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是大大的不一样了,子夜有了子嗣,又要归来省亲,以前时候,可以理解为他未见到他们,一时忘了,可现在,这亲王归来,他们不去迎接,却是不行的……
“大长老,这,可如何是好啊?”
墨狼族的二长老眉毛拧成了一粒豌豆,看着已经喝了无数盏茶,也未能想出半点儿办法来的墨狼族大长老,心焦的问道,“这子夜殿下,眼见着就要到了……你再不赶紧想办法出来,可就……”
“是啊,是啊,大长老,你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啊!”三长老也急不住了,身为墨狼族,对王族的忠诚注定了他们不敢对子夜和孩子做什么,所以,他们此时在想的,乃是如何的跟子夜致歉,才能换得他的原谅。
“哎呦,我的娘啊!愁死个人了啊!”五长老发出一声狼嚎,伏在了桌案上,不小心撞翻了手边的茶盏,把滚烫的茶浸染了大半只衣袖,顿时疼的跳了起来,“啊,烫烫烫……”
大长老沉吟了半天,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很是无奈的说道,“如今之计,各位老弟,你们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命呢?”
“当然是要命了!”
屋里的其他六人应声,看向大长老的目光,满是恳切,“什么面子,都是白扯,惹了亲王,还想要面子,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那便是与我一同,在迎接省亲的仪仗之时,负荆请罪,趁着子夜殿下还未及怪罪,先行致歉认罚,那样,当着诸多族人的面儿,或许,子夜殿下,还能顾及一下面子,对我等轻罚一二。”
大长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颇有些尴尬的说出了自己的法子,他好歹也当了上百年的大长老了,虽说,这已是他能琢磨出来的最好的法子,但是,一想到,今天便要豁出去这张老脸,在族人面前丢人,就分外的难受,这以后,可要让他在族人们的面前,如何的抬起头来?可是,不这么做的话,累及家人,又如何是好?
恨不该当年瞪着一双狼眼,不识子夜殿下这金镶玉,不然,又如何会落得今日这般的尴尬!
自始至终,墨狼族的这些个长老们,都不曾抱怨一句是子夜交了好运,或者是妖王陛下的如何如何,在他们看来,子夜能被妖王陛下看中,那就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妖王陛下,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有看走眼的时候呢?看走眼,也是他们这些人看走了眼!
“有理!”
“对,对,对!”
“就这么办吧!”
六人纷纷回应,都觉得大长老的法子甚好,忙不迭的起身,各自去找荆条去了,既然,是负荆请罪,那陛下是要有荆条才是,而且,这荆条,一定得是足够大,才显得有诚意!墨狼族的人,大都是一根筋的,但是,也正是这一根筋的仙族,才显得,比许多“自作聪明”的仙族,可爱许多。
在历代妖王眼中,也被,看重许多!
浩浩荡荡的仪仗,自北门而入,墨狼族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是毫无例外的跑来迎接,上到几百岁的老者,下到刚刚会走路的幼童,哪怕是不能动了的,但凡是家里有人能背能抗的,也要就近找一处,仪仗会经过的地方,放到地上坐了,俯首致意,位于墨狼族忠心的墨城里,说是万人空巷,毫不夸张。
为首几人,正是六位背了荆条的长老,个个赤着上身,在冬日的寒风之中,安静等候。
冷,对以修武为主的墨狼族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数九寒天,用冰水沐浴,那是墨狼族人,不论男女,人人都做过的事儿。
重要的是,几位长老,是来请罪的,理由是,他们,曾经险些害的子夜殿下,葬身灵兽森林。
车驾在北门口停了下来,子夜身着一件黑色的棉袍,披着一件同色的斗篷从车驾中走了下来,怀里,抱着那枚用襁褓裹了无数层的灵狼卵,他倒是不怎么怕冷,怕也只是怕把两个小家伙给冻坏了。
“几位长老,这是作甚?”
没想到几位墨狼族的长老,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车驾之前,子夜不禁微微一愣,这是,不欢迎自己回来么?
“回子夜殿下的话,我们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是来跟子夜殿下请罪的,悔不该当年自以为是的逼迫族长大人,让他……”跪在最前面的大长老忙不迭的从背上摘下荆条,碰到了子夜面前,认真的说道,“请子夜殿下责罚……”
“大长老言重了。”
明白几人原来是来道歉的,子夜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况且,在他看来,昔日里,他们所做的,根本,就没有错!墨狼族,本就是护卫王族的死忠,让一个没有一点儿本事的人去担任隐卫长的位置,那根本就是对自己职责的亵渎!
把用襁褓裹着的灵狼卵交给了跟在旁边的诺儿,子夜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斗篷,俯身,给大长老披在了身上,并顺手把他扶了起来,“当日,若是换了子夜在大长老的位置,也会做与大长老同样的决定的,护佑王族,乃是我们墨狼族的使命和荣耀,岂可因私而偏废?子夜从来都不曾怨恨过几位长老,还请几位长老,不要多想。”
感觉自己的身上一暖,大长老顿时愣住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惟独没想到,子夜会说不怪他们,更没想到,子夜会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他披上,顷刻间,热泪便涌满了眼眶,因着感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呜咽了起来,“子,子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