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雷?”正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蝶千舞、血罂粟、情云一起收拾战场的行千里突然竖起了耳朵,仰起头看向了皇宫所在的方向,顿时,便瞪大了眼睛,从巨石上跳了下来,身影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远处,“出事了,走!”
“藕丝步云履!”蝶千舞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本抓在手里的枭的眼球也掉在了地上,伸手往身后一转,拔出了她的那把薄薄的扇子,用力一挥,把扇子变成了足有半辆马车那么大,她自己则变回了妩媚的女人,脚尖一点地面,跳上了扇面,“快回皇宫!一定出大事了!”
“嗯?什么?”血罂粟拧身跳上蝶千舞的扇子,扬了扬眉头。
“刚才怒极的时候,行殿下都没用出藕丝步云履,此刻却用了!”情云也跳上了蝶千舞的扇子,拧紧了眉头,“赤天雷,应该是大祭司殿下的东西吧?”
仙国,皇宫,妖王殿。
莫如云小心翼翼的给风清水盖好被子,伸手理了理她额角有些散乱的头发,起身,转身走出了寝殿的门。
“灵儿,你出去了多久?”莫如云缓步走到了正殿,在行千里的旁边坐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灵儿,沉声问道。
“陛下说有些饿了,让灵儿去御厨房拿些点心回来。”灵儿吓得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不住的磕头,“从灵儿离开书房,到,到灵儿回来,至多,不,不超过半柱香的工夫。”
“半柱香的工夫!妖王殿一百零九个活人竟然连半柱香的工夫都坚持不住!是什么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莫如云手用力一捏,椅子的扶手顿时变成了一堆木屑,爆裂了开来,“该死!一群废物!废物!”
“水儿的伤怎么样?”行千里面色如水,原本时常挂在脸上的妖异的笑容也不见了,“子夜那边我看过了,骨头,全碎了,即便能好起来,以后怕是也不能再用剑了……”
“右手的指骨全断了,背上一道刀伤,从左肩直到右腰。”莫如云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椅子旁边的小茶几上一拍,茶几顷刻间便化为了卤粉。
“我看过了,是帝枭。”行千里在莫如云把茶几拍碎之前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一挥手,连茶加茶杯都凭空消失在了他的手里,“已经死了,致命伤在咽喉,一击致命。”
“是水儿?”莫如云愣了一下,眯起了眼睛,转向了行千里。
“除了水儿,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行千里缓缓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书房里,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而且,帝枭的骨镰上,留下的是水儿的血。”
“行千里,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如云站起身,伸手抓住行千里的肩膀,把他按回了椅子上,“我也很生气,但是,还不到二十年一次的战争。”
“战争没到,但是他们已经对水儿动手了!”行千里一抬胳膊,甩开莫如云的手,红着眼睛瞪着他,“而且,动手的人不是普通的部族,而是枭族,是枭族你懂么!就相当于是让你去刺杀鬼府的妖王一样,懂么!”
“来的人,并不是鬼府的大祭司。”莫如云缩回手,捏紧了拳头,“所以,你的这种比喻并不恰当。”
“那你要怎么才恰当!”行千里猛的站起身,一把抓出莫如云的衣襟,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的衣襟上,还留着水儿的血!水儿已经受伤了!”
“你以为我愿意么!你以为我不想给水儿报仇么!”莫如云一把推开行千里,冲着他大吼起来,“你知道仙国现在的情况么?战争,你以为现在的仙国,承担的起战争么!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这么自以为是,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让我来告诉你,仙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莫如云一扬手,他原本时常抓在手里的那本小书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探手往其中的一个书页里一抓,便抓出了厚厚的一叠奏折,一把甩在了行千里的面前。
“今天清晨刚刚送来的消息,南方旱灾,万亩良田颗粒无收,北方水祸,三条江河为祸两岸,到现在为止,整个仙国还有十万灾民没有得到安置!”莫如云怒视着行千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陪在水儿身边么?我陪在她身边的,谁去处理这里事情!你么!一气之下,带着所有有能力保护水儿的侍卫外出,你有想过水儿的安危么!子夜说帝枭已经在仙国境内的时候,你没有在当场么?你这样胡闹,子夜拼上性命带回来的消息,还有什么价值!”
“我……”行千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出一句能用来反驳莫如云的话,伸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低下头,重新坐回了椅子里,“对不起……”
“子夜那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莫如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吐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行千里,“或者,水儿的生命之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们先下去吧,情云去子夜那里,另外两人,保护好水儿。”行千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手对站在正殿里的蝶千舞、血罂粟和情云三人挥了挥手,稍微想了一下,转向了跪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灵儿,“灵儿,你是陛下的仪官,现在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灵儿没有保护好陛下,愿以死谢罪。”灵儿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惊恐的在地上不停的磕起头来,“请行殿下不要为难灵儿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