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前,耳畔又响起了那个“何为生,何为死”的询问,不过,这一次,她却不会再觉得疑惑了,刚才,在血罂粟的提点下,她,已经彻底的相通了生死的真义!
还是那个树洞,还是那道封印,还是那个年幼时模样的她,此刻,亦正是双手抓着有封印的铁栏杆,满眼期待的看着她,“你,又来了,这次,可是能回答我了?”
“灵聚为生,灵散为死。”风清水抿嘴一笑,俯下身,看向了那个正看向她的自己,认真的答道。
“嗯……终于,可以自由了……”那个年幼时模样的她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吟,伸了个懒腰,退后到了树洞的深处,然后,便见那封印在铁栏上荡起了圈圈涟纹,最后,发出了“哧”的一声碎裂,碎成了粉末。
“嘿,自由的感觉真好!”
铁栏粉碎之后,那个年幼时模样的她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摇了摇身子,“忽!”的一下,变成了一道金光,直奔她的面门而去,竟是让她连躲闪都来不及。
眉心上,传来了隐隐的刺痛,风清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眉心处多了一点什么,伸手摸去,竟是原来那彩绘般的花语图腾不见了,变成了一粒微微凸起的痣,再向指尖看去,那指甲上的,代表着不同的力量的图腾彩绘竟是也不见了!伸手向耳垂抹去,那由花语图腾而幻化出的耳坠,亦是消失无踪!
梦境之外,血罂粟已经抱了风清水回到了寝殿之中,小心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看着风清水身体上开始发生的异变,血罂粟不禁微微皱眉,前任的妖王陛下还在仙国居住的时候,也是不曾达到过云之境的巅峰的,所以,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便是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好,还是坏,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不多会儿工夫,风清水身边的灵气便开始活跃和浓厚了起来,血罂粟知道,这是整个皇宫范围内的灵气都在向她涌来了,这是要进阶的前兆!可是,她这样在梦境之中不醒,要怎么办才好呢?自进入云之境巅峰开始,可是要经历天雷的啊!她不醒,可要如何抵御雷降!
感觉到了尊妖殿里要有人进阶,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忍不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只因,这一次的进阶,引来了天象的异变,此时,尊妖殿的上空,已然是密布了层层浓云,漆黑的让人心生畏惧。
风清水的亲王们,都已是不低的修为,又怎会感觉不到,此时风清水正在尊妖殿里!于是,数道各色的身影,纷纷涌向尊妖殿。
不用想,便能知道,此时,要进阶的人,定是风清水!
只因,血罂粟刚刚诞下了子嗣,损了元气,若无特殊的际遇,十年之内,是不可能再进阶的!
他们的心里,都本能的只有一个想法,要去帮风清水抵御天雷,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伤到分毫!
尊妖殿的寝殿很大,床也不小,此时,八个人围着床站着,也丝毫不会显得拥挤。
莫如云正在布置结界,虽然,连他也不知道,他正在布置的这个防御的结界会不会有用,却还是没有迟疑。
他本就是修习的以防御为主的仙术,如果他布置的这个仙术都没用的,恐怕,就只能依靠他们这些人用身体来为风清水挡下天雷了……这,可是云之境巅峰该承受的天雷,总计九九八十一道,以他们的境界,能挡得过几下,还真是不好说……只盼着,能多挡一点,是一点吧……
“粟,你最后。”
扭头看了一眼血罂粟,行千里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了开来,虽然,他们这所有人当中,他的境界最高,但是,他毕竟是刚刚诞下了子嗣,元气伤的厉害,禁不起折腾。
“还是让我先来吧。”血罂粟摇头拒绝,上前一步,回到了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我虽然损了元气,但终究是境界最高的,比起你们,还是可以多坚持几下的。”
“罂粟哥哥,你还是最后吧,待到我们都坚持不下了,你再来挡。”邪冥抿了抿薄唇,出言劝慰,自风清水深陷情劫至今,他们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虽然,血罂粟诞下子嗣之后无力照料,由他自愿代劳,可却是一直都未曾再说过话了,只因莫如云的那句,“你当水儿不知道不介意你们的那些丑事么!”
他们之间,便是有了隔阂……
虽然,那些举动并非是因他们暗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愫,但是,会让风清水觉得不喜,却是让他们本能的避嫌了起来。
“你们……”
血罂粟张了张赤唇,本想着出言拒绝,却是终究没能说出口,“好吧,你们,不要勉强。”
“我先来。”
莫如云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挥衣袖,掀掉了尊妖殿寝殿的屋顶,以妖气环绕了自己的身子,悬浮到了空中,他的结界已经完成,现在,只盼着能多抵御几下才好。
他们的所有人当中,除却血罂粟,仙术师里,便是只有他和行千里、邪冥的修为最好,最为接近云之境的中阶,而行千里亦是诞下子嗣不久,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想来,也坚持不了几下,至于邪冥,虽然,他对他不喜,但经历过了风清水情劫的那几日之后,也不会对他如以前那般的厌恶便是了。
只盼着,他们两人,能各扛的下二十下,那么,剩下的,再由其他人分担,许还有挨得过的希望。
“我第二个。”邪冥也开始运起仙术,笼罩上了自己的身子,虽然,他与莫如云有隙,但此时,却不是可以任由他任性的时候,事关风清水的安危,那么,所有其他的事,都要先推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