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多保重……”柳娘瞬间在手心里划出一道金光,把李絮的魂魄送入到龙天慑降生的那个朝代……
水秀村,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全村的人口也只有寥寥数十个,民风淳朴,家家都以种田为生。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位四十上下的妇人焦急地守候在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寸步不离,刻满风霜岁月的额头上,细小的皱纹都皱到了一起,更显苍老了几分。
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小女儿紫鸢,今年才十五岁,在一次丈夫的毒打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躺在那里净说着胡话。
提起自己的丈夫,刘娘就感到心痛。他的丈夫刘三是这个村里有名的赌棍,一天不赌他就会全身难受。而他逢赌必输,不光输光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把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几亩薄田都抵押了出去,更重要的是,他输了以后,就会对自己的老婆女儿拳打脚踢,女儿就是为自己挡了致命的一脚,才躺在床上长达半个月了。
家里穷得请不起大夫为自己的女儿看病,刘娘只能以每天沾着清水的棉布覆额,减少那滚烫的高烧。
快半个月了,也不见得女儿有好转的迹象,刘娘急了。
长久下去可怎生是好,女儿的性命着实堪忧!她还这么小,自己怎么也舍不得她就此而去了。
“娘亲……娘亲……爹……爹……从赌坊里回来了……”大儿子刘一恐惧的声音传进了刘娘的耳朵里。不久,一个十七八岁的瘸腿少年冲进了茅草屋里。
怎么办?他肯定又输了!刘娘急忙离开床边,惊慌地搂住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已经被他打瘸了一条腿,再也不能把他的另一条腿也给废了!女儿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儿子更不能让他肆意迫害了!刘娘在心中暗誓道。
“你这个贱女人给我出来……老子今天手气不好,又输了一大笔钱,快给老子拿钱来,老子好去翻本……”刘三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茅草屋,浑浊的双眼猩红如血,枯瘦的手指间还摇晃地拿着一个小酒坛,一看就知道又去酗酒了。
“刘三,家里的钱财都被你输光了,连女儿看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你却还要去赌,你还是不是人了?”刘娘把瑟缩的儿子藏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愤懑地盯着酒醉后的丈夫,绝望的眼里已不带任何的希冀了。
这个丈夫,她早就对他死心了。一次一次的劝诫,他非但不听,还换来他对自己的拳打脚踢。多年的夫妻恩情在一次次惨无人道的毒打之中,渐渐消失于无形。现在斜倚在草门前的醉酒男人是她的仇人,是残害她两个孩子的侩子手!
“不要给老子装蒜,你身边肯定还有些值钱的东西,赶快给老子拿出来,不然我让你身后的小兔崽子的另一条腿也给废了!”刘三眯起浑浊的眼,眼前猛然晃过自己儿子的脑袋,便不由得逼近刘娘,想要抓住她身后的儿子加以威胁。
“刘一是你的亲生儿子,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吗?”刘娘奋力推开那酒醉的身躯,神色极尽哀痛,“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反抗老子!”刘三从地上一跃而起,猩红的眼带着狠煞的戾气,七分的酒醉被这么一推,顿时只剩下三分了,他整个人几乎是已经完全清醒了。佝偻的身形带着凛然的怒气渐渐逼近那躲在角落里的母子。
“一儿,快逃!”刘娘见自己的丈夫怒气冲冲地朝他们逼过来,反手就把藏在身后的儿子推了出去。
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这份挨打的痛楚吧,孩子们终究经不起这一再地毒打。
“娘……娘……”刘一害怕地抖动着瘦弱的身躯,眼神惶恐地看着那紧逼近自己娘亲的豺狼爹,只能伫立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去救自己的娘亲。
“下贱的女人,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子!”粗短的五指蓦地掐住刘娘的颈项,阴鸷地想要把自己的结发妻子置于死地。
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刘娘现在最佳的写照。双眼紧闭,青紫交加的脸上没有痛苦之色,反而有解脱的快意。
“娘……”刘一见自己的娘亲面如死灰,不由得更加惊恐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把自己禽兽不如的爹撞倒在地。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一定要打瘸你的另一条腿!”刘三被撞飞了出去,后背撞击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刮出了几条细细的血痕,马上让他疼得哇哇直叫。随手捡起一边的木棍,朝刘一的身上飞去。
“啊……”那一棍正好砸在那条瘸了的腿上,刘一痛苦倒地。脸上冒出涔密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在一片哀嚎遍野的惨叫声中,谁都不会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紫鸢突然睁开了眼……
“你们是谁?”李絮一睁眼,就看见地上那表情不一的三个人,便哑声询问。
这是哪里?完全陌生的环境令李絮顿感不安。
“鸢儿,你醒了?”刘娘喜极而泣,疾奔至床头,激动地抚摸着那汗湿的小脸。
“你是谁?”李絮睁大眼,不解地望向眼前的苍老妇人。
不明白她看见自己醒来为何显得那么激动。“鸢儿”,她何时有这个名字了?李絮缓缓地坐起身来,疲惫的脸上带着防备之色。
“鸢儿,你怎么连娘都不认识了?”刘娘急忙抓住自己女儿的手,干涩的眼里流出恐慌的泪水。
紫鸢会不会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连自己的娘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