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它,是要给神子用来栖身的,它们就只差求着我们把蛋带走了。”子夜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伸手指了指情云,“你问问情云,那些家伙有多疯狂。”
“啊?疯狂?求着你们把蛋带走?”风清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就算凤凰是灵兽吧,但那凤卵好歹也是它们的孩子吧?这世上,怎么会有父母求着别人把自己的孩子带走的?
“陛下,让子夜休息一会儿吧,这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挑选凤卵的时候,我还睡了一会儿,他却是一点儿都不曾睡的。”情云转头看了一眼子夜,见他已然悄然睡去,忙朝着风清水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观景台那处的软榻,“我们去那边说。”
看了一眼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过去的子夜,行千里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然后扯了一条毯子过来,轻轻的给他盖上,伸手抱起风清水,跟着情云去了观景台旁边的软榻。
“情云,你给水儿慢慢讲吧,我先去把凤卵放到偏殿的摇篮里。”行千里把风清水交到了情云的怀里,便起身到床边去捧了凤卵,移步向门口走去,才走了两步,便又转回身来,轻声提醒道,“水儿,要记得,你现在不能喝茶,乖啊。”
目送着行千里出了门,风清水才收回了目光,看向情云,好奇的问道,“情云,刚才子夜说,凤凰们就差求你们把凤卵带走了,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单凭凤凰们自己孵化的话,凤卵之中,能有一成的成活,就已是难得了,越是漂亮的凤卵,成活率就越低,往往几十枚漂亮的凤卵,都孵化不出一只凤凰,而如果用来让神子栖身的话,那只凤卵,便会有十成能成功孵化,暂时的分别和生死未知的威胁,相信任何一个父母,都会选择前者。”情云小心的拥着风清水,手小心的拂过她的背脊,轻轻的拧紧了眉头,“瘦了,最近没有好好吃东西么?”
“最近都是罂粟哥哥在给我准备膳食,吃的很好的。”风清水轻轻的摇了摇头,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就压在了情云的身上,“只是总觉得浑身无力,睡也睡不好。”
“过几天,等那个孩子投身到了凤卵之中,就会好些了。”情云轻轻的点了点头,抓起风清水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这几天看不到你,总觉的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当真见了你了,却发现,竟都忘了。”
“没关系,慢慢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风清水浅浅一笑,把头枕在了情云的肩上,柔声说道,“我现在,却是连吻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呢,等我好些了,再补给你,好么?”
“好。”情云点了点头,心疼的把风清水抱紧,柔声说道,“但是,要记得,给我加利息,不然,我可是不会放你走的。”
“嗯,一定。”风清水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多会儿功夫,便浅浅的睡了过去。
行千里抱着凤卵到了偏殿,小心的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摇篮,又在摇篮的附近设下结界,才转身离开,待回到了寝殿,却见风清水已然在情云的怀里睡着了,不禁心疼的摇了摇头。
“刚睡了。”情云的身子没有动,亦没有出声,用唇语对行千里说道。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昏昏沉沉的,晚上也睡不好,每次都只是能睡半个时辰的样子。”行千里点了点头,在情云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同样以唇语回答道,“启言说,这是正常的,气血亏虚的厉害,等这个孩子投身到了凤卵里面,不要再以她的血做粮食了,就会好起来的。”
“晚上,谁守着她?”情云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在他怀里睡着了的风清水。
“有的时候是启言,有的时候是血罂粟,有的时候,是云儿。”行千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伸手拂过那处已经能感觉到的微微凸起,眼中一片暖色,“这个小家伙调皮得很,尤其是到了晚上,又要人讲故事,又要人哄睡觉的,有时还会半夜里醒来闹腾一番,为了不影响水儿休息,这几日,我都是睡在偏殿的。”
“给人当爹的感觉,如何?”情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在行千里的脸上见过这种笑容,妖异的,可怕的,不怀好意的,甚至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唯独没有现在的这种,温和,慈爱,心境平和的像水,静若止水。
“挺好。”行千里浅浅一笑,向后倚在藤椅的靠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又慢慢的睁开,“真是想不通呢,这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有些人,却会弃若敝履,一点儿都不觉得惋惜。”
“有些事,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去记起。”血罂粟手里捧了一个托盘,缓缓的从外边走进来,直到了行千里的身边,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放下托盘,把托盘上的一碗汤捧了起来,送到他的面前,转头看向了在情云怀里睡着的风清水,“我们都找到我们的幸福了,好好的守护着幸福,远比对那些不幸福的事念念不忘要有价值的多,千里,你总是骂如云是个活在悲哀里的傻子,其实,比如云还放不下过去的人,是你。”
“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行千里浅浅一笑,伸手,从血罂粟的手里接过了碗,用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眯起眼睛,看向了血罂粟,“这个称呼,好多年没听过了,来,多叫两声听听。”
“你让我叫,我就叫啊?我又不是你儿子,想听人叫,找你儿子叫去。”血罂粟妖魅的笑,向后一坐,便有妖族植物自动的在他的身后织成了一把软椅,“快些喝吧,药膳是要趁热的,若是凉了,可就要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