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在这儿呢。
钟千夏木然的想。
不仅对方记得她,她也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光兴集团的大少爷,大学的时候俩人一个班,本以为毕业之后再也不会见到,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又见面了。
盛晁的嘴角还带着淤青,神色莫名的上下看了钟千夏一圈,奇道:“你别告诉我那边那个废物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钟千夏无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钟翔全身都是血迹,正蜷缩在角落,头埋在胸前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王姨哀嚎一声,哭喊着扑了过去。
钟千夏懒得看她们母子,她把包扔到一边,在盛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食指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盛晁看着她的动作,身体饶有兴致的前倾了些:“你说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虚虚在自己身上画了个范围:“这位......仁兄,从地下车库突然冲出来,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我七八拳,顺便划烂了我车库里三辆跑车,我刚才报了一部分仇,剩下跑车和精神损失费,你准备怎么算?”
“你他妈活该!”钟翔被王姨抱在怀里,狞笑着怒吼,“我没划烂你的脸算轻的!”
盛晁平时不太喜欢端公子哥的架势,但那并不代表有人能像这样的当着他的面威胁,闻言立刻冷下了脸,冲钟翔抬了抬下巴。
他身后一左一右出来两个黑衣保镖,提着钟翔的后领,把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狠狠一拳砸在了胃上。
钟翔喉咙一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王姨吓傻了,嘶声叫道:“钟千夏!!”
“叫我干什么,”钟千夏的语气又冷又燥,“我来之前说过什么,你是没长脑子吗!”
盛晁兴味盎然的看着钟千夏,他从之前就很喜欢她这幅模样,盛气凌人,骄傲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却又偏偏光彩夺目,令人挪不开眼。
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保镖退回来,盛晁对着跪在地上干呕的钟翔挑了挑眉,问:“什么关系?”
“我爸的儿子。”钟千夏一个冷眼扫过去,阻止了王玉琴说话,“人你已经打回去了,至于钱......你直说吧,我应该赔你多少?”
“你赔?”盛晁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他早就听说了钟家破产的消息,钟千夏背的债务不可谓不多,她还有多余的钱来赔自己?
“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我消息没错,言川身边有了别人,估计是不会帮你的。”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钟千夏瞳孔狠狠缩了缩,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盛晁探究的视线,凝声:“我赔,你算就是了。”
盛晁点点头,真的掏出计算器算了起来,半晌后冲着钟千夏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万,给你抹个零。”
“好,”钟千夏也不和他假客气,拿出纸笔写了欠条,“给我点时间,我会还给你。”
“那我等你消息,”盛晁笑了,他面相清秀,笑起来的时候凭空多了几分青春气,“千夏,我还挺怀念你这幅模样,只可惜你当时......”
摇摇头,盛晁没在说下去,站起身带着一众保镖走了出去。
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王玉琴低低的抽泣声,钟千夏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目光从天花板滑到地上,那些曾经她细细擦拭过的钢琴键七零八落的散在一旁,再也谱不成当年的曲调。
物是人非,三五年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就连当时的自己,都已经找不回来了。
钟千夏疲惫的闭上眼,钟翔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干呕,面色阴骘的盯着钟千夏看。
“你少给我装好人......”他推开王玉琴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钟千夏,你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