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沉鱼昨日还好好的，也没有招惹金盛，他怎么会被沉塘？你一定是搞错了。”
穆清不敢相信的推开他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顾怀瑜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紧紧扯住她的胳膊。
穆清扬手甩开他，“我想去看看，如果尸首不是沉鱼呢？这两人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管是不是，你现下都不能贸然找过去，别忘了金盛背后还有人，这个时候将军府没了，背后之人定然在盯着京城里的动静，你出去找金盛的男宠，不就是告诉那些人，这件事是顾府做的吗？”
顾怀瑜低声劝解，第一回看到她如此不能冷静的模样。
一番话说得穆清找回了些许理智。
就算她很想要亲眼去看看，也不得不顾及自己和顾府的安全。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顾怀瑜的人不会在没有查清楚的时候回来说假话，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沉鱼。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
穆清闭了闭眼，突然想到豆儿和红袖去将军府时，无意间听到的那句话。
她再度看向身后两个黑衣人，“你们有没有办法找到落雁？”
“落雁？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远走高飞了，此刻去追还能找到人。”东南老实回答。
穆清立刻点头，一字一句道：“辛苦你们跑一趟，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把落雁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旁边的顾怀瑜皱皱眉，没阻止。
看自家主子默认了，东南西北对视一眼，迅速消失在院中。
院里安静下来，穆清坐在桌边，良久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明明沉鱼可以离开将军府，带着家人好好生活，去看他喜欢的山川河流，天地景色。
可如今金盛倒台，他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这么陨落了。
穆清想想，就觉着无比心痛。
漫长的沉默中，顾怀瑜坐在她身边，“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
“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了，深陷泥泞还知道努力爬出来，为了摆脱黑暗，再苦再累都能蛰伏下来寻找机会，可机会来了，他却不在了。”穆清轻声说出这话，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命吧，要么快乐，要么充满遗憾。
半个时辰后，东南西北扛着麻袋进来，狠狠摔在地上后，一个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身穿红纱的妖媚男子从麻袋里挣扎了出来。
他胡乱拨开脸上的凌乱发丝，抬手指着穆清，“就是你把我绑来的？你是什么人！”
“沉鱼是不是你杀的？”穆清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
落雁一愣，意外的打量她两眼，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就是沉鱼口中那个知心朋友吧，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办法找到我，不是普通人啊。”
“别废话，说！沉鱼是不是已经死了？”顾怀瑜恶狠狠的怒斥，一脚踩在他背上。
落雁哎呦一声，抬头瞥见他的面容，顿时露出惊艳之色，“好俊俏的公子，不如你把我收了吧，若是能做你的人，就算没有金银珠宝，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穆清眯起双眸，起身来到他面前蹲下，伸手紧紧掐住他的下颌。
一阵钻心的痛传来，落雁受不了的张着嘴大喊，努力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可那只手像铁钳一般，就是纹丝不动。
“你最好此刻给我交代清楚，否则今日你不仅出不了这个门，还会丢一条命。”穆清眼露杀气，脸色冷厉的让人害怕。
落雁哪里见过这么凶狠的女子，登时有些泄气，“你先，先放开我。”
“说，沉鱼是怎么死的。”穆清终于收回手，居高临下的坐在他面前。
落雁狼狈的想要起身，后背却还是被顾怀瑜狠狠踩着。
他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还能是怎么死的，被杀了呗。”
“说清楚，谁杀的？”穆清继续逼问。
落雁眸光微闪，轻咳两声才道：“沉鱼昨日回府就被金将……金盛堵住了，金盛质问他去了何处，沉鱼也不搭理他，他察觉出不对，今日去上差特地嘱咐我，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即刻杀了沉鱼。若是平安回来，这件事就不要声张。”
听完这番话，穆清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
她昨天不该那么大意的，明明金盛已经派人在看着顾府动静，她和沉鱼见面就暴露了身份。
金盛大概知道沉鱼想要背叛才特地嘱咐，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是斩首示众的结局。
“金盛已经出事，将军府不归任何人管，就算你不杀沉鱼，也没有什么金将军可以怪罪你了，说，你为何还要这么做！”穆清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十分凌厉。
落雁被她吓得一哆嗦，顿时委屈了起来，“我，我哪里知道金盛会玩完？何况他在外头巡逻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来送信，说觉着沉鱼也不必留着了，我这才动了手。”
闻言，穆清腾地攥紧拳头。
是她错了，若是在那日和沉鱼见面之后，就带着沉鱼和他的家人离开，就算金盛有所察觉，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想出逃脱的办法。
都是她思虑不周，贸然和沉鱼见面，才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看出她在自责，顾怀瑜连忙安慰：“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金盛太过聪明敏锐，沉鱼这才逃脱不掉。”
“是啊，此事都是金盛的错，你们就算把我抓来也没用，我只不过是动手的人，我也是被迫的。”落雁顺势附和，生怕自己会遭殃。
听到这话，穆清不由冷笑一声，再看向她时，已经彻底掩去了眼底悲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沉鱼一直在争宠，杀了他既是金盛的意思，也正合你心意。”
“我没有……”
落雁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她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
“你的话还是留着去给孟婆说吧，我要为沉鱼报仇！”穆清已经恨红了眼，扬手就要刺向他的背。
落雁吓得魂不守舍，连忙大吼：“别杀我！我还有事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