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行千里在床上躺下,风清水又小心的给他盖了被子,然后把刚刚用来给他裹了身子的毯子撕了一块下来,给自己做了个肚兜,穿在了身上,才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刚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溜回妖王殿找衣服,便见血罂粟已然一脸妖魅笑容的出现在了尚妖殿的屋顶上,手里,捧了一身她的衣服。
“呃……罂粟哥哥……你怎么来了……”想到自己有些尴尬的样子,风清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绞在了一起的手指,心道,完了,完了,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我刚才突然感觉到你的妖气消失了,有些担心,便赶来看看。”血罂粟妖魅的笑,伸手抖开了一件外袍,给风清水裹在了身上,“在门口遇到了被行殿下赶出去的侍女们,才知,里面只有你们两人。”
“呃……那你怎么会想到要拿了衣服来给我呢……”风清水穿了袍子,系好腰带,回头看了看观景台上的一地衣服碎块,脸色绯红。
“我倒是没想到行殿下会那么冲动,就只是知你是有洁癖的,脱下了的衣服,绝不可能再穿上身。”血罂粟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帮风清水整理了一下袍子的边角,柔声说道,“暗自觉得行殿下一下子把人都赶了出去,这尚妖殿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你寻不到换的衣服,怕是要尴尬的,就给你送来了。”
“还是你了解我。”风清水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寝殿的方向,“天色不早了,罂粟哥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千里哥哥那里,不能没人照顾。”
“行千里什么时候也沦落到需要人照顾了?你对他做了什么?”血罂粟妖魅的笑,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顺着风清水的目光看了过去,肩膀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有身子了?”
“嗯,那孩子闹腾的很,刚刚折腾了小一个时辰呢,我刚帮他擦了身子,让他睡下……”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个有些调皮的小家伙,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就如行千里所说的,那可是她的儿子呢,以后,他是要叫自己娘亲的!
“那你好好陪他吧,我去帮你喊下人们来伺候。”看着风清水幸福的笑容,血罂粟不易察觉的轻轻吐了口气,转身便向尚妖殿的门口走去,“你应也累坏了,早些休息。”
感觉到了血罂粟的异样,风清水本能的回头,却见他向门外走去的背影,竟然是那么的让自己心疼,忙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把脸贴上了他的后背,“罂粟哥哥,你是在生气么?”
“没有。”血罂粟的步子停了下来,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其实,你也是想要的,是么?”风清水抱着他腰的胳膊缓缓收紧,似是想把自己的身体也融入他的身体中去一般的用力。
“不想。”血罂粟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试图掰开风清水手。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风清水不依的把食指紧紧相扣,丝毫不给血罂粟机会,“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那一次,我不怪你,不意味着我会答应你再骗我第二次!”
“真的不想。”血罂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风清水的手,柔声说道,“水儿,你还小,才只有十八岁,对你来说,这种负荷,太重了,若是事后不能好好调养,是会留下不好的影响的,仙国立国万年,还从来没有哪位妖王会在百岁之前生育子嗣,须知,大部分的妖族女子,在诞下子嗣之后,都会修为再无精进。”
“但是,生育子嗣的人,不是我啊……”风清水的心里微微感动,把自己的脸,贴上了血罂粟的后背,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么?是调养不好,才会留下不好的影响的,只要好好调养,不就没事了么……”
“你以为,心尖之血是什么?”血罂粟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背过手,反揽住风清水的腰。
“生育子嗣时,用来浸润种子,让它变成灵血的东西啊!”风清水微微颦眉,松开了紧扣的十指,绕道了血罂粟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脸,“有什么问题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用心尖之血浸润过的种子,便会有了生命呢?又有没有想过,既然只是这般便能留下子嗣,为什么拥有王族血统的人,会如此稀少呢?”血罂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了风清水的脸,“水儿,你还是不够了解妖族,不够了解你自己的处境。”
“你所说的这些事情,我的确都不知道。”风清水认真的点头,脸上却并无一丝惶恐,“我只知,你们是我的男人,能让你们觉得开心的事情,我只会不计后果的去做,或者,我不是一个好妖王,但是,我保证,我会是一个好的妻主。”
“水儿,你真傻。”血罂粟的脸上露出了动容的神色,伸手,环住了风清水的身子,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和鼻梁,“达到神之境,是每一个妖族都会向往的事情,为何到了你这里,反而成了一味可有可无的调剂品了呢?难道,你不想要妖神大人那样的永生么?”
“若无你们相伴,我要永生做什么?”风清水抿嘴一笑,伸手抚上了血罂粟那妖孽般精致的面容,“人人皆羡慕我爹爹拥有永生,但是,我却觉得,对他来说,那之前的万年孤寂,未必就比的上他与我娘亲相守的刹那间的幸福,于我,亦是如此。”
“妖精花,你终是不如我了解水儿的。”突然,一声带着些许虚弱气息的声音在尚妖殿寝殿的门口方向响起,行千里只用一条毯子把自己裹着,出现在了那里,“生若相知死相守,你终是没有想通,为何水儿的劫数,是情劫,而不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