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说姿色乃是上上之人,不知行情如何?”风清水随着龟奴从青墨楼一侧的楼梯直接上楼,到了一处雅座中落座,似是随口大厅道。
“不瞒风主,今日所来之人,多为俗人,极少有大家族的家主。”龟奴得了赏钱,也乐得卖个人情给这个应该地位不低的“风主”,“呵呵,想必风主也是知道的,一来,这小公子是因谋反而沦落至此的,大部分的家主不愿冒那被陛下猜忌的风险,二来,像这样曾经的大家族出来的小倌,脾气都会大一些,不易驯服,那床弟之事,自然也会少不少乐趣。”
“你倒是老实,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就不怕东家责骂么?”风情民抿嘴一笑,乐得买了这个人情,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了一锭金子,丢给了龟奴,“拿去。”
“多谢风主!多谢风主!”看着自己怀里的金子,龟奴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天呐,这是多大的手笔啊,整整一锭金子,就是那些姿色上佳的小怪,陪一夜寝,也未必能拿得了这么多的赏赐吧!
“去吧,弄些茶点来。”风清水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倚在了一边的软垫上,命龟奴把雅间的帘子放下,只余能看到楼下的高台。
龟奴离开后不久,就有一个未着脂粉的男子捧着茶点送来风清水的雅间,放下茶点后,恭敬的朝着风清水行了一礼,一举手一投足,极尽魅惑,“小人青衣,是这青墨楼的掌事,不知风主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起吧,无须多礼。”风清水睨了一眼男子,便收回了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应声道。
“想必刚才的奴才已经跟风主说起过今日挂牌的小倌身世。”见风清水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青衣不禁微微一愣,想他昔日也曾是这青墨楼的花魁,只是后来得了东家的雨露才得以跳出成了掌事,虽不敢说与今日这挂牌的小倌相较,但放眼青墨楼,他也是数得上的,往日里接待那些家主贵客的时候,哪个不是趁机在自己的身上大占便宜,怎么这女人竟连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昔日风将军家的幼子,风墨夕?”风清水神色淡淡,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小口,便重新放了回去。
“风主知道便好,青衣只是来提醒一二,免得事后风主怪罪。”青衣点了点头,却不敢再往前蹭,这种对自己的姿色看不上的主儿大多身份高的怕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点青马上开始,青衣先行退下了。”
“知道了。”风清水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锭金子丢给青衣,便倚在软垫上不再做声。
青衣诚惶诚恐的捧着金子离开之后,不多一会儿,楼下便热闹了起来,几声琴瑟响过,青衣领着一个穿着水蓝色袍子的男子走到了高台的中间。
穿着水蓝色袍子的男子约有十六七岁,墨色的头发只用一根水蓝色的丝帛束着,面色苍白,却掩不住原本的如玉姿容,只是目光有些空洞,似是失了魂般的站着,任凭台子下面的人对他张牙舞爪也不露出喜怒。
“姿色算得上是上上之人。”风清水眯眼看着站在台子上的风墨夕,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嗯,纵使放到了后宫之中,也绝不会显得失色,若是落到了这些庸人手里,的确是糟蹋了。”
伸手平息了一下喧闹,青衣上前一步,朝着众人躬身行了一礼,起身,冲着台下的男人和女人们浅浅一笑,媚笑着说道,“今晚是我们青墨楼的新倌人墨夕挂牌的日子,多谢各位捧场,青衣这厢有礼了。”
“青衣掌事,你莫不是吃味这新倌人抢了你的彩头,故意在这里拖延时辰的吧?”台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似是这青墨楼的常客。
“就是,就是,快些挂牌,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青衣管事也是过来人,不会不知吧?”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语调里却是带着明天的挑豆味道。
“青衣管事莫不是舍不得了,要留下来自己享用?”一个猥琐的男声响起,却是刚刚与风清水找麻烦的莫秦易,显然,他不是来点青的,而是来看风墨夕的笑话的。
风墨夕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突然露出了一丝怒色,但那怒色转瞬即逝,重新归于沉寂,整个楼下,竟无一人发现。
“不错,能忍人所不能忍,便可及人所不能及,此子,可堪重用。”坐在楼上雅座里的风清水境界毕竟要高众人许多,别人看不见,不代表她也看不见,微微的一点头,对风墨夕的评价,竟与对文启言的相类。
看到莫秦易也来了,青衣不禁微微色变,这个混世魔王,帝都谁人不知,若只是来看热闹的也还罢了,若是要捣乱,怕是无人能拦得下来的。
“莫公子说笑了,青衣怎么敢有那个胆子,点青这就开始。”青衣本能的往楼上风清水所坐的雅座方向一看,叹了口气,心道,这混世魔王竟然来了,看来想给这可怜的孩子找个好恩客是难了,都说妓子无情,可谁又知我们这些人的无奈?不过是想能活下去罢了……
“墨夕倌人的挂牌现在开始,起价白银五百两。”青衣略微犹豫了一下,报了个稍微高些的价钱。
“一千两。”莫秦易不怀好意的笑,抢先报出了价钱。
听了莫秦易报的价钱,很多人纷纷摇了摇头,春宵苦短人人想,可是,你得有那个本钱才行啊,人家开口就喊了一千两,这是一般人能争得起的么?
“一千两,黄金。”风清水依旧倚在软垫上,她听出了莫秦易的声音,但是在刚才听了他的恶行之后,已经不想再他玩什么躲猫猫了,若是他听出了是自己,想来找麻烦,她倒是不介意一巴掌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