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风清水的话,莫如云的肩膀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心虚的点了点头。
妖王殿,前殿,成天仇端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小口,目光却是一刻不离的盯着通往寝殿的小门,生怕一个眨眼的工夫,错过了风清水的出现。
“王爷,若是失了本心,您会输的一败涂地的。”莫名月安静的站在成天仇的背后,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说出的话也不似一个妻妾应当与自己的夫君说的那般带着喜恶。
“名月,别这样,我……”成天仇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想辩解什么,却发现,此时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苍白和无力,只得摇头作罢。
“既然做了表子,就不要总惦记着给自己立贞洁牌坊,须知道,那样牌坊即便强立了上去,也断然不可能经得起岁月风雨。”莫名月的话毫不留情,虽然声如蚊蝇,只有成天仇一人能听到,却是字字铿锵,砸得成天仇半个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名月,我对不起你。”成天仇放下了端在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低下头,轻声说道,“等回了鬼府,我一定……”
“如果一个对不起,就能让人忘情,名月情愿日日夜夜的跟自己说对不起。”莫名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成天仇的话,她微微的抬起头,看向了通往寝殿的小门,露出了一个灿若花火的笑容,“王爷,您只要别忘记跟名月订下的契约就好,誓言什么的,名月已经不会再信了。”
通往寝殿的小门,门帘被缓缓卷起,一抹碧色带着淡淡的妖莲清香,从被卷起的帘子后面款款而出,目似繁星,唇若烟霞,浅笑轻语,如诗如画。
“妖王陛下晨安。”看着风清水与昨日不同的妆容,成天仇微微一愣,继而起身,向她行了半礼。
“小王爷不必拘礼。”风清水挥了挥手,让过成天仇行的半礼,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微笑着朝成天仇看了过去,“小王爷在远风殿住的可还习惯?”
“多谢陛下关心,天仇住的甚好。”成天仇心中微微一喜,暗道,她这是在关心我么?她对我笑了?难道说,她也是心仪我的?
“习惯就好。”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挽住站在她旁边的行千里的手,“千里哥哥,先前的时候,你跟水儿说,小王爷是来仙国做什么的来着?”
“都跟你说了两次了,怎么又忘记了呢?”行千里的眼中尽是宠溺,伸手碰了碰风清水的脸,浅笑着说道,“小王爷这次来,是来商议一年半之后,两国的战争事宜的。”
“嗯,想起来了。”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极了一个不同俗世之事的仙子,转向了成天仇,微笑着说道,“不知小王爷此次前来,都要与朕讨论哪些事宜呢?”
“不瞒陛下说,天仇来仙国,本事无奈之举。”看着风清水对行千里的依赖,成天仇便知刚才是自己想错了,尴尬的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只因近些年来,天仇的领地发展都有些太快,令身为妖王的兄长有些不安了,所以便想借着陛下的手除掉天仇,至于具体要与陛下商讨哪些战争的事宜,想必是不甚重要的。”
“这么说,你是打算来送死的?”风清水稍微想了想,看向了站在行千里旁边的莫如云,“如云哥哥,要杀了他么?”
“要不要杀了他,取决于你,水儿。”莫如云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微微颔首,看向了成天仇,“小王爷,您不打算向我家妻主说一说,您自己的想法么?”
“嗯?自己的想法?”风清水皱了皱眉头,顺着莫如云的目光看向了成天仇,“你说吧,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或者,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天仇听闻陛下也是初临仙国,根基并不稳妥,且近年来,仙国连年灾祸,百姓并没有很好的休养生息。”成天仇缓缓的起身,面向风清水,正色道,“一年半之后,与鬼府的战争,便是加上陛下与几位亲王的力量极致,能有五成的胜算,也已是极致,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启言,你觉得呢?”风清水安静等成天仇把话说完,转头看向了站在莫如云下首的文启言,轻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小王爷说得甚为有理,能得五成胜算,已是极致。”文启言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恭敬谦和的笑容,给人一种看起来非常舒心的感觉,“即便勉力取胜,仙国也会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恐难恢复。”
“嗯,启言说是,那便是了,你继续说。”风清水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转向了成天仇。
“天仇想以个人的名义与陛下重新订一个约定,推迟两国之间的战争。”听到风清水对那个名为文启言的金狼族男子那般信任,成天仇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隐隐的嫉妒。
“推迟战争?嗯,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可是,对你呢?有什么好处?”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看着成天仇,“我不认为,小王爷提出这样的约定仅仅是为了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战争,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需要一些时间,从我哥哥的手中夺取妖王之位。”成天仇抿嘴一笑,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既然他不仁德,那么,我也不需要再去讲什么忠义,我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一个废物的手里。”
“你很诚实。”风清水盯着成天仇的眼睛看了片刻,微笑着收回了目光,从行千里的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小口,放到了旁边的桌上,“你想把这个时间延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