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一个小侍卫应声而去,羊胡子老头儿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端茶润润嗓子,才记起自己的茶水刚才已经被自己丢到了文启言的身上,轻哼一声,向后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闭起了眼睛。
不一会儿工夫,侍卫便带着一个穿着金色袍子的女子走了进来,穿着金色袍子女子面容姣好,皮肤像是初冬的新雪般洁白,唇像是春天的野花般红艳,一头赤金色的头发上插着几支玉质的簪子,脚踝上串着一串铃铛,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甚是好听。
“见过族长大人,见过各位长老伯伯。”女子小心的走进正堂,朝着在坐的人款款的行了个礼,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不知父亲大人传唤梦儿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
“如梦,你看看地上跪着的这个人,你可认识?你可曾许过他要跟他成亲?”羊胡子的老头儿瞪了进来的女子一眼,低声问道。
“梦儿不知道父亲大人在说些什么。”如梦看了一眼跪在正堂中间的文启言,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梦儿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何来跟他定下终身之说?可是有人在父亲大人面前胡说了什么,要侮辱梦儿的清白么?”
“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羊胡子老头儿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可是这个跪在地上的人却说,他刺杀陛下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污蔑!这根本就是污蔑!”如梦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文启言,又看了看羊胡子的老头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传闻陛下风华绝代,天下无双,梦儿崇尚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不轨的心思呢!还请族长大人和各位长老伯伯明察,还梦儿一个清白!终身之事,我金狼族自古以来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梦儿怎么可能跟人私定呢!”
“如梦姑娘,你当真不记得金水湖畔的誓言了么?”听了如梦的话,文启言的肩膀本能的一颤,继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没有回头,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念道,“不忆前世遇何年,只幸此生逢人间,两鬓沧桑烟火色,只羡鸳鸯不羡仙……”
“族长大人,各位长老大人,梦儿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胡说些什么。”如梦神色不变,恭敬地朝着在座的人又行了个礼,“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容梦儿退下吧。”
“既然你不认识他,那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金狼族长老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如梦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然后转向了有些失神的文启言,若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觉得是你的,就是你的,愚蠢的东西!”
“多谢族长大人提点。”文启言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缓缓的站起身来,转头,看着如梦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我太愚蠢了呢……”
“滚吧!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金狼族族长冷哼一声,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碟子便向他砸去,碟子在半空里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文启言的额头上,带起了一片血迹。
“族长大人,启言的母亲在哪里,为什么没有随马车一起回来?”文启言咬紧了嘴唇,任由额角的血迹滑进了眼睛。
“你母亲?”金狼族族长冷哼一声,低声说道,“我怎么知道!在帝都的时候就被我赶出去了!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
“你!”文启言愤怒的捏紧了拳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绝望,缓缓的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城主府,“陛下说的没错,若无益,则君为敝履,必遭族人所弃……呵呵……果然……果然是这样的呢……我文启言自诩‘现’学奇才,不料却终不若陛下那般,看得透人心……”
文启言缓缓的穿过金城的街道,但凡看到他的人都向他丢弃杂物,语带辱骂,他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的默默前行。
“爹爹,他们为什么用杂物丢那个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看着默默前行的文启言,好奇地问道,细看去,正是那个在路上嚷着一定要坐金狐马车的小男孩。
“因为他刺杀陛下,给金狼族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小男孩的父亲瞟了一眼文启言,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额头。
“那他为什么没有死?”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刺杀陛下不是大罪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为什么没有死?对啊,为什么没有死!”富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把小男孩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允儿,你想不想坐金狐马车,想不想在陛下的身边服侍?”
“想!当然想!”小男孩瞪大了眼睛,转身看着自己的父亲,“爹爹可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允儿,记住,一会儿就按照爹爹说的做,只要按照爹爹说的做了,你就能坐金狐马车,就能到陛下的身边伺候,明白么?”富商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小男孩,伸手挑起了马车前面的帘子,吩咐车夫停车,自己先跳下了车,然后伸手把小男孩从车上抱了下来,转身对车夫说道,“你先驾着马车回府吧,我带着允儿出去转转。”
“是,老爷。”车夫点了点头,不多停留,扬起鞭子,驱赶着马车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来,允儿,这个拿着。”富商抱着小男孩穿过了一条小巷,在一个铺子里买了一包点心,塞进了小男孩的手里,然后便往城外走去,“允儿,记住,一会儿把这包点心给那个人,然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逃跑,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