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不要胡闹了!”行千里扶着随后赶来的情云的手臂站起身来,也跟着上前一步,低声劝道,“我们现在,应该做的,该是不惜用出一切的办法来帮水儿渡过情劫,而不是在这里胡闹的浪费时间!”
“渡过情劫?说得好听!”听了行千里的话,莫如云身上的戾气更重了起来,连带着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起来,“自古情劫几人度,万人不得一人醒!你问问站在你身后的文启言!这情劫,可曾是有人渡得过的!”
“大祭司殿下,据启言所知,曾有一人是渡过了情劫的。”听到莫如云提起自己的名字,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变,缓步上前,朝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拜礼,“不过,是在上古神族尚在的时候,只为极少数人所知罢了……传闻,用的法子,便是让那引来情劫之人,在那渡情劫之人的身侧叙话,唤起那渡劫之人的求生之志。”
“当真?”
听了文启言的话,在场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此时此地,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可能,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尝试的!
“当真!”文启言认真的点了点头,态度恭敬谦和,“启言是在藏书山里的一本藏书中看到过的,难道,诸位还对启言的记忆力有质疑么?”
“听到了没有!”
行千里松开扶着情云的手,一瘸一拐的上前,用力的捶了几下结界,冲着莫如云喊道,“快把结界打开!难道,你要连水儿最后的生机都抹杀掉么!”
“她若死,我相随。”莫如云深深的吸了口气,扬了扬左手,打开了结界,却并不让到一边,“她若生,你们当如何?”
“悉听尊便!”血罂粟缓缓的起身,走到了莫如云的近前,认真的说道。
“我会用天知术,封住她关于你们的记忆,除非,她再次爱上你们,否则,这些记忆,将会永远都被封印。”莫如云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血罂粟,又看了一眼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的邪冥,“你们若是肯答应,我便让你们进去。”
血罂粟想都不想的点了点头,以后会如何,他已顾不上了,只要她能平安的醒来,莫说是让她忘了他,便是让他用自己的命换,他都会毫不犹豫!天知术,他是知道的,一旦被使用了这种仙术,被施术之人便会被封印掉所有的关于某人的记忆,除非,能再次相爱,否则,便会永远都恢复不了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而被遗忘的人,不能出言告诉,因为,若是告诉了,那被遗忘之人说了多少,自己便会永远的遗忘多少,而那被施术之人,亦会再无恢复记忆的可能。
“我……也答应。”
邪冥上前一步,虽有犹豫,却也是强忍着答应了下来,若是跟莫如云动手,他应是不会落下风的,但是,也同样不会占到上风,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了,刚才,文启言说,与风清水叙话,便有可能让她渡过情劫,所以,此时,他一刻都不想浪费,只要她能醒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哪怕,她会因为被施以天知术而忘记与自己在一起时的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让她,再次爱上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如云转身让到一边,给血罂粟和邪冥让开了进入妖王殿的路,“你们依然可以留在皇宫里面,如果,她会再次爱上你们,我,亦不会再追究过往,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
见莫如云让开了路,血罂粟和邪冥毫不迟疑的冲了进去,他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骄傲,尊严,都是狗屁!若是没了她,他们还要这些破烂玩意儿做什么!只要能让她醒过来,好起来,让他们一步三叩头的从仙国的最南边走到最北边,他们都不会有一丝的犹豫!她,是他们的一切啊!
看着血罂粟和邪冥冲进寝殿的背影,行千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扶住了子夜的肩膀,刚刚还不觉得疼,此时,却是突然觉得连站立,都有些难了。
对于莫如云的攻击能力,行千里很是意外,半年之前,他与自己殴斗,凭借的还是他手中的那本书型神兵“知天下”的附带能力,以妖气转换为控制力,而半年后的今天,他竟是在用纯粹的仙术在跟自己较量了,最主要的是,他一个以防御见长的仙术师,竟然,会伤到自己这个以攻击见长的仙术、武技双修的,与他境界相同的人!
“行殿下,我们,也进去吧?”
子夜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小瓶,打开塞子,倒出了一粒丹药送到了行千里的唇边,出言询问。
“好。”行千里接了子夜送到他唇边的丹药,嚼了几下,咽下肚去,顿时感觉到一股温软的气息弥漫全身,只几个呼吸的工夫,刚刚还在疼痛着的伤口,便开始产生了搔痒的感觉,竟是在生长痊愈了!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的风墨夕手指微动,率先经过行千里的身侧,跟着莫如云,向门内走去,从刚才,他就在紧张风清水的情况了,虽然,他年纪最小,最不谙人情世故,但却是最最离不了风清水的人,他对她的爱,很纯粹,在知道她是妖王之前,便爱上她了,直至今日,他依然只称她为风主,而非陛下,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他的妻主,只是他的所爱,他的依靠,再无其他!
文启言第二个移步,跟在了风墨夕的身后,朝妖王殿的寝殿而去,他与风清水,经历了太多的错过和意外,好不容易能相守了,好不容易有了他们两人的子嗣了,再有几个月,他们的孩子,便能破壳而出,叫他们爹娘了,而她,却深陷情劫,让他看不到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