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使用这种仙术,本身,却是很痛苦的,这种痛,不像是被刀剑砍伤的那样,而是,一种仿佛是神魂被灼烧的痛苦,对于此时,痛觉是寻常人的十倍般敏感的邪冥来说,这,无疑是,生不如死的。
感觉到自己胸口处的灵种重新安静了下来,邪冥不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爹爹,当年,你为冥这么做的时候,应,并不如冥现在这般的幸福吧?冥,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而冥身子里的这个孩子,却是,冥所爱的女子的呢……”
燃烧一个境界所产生的妖气,只有小半,被灵种吸走,大部分的,还是被浸泡着邪冥的水吞噬掉,只不多时候,邪冥便觉得,自己的胸口处,又灼热了起来,很显然,是那灵种,又饿了。
“乖孩儿,别着急,还有的。”
邪冥一边继续燃烧自己的境界,一边安慰那灵种般的自言自语,那个孩子,本就是风清水被下了药之后的产物,不可能天份太高,再加上,这才只是第三日,要听懂邪冥的话,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但是,这,改变不了邪冥的执迷不悟,“爹爹虽然修为差了些,但是,支持到夜半,应还是够的,别怕,别怕,待到了夜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说不定,你娘亲,也会,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邪冥燃烧了一个境界,又一个境界……
他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弱,气息,亦是变得越来越轻,他知道,自己能支持的时间,怕是要不多了……
“乖孩儿,爹爹已经没有境界可以燃烧来给你吃了,不若,你就吃爹爹的神魂吧……”临近夜半,邪冥的境界,已经被他燃烧了干净,感觉着胸口处的躁动越来越厉害,他终是,不得不用出了最后的法子,用天狼族的秘术,燃烧自己的神魂!
嘭……
水牢的门被从外边用力的踹开,血罂粟等人鱼贯而入,七手八脚的放掉了水牢的水,把邪冥从架子上解了下来。
“冥,你,你竟然,竟然不惜用出天狼族的秘术!你,你疯了么!”看着已经是修为全无的邪冥,曾亲见过邪天“离开”的行千里顿时怒了,这个家伙,这,这是要求死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可以,就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疯,他,是为了这小家伙。”
血罂粟小心翼翼的在邪冥身前跪了下来,伸手,碰了碰他的胸口,灵种还在那里,不曾受到半点儿伤害。
听了血罂粟的话,众人皆是微微一愣,若是循着常理,那粒灵种,怕是……早就死了……
“冥,我带你回房间。”
血罂粟小心翼翼的把邪冥抱了起来,他已经疼得失去意识了,会燃烧自己的神魂,来维持灵种的所需,完全,是一种本能,此时,被从架子上放了下来,周身的妖气不再流失,自然而然的,他也就不再燃烧自己的神魂了。
偌大的床上,一边,躺着还未醒过来的风清水,而另一边,则是躺着目光没了神采的邪冥,莫如云不在,他们没有一个,是擅长生命之术的,所以,除了看着着急,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冥,乖乖的把把这药喝了,可以让你的身子恢复一些的。”
血罂粟手里端着一碗文启言刚刚熬制出来的汤药,却是怎么都没法喂到邪冥那牙关紧咬的嘴里,索性,一攥拳头,自己喝了一大口,嘴对嘴的给他度了过去。
不能让他在这样下去了,神魂受损,无法凝神聚拢妖气,继续下去,他又该凭着本能,燃烧神魂给那粒灵种喂食了,再燃烧神魂的话,他,怕是就要跟邪天一样,彻底的消失掉了,总得想些法子才好,“千里,不如……找个人去找如云和景麒吧……”
“我们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云之境的中阶,去天外天,怕是,不但找不到他们两个,还得把自个儿留在那里。”
行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血罂粟的想法,天外天,神阶的人去了,犹会遇到危险,更遑论是,他们这些人!贸然去了,怕是,还要给别人添麻烦的,“不如,我们先把自己的妖气,度给冥一些吧,待孩子生了,他也就不会再燃烧自己的神魂了,介时,在慢慢想办法。”
“行殿下说的对,大祭司殿下和景麒已经去了好几日了,以神阶的速度,应是,也快回来了的,我们贸然去找,可别又错过了。”文启言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行千里的说法,天外天,是那么好去的么,若是,当真容易,景麒也不会只回来说了一声,就去追莫如云了。
若临云之境,一步一重天,若到天外天,方知天外有青天,这句话,是祖辈传下来的,想必,是不会有假的,天外天,定然是,不那么容易随便进出的地方。
“好吧,也……只有先这样了。”
经行千里这么一说,血罂粟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他对邪冥的关心,有些太多了,看着邪冥这个样子,他本能的,便是失去了冷静,不过,一个如他这样的人,的确是,值得人心疼的吧……
别人不知道,血罂粟,又怎会不知?
邪冥,最是怕疼,以前时候,倚着垫子看书,腿麻了,都要叫半天的,而现在,他竟是能,为了这个孩子,忍得了这生不如死的剧痛!而且,还是一忍,就大半天!
一边说着,血罂粟便是把自己的妖气小心的度给了邪冥,只觉得,邪冥此时的身子,像是个无底洞一般,不管度过去多少,都感觉不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