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血罂粟浅浅的笑,邪冥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他很开心,邪冥没有把他对他的好也归结到因为有邪天的存在,他从来都不会因为与一个人的交好,而对另一个人表露关怀,他从来都不善良,从来都不近人情,他只对他想对着好的人好,这是骨子里的骄傲,谁,都改变不了,邪冥,给了他这种信任。
抱着邪冥,让他哭了个够,血罂粟只觉得无奈,一个大男人,怎么竟能有这么多的眼泪,他这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需要哭得把自己的袍子中衣湿透了不算,连里衣都湿透了,此时,只觉得里衣湿湿的黏在身上,难受的不行。
叩叩叩……
敲门声似是的把血罂粟解救了出来,浅笑着推了推邪冥,让他别哭了,才抬起头来,冲着门口问道,“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沐浴用的水备好了。”湘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竟是带着隐隐的委屈。
“出什么事了?”听出了湘儿的不正常,血罂粟伸手扶起了邪冥,一挥手,便有一株妖族植物凭空在门口处生长了出来,扭动着身子,把门打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湘儿脸色很差,虽特意补了粉脂,犹掩不住右脸的微微隆起,双手更是没规矩的缩在了衣袖里,显示吃了亏。
“谁?”血罂粟的眉头微微一拧,露出了危险的气息,殴打仪官,便是对那位仪官的主子最大的挑衅,敢打他血罂粟的仪官,当他是死的么?
“回主子的话,是典录司的圣嬷嬷。”被主子问起,湘儿自是不敢隐瞒,仪官可是皇宫里地位极为特殊的女人,轮品级,可是比那些普通的侍君都高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怎么回事?”血罂粟缓缓的起身,缓步走到了寝殿的门口,看着湘儿的脸,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手指也被用过了刑,不禁怒意更胜。
“回主子的话。”湘儿小心的缩回了手,委屈的垂下了头,“湘儿去典录司寻冥殿下的衣饰,恰好遇上了圣嬷嬷,她冤枉湘儿冒领其他亲王的服饰,欲给主子们制造矛盾,听都不听湘儿的解释,便让人打了湘儿的耳光,还,还用了刑……”
听着湘儿越来越小的声音,血罂粟便明白了,这圣嬷嬷是冲着自己来的,上次,风清水救自己时,落了她的面子,他不敢报复自己,便无故寻自己仪官的麻烦,这是在故意给自己难看,恶心自己。
“好湘儿,委屈你了,回去上药吧,这两天,让她们伺候就行了。”伸手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小瓶子给了湘儿,血罂粟身上的怒气凭空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妖魅至极的笑容,看得湘儿和院子里候着的小侍女们都是一惊,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后宫里,谁都知道,血罂粟最可怕的时候,不是他生气的时候,而是他笑得最好看的时候,他笑的越妖魅,就越危险,惹了他的人,就越会万劫不复。
“多谢主子。”湘儿小心翼翼的接了血罂粟递给她的小瓶子,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在后宫里服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有个护着好主子?血罂粟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护短,还真是护的没法形容,“冥殿下的服侍,湘儿刚才让人去谦妖殿取来了一身,放在浴房里了。”
“知道了,去吧。”
血罂粟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寝殿,扯着邪冥站起身来,出了门,朝寝殿走去,本来打算让湘儿去找灵儿,告诉风清水,邪冥在他这里留宿的,此时出了这么一桩事,他却是没了这个打算,典录司,圣嬷嬷,哼,本殿下本来可没想找你们的麻烦,是你们,先惹了本殿下,那么,可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了!
与湘儿说话的时候,血罂粟没有刻意回避邪冥,所以,他们说的话,邪冥可谓听得一清二楚,在下人面前不好发作,待到进了浴房,邪冥才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罂粟哥哥,我是不是祸害啊?为什么我走到哪里,哪里就麻烦不断呢?”邪冥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从背后抱紧了血罂粟,湘儿受的罚,全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去给他取衣服,也不会被典录司的那个什么圣嬷嬷用刑,挨了耳光不说,连手都肿了,十指连心,那得多疼啊!虽说下人没有责怪主子的资格,但是,他还是会觉得内疚!
“不关你的事,是典录司的那些奴才们跟我的旧怨。”知邪冥又把责任揽到他自己的身上了,血罂粟也忍不住一愣,转身,用食指和第二关节为他擦去了落下的泪珠,“对仪官不恭,便是对仪官身后主子的挑衅,湘儿是我的仪官,他们是冲我来的。”
“可,可是……”虽然有血罂粟的劝慰,邪冥还是忍不住落泪,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自己,那典录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借口。
“没什么可是。”血罂粟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戳了戳邪冥的额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好,愧疚也罢,都不可能改变,别哭了,难看死了,恩?放心吧,你罂粟哥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敢动我的人,他们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你看,还把你惹哭了,这笔账,也得给他们记上。”
听血罂粟把那句“动了我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和“把你惹哭了,这笔账,也得给他们记上”放在一起说,邪冥顿时不哭了,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似是想确定什么一般,怯怯的问道,“罂粟哥哥,如果有人伤了我,你是不是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