便稍稍的安定下来。不过他也知道诸葛之虽然年纪尚小,但绝不是什么吴下阿蒙之类的易与之辈。
好在,他此行的目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伤了这些护卫没什么,但绝不能再与这天一府的二当家诸葛之起了冲突。
想到这儿,李烈便用刀背轻拍了一下身下的马,驱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诸葛之,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个叫做林越的,可是在你府上?”
看着仿若高高在上的李烈,诸葛之却是满脸的不屑。他甚至并未抬头看上李烈一眼,只是目视着前方,冷冷的说道:“怎么?李将军是在审问我吗?我还没问你,为何要闯入府中伤我府中之人呢?”
“你……”
李烈见诸葛之竟敢如此的目中无人,正欲发火。可转念一想又实在是很忌惮那个护府人,便只好强压下满腹的火气下了马,向着诸葛之堆起满脸虚假的笑容说道:“诸葛二当家说笑了,我区区一个无名小将怎么敢审问您呢?至于您贵府上的这些护卫,想必是和我手下的人产生了什么未曾言明的误会,因此才不小心弄伤了他们。”
“哦?可真是好一个不小心。原来所谓的督军精锐也不过是一些纪律散漫之徒吗?”诸葛之面带着几分谑笑看着眼前壮实如小山的李烈,眼中尽是揶揄之色。
面对诸葛之的嘲讽,李烈却并未发怒,反而义正言辞的说道:“常言道,‘在其位,谋其职‘。我等之举,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自国朝定鼎以来,杀军与督军便同为天子效力,如今你们又怎可与他人沆瀣一气。这若是让天子知道的话……”
以手代刀,李烈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面对李烈咄咄逼人的话语,诸葛之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问道:“李将军可是在用天子之威来威胁我?”
李烈一抱拳,颇有一些刚正不阿之风。他道:“我只是希望诸葛二当家不要来蹚这趟浑水。只要你将那林越交与我,我等此刻便走,绝不刁难。”
说完,李烈便一瞬不瞬的盯着诸葛之,眼神里竟真有了几分诚挚。诸葛之也昂然对上李烈的眼神,笑了一笑,随后点了点头。李烈见状大喜,以为诸葛之是同意了自己刚才的说法,便道:“那你现在就带我去见那个林越吧。”
“我的意思是……”
诸葛之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还真是个忠心的走狗呢!”
此言一出,李烈的神色先是由红到紫,再由紫到黑。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大刀,脸上的横肉都似乎气的在跳动。
最终,李烈再也忍受不住,恶狠狠的冲着诸葛之说道:“本来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才给了你三分薄面。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去投胎重新做人。”
说完,李烈拿起大刀便往诸葛之的脑袋上劈去!刀势迅猛非常,诸葛之想要躲避也已是全然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诸葛之已有性命之虞的当口,从拐角处忽然又有一柄长刀飞来。
这柄长刀袭来的角度极为刁钻,竟然是以诸葛之的身体作为掩护,由下而上自诸葛之的背后倏然而出。
更为重要的是,这柄飞刀攻来的时机也把握的相当好。在李烈的眼里看到这柄飞刀的时候,他的招式已是去势已尽,再想强行回势抵挡已成为不可能之事。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飞刀在自己的眼中越放越大,最后“噗嗤”一声插进自己皮糙肉厚的脖子里。
而此时他的刀口离诸葛之的额头,也仅仅只有一指之隔。他甚至可以看见,诸葛之的毛发都已被自己刀刃所携带的气浪拨弄纷飞。
但,死的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被飞刀插中的那一瞬间,他那庞大的身躯便被飞刀上附着的力道直接击飞了出去。那些督军的精锐见状纷纷下意识的躲避开来,竟无一人敢去上前查看。
李烈在挣扎着死去之前,他的心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只有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出手。
或许,下辈子他才能懂得如何做个隐忍的人吧。
“真是聒噪。”
有一中年男子嘴里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从诸葛之的身后迈步走出,此人正是天一府的护府人刀剑笑!
刀剑笑闲庭信步一般走到李烈的尸体旁,然后将自己的长刀从李烈的脖子上猛然拔起,立刻便有一股鲜血随着刀刃激射而出。
见此情景,在场之人除了刀剑笑之外,无不骇然。
正当督军众兵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二人。这两人一个身着黑袍,一人身着白袍。除了是那名动天下的“左右双军”,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