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陛下不知么?”莫如云原本就攥紧的拳头,紧了又紧,一想到那日风清水抱着他哭的样子,他就心疼的要命,真恨不得把这两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才好!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血罂粟微微一愣,想到风清水也知道了自己的欺瞒,顿觉心痛,此事之后,她还会想以前那么信自己,依赖自己么?
“我没有告诉她,她,早就知道。”莫如云愤怒的瞪着血罂粟,若是目光能伤人,此时血罂粟的身上定已是千疮百孔,“你可知,她宁可什么都不说的哭,也要替你们在我的面前隐瞒!你们,可真是对得起她!”
听了莫如云的话,血罂粟和邪冥两人的身子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她,知道?她哭了!
“带他们两人去领刑!”见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莫如云身上的怒意稍稍消去了一些,转身,对围拢着两人的隐卫们一挥手,低声吩咐道。
尚妖殿。
行千里在床上独自坐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去墨风殿寻风清水,莫如云刚才已经完全失控了,自己已经不可能劝服的了了,依着宫规,两人每人都应受五百软鞭,邪冥或者能承得住,可血罂粟有了身子,五百软鞭,根本就要他的命!
现在,只有风清水能阻止的了莫如云,实在不行,就得让她下妖王诏赦免了!
想及此,行千里迅速的起身出来尚妖殿,直奔墨风殿而去。
墨风殿的仪官茜儿见行千里匆匆前来,忍不住微微一愣,今天陛下在墨风殿就寝,是大家都知道的,行殿下突然来,这是要……
“我要找陛下,快去通报!”行千里话刚出口,便觉得顾不得许多了,不及茜儿回应,便径直闯了进去,直奔后殿而去,“水儿!”
寝殿之中,两人本正在亲热,突然听到行千里的声音,风清水忍不住微微一滞,伸手把风墨夕推了开来,风墨夕突然被推开,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一抿赤唇,眼看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千里哥哥不是胡闹的人,这么着急的来,定是有急事的,乖,待事情处理完了,我定好好补偿你。”感觉到了风墨夕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风清水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任凭是谁,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心情好,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腰侧,一边柔声许诺着,一边起身下床,“千里哥哥,什么事?”
“来不及了!路上说!”行千里一边说着,便已经冲进了寝殿,抓起一件袍子给风清水套在身上,抱起她便出了门,直奔刑室的方向而去。
刑室之中,血罂粟和邪冥都已经被缚了起来,因原本就只着了里衣,此时看来,竟是颇有些重罪之人的样子。
“你们二人,可知罪?”莫如云手执一条软鞭,瞪着被缚住的两人,怒问道。
“所有的罪都是我的,你打我,打我就好了,不要打罂粟哥哥,他的那份,我,我来替他!”看着莫如云手里闪着银光的软鞭,邪冥只觉得从脚底冷到头顶,每人五百软鞭,两个人,就是一千,挨这一千软鞭,基本上不丢了性命,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却没有迟疑,他挨了,只是有可能没命而已,血罂粟有了身子,却是不用五百,就肯定能要来他的命!
“是谁的罪,就是谁的,我要如何行刑,还轮不到你这个待罪之人插嘴!”莫如云捏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有些犹豫要不要真的让邪冥替血罂粟挨打,血罂粟固然有错,但,他已经有了身子,王族的子嗣向来稀少,若是因为领刑而让子嗣出了什么意外,他可真担不起这个罪过。
“罂粟哥哥有着身子,你让他挨打,是想害死他,还是想害死他的孩子?”邪冥说的毫不客气,却是更加激怒了莫如云,“身为正室的亲王固然高贵,可是,别忘了,你并不是天生的王族,若是伤及了王族的子嗣,你也一样脱不了罪责!”
“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敢不敢!”被邪冥这么一说,莫如云原本极力压制的火气顿时涌了出来,一怒之下,挥起手中的软鞭便向血罂粟抽了过去。
眼见着鞭子就要打到血罂粟的身上,邪冥猛的运起仙术挣断了缚住他的铁锁,闪身而过,挡在了他的身前。
“啪……”
一声长长的鞭声响起,在邪冥的背上留下了一道从右肩直到左腰的血色鞭痕,邪冥疼得拧紧了眉头,脸色惨白,却竭力压抑着不叫出声来,许久,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看向了血罂粟,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罂粟哥哥,你没事吧?”
这一鞭出去,莫如云便已经后悔了,慌忙的丢掉手里的软鞭,后退了两步,一阵后怕,若不是邪冥阻挡,这一鞭定会击碎血罂粟胸口处尚未成型的灵种,而血罂粟,亦会因为灵种的破碎而一并殒命。
“没事。”血罂粟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挡在他身前的邪冥,又抬起头,看了看抽出那一边的莫如云,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他不曾想,刚才,莫如云对他,已经生了杀心,若不是邪冥,此时,他……
在一路上听了行千里的解释,风清水紧张的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一起赶往刑室,却在刑室外听到了一声令她胆战心惊的鞭响,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冲了进去。
刑室中,血罂粟依然被缚着手臂,满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邪冥挡在他的身前,一道自右肩至左腰的血色已经染红了里衣,莫如云退在墙边,眼中尽是惶恐,一条银色的软鞭被丢在地上,在火把的光辉中,闪着骇人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