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水湛打开竹筒,在油灯下擦拭着‘归冥’,正想放回去,他觉得竹筒携带极为不便,于是在屋里找了一块布,将其缠绑,出门便可随意携带。
来欧阳府几日,除了时不时遇到欧阳若挖苦几句外,其它时间都挺好,练剑,切磋,同武士们交谈也甚欢。
一日,水湛给众武士耍了一套剑法,引得他们叫好鼓掌。正这时,欧阳力过来对众人说道:“近来有一位西疆人士,在中原广下战书,未曾一败,听闻此人武功极高,败者兵器,皆被他收为己有。你们当勤加练习,我有预感,不日将会来到我欧阳府。”
一武士道:“欧阳先生武功盖世,还怕他不成?”
又一武士道:“对啊,凭欧阳先生的武功,只要他敢来,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年来,江湖群龙无首,有的门派四分五裂,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湖了,不能共同对付异敌。西疆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那里的能人异士多的是,不能掉以轻心。”
“是!”
“都去训练吧,水湛你过来。”
“欧阳先生有何吩咐?”
“刚刚那一套剑法不错,行云流水,请问师从何处?”
“家师一介山野老人,所授之功,让您见笑了。”水湛回答道。
“英雄不问出处,大家相互学习提升,日后必有所作为,去吧。”
春风拂面,细雨沾衣,水湛在欧阳府已有一月有余,这日,有人来报。
“欧阳先生,西疆武士克多送来战书,人已在大门之外。”
“还是来了,出去看看。”
欧阳力带着一行人来到门口,只见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轿身宽大庄严,八人站立轿旁。
往上看,轿顶上插着许多兵器,破敌棍和索命鞭一眼被欧阳力看见,没想到曾经威震江湖的两把兵器都落得如此下场,这不禁让欧阳力心惊。
破敌棍兵器谱排名第五,主人为一还俗僧人。
索命鞭兵器谱排名第八,主人为叶贞女侠。
细看之下,轿顶的兵器都是精品,拥有者定不是普通人,俗话说好马配好鞍,这就验证了挑战者肯定是个强敌。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克多已经出轿来到众人面前,只见轿帘轻轻晃动,但众人并没有看见他出轿的动作,刚刚还声音不停,此时已鸦雀无声。
克多,四十岁左右,生得精干硬朗,虎背熊腰。脸部轮廓清晰,眼睛深邃,耳戴一金耳环,着素色衣裳,腰间配一把刀。
“久闻欧阳力武学造诣非凡,今天特意上门挑战,请问是哪一位?”
“你就是最近江湖人士闻之色变的克多吧?”欧阳力上前几步道。
“正是在下,来中原多日,我挑战的人多了,陆续也有挑战我的人,可惜啊,最后他们都把兵器留下了。”
“武者切磋比较,为何夺人兵器?对武者而言,你可知兵器与性命同在的道理?”
“带着这些兵器回西疆,就如同带着荣耀回西疆,所以……”
小雨在不停地下着,天空暗灰。
“把我的剑取来!”
欧阳力剑拿到手,克多便说道:“你的这把剑,我要定了,出招吧。”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随即欧阳力拖剑迎上克多。
克多拔刀,在空中挥舞几下,快步向前,刀剑相碰,面面相对,僵持几秒,随即分开退后。
欧阳力飞起离地几丈,举剑过顶,奋力斜劈而下,接着跟上挑,刺,砍,力道刚猛,招式多变,剑气向四处传开,周围树叶,片片飘落。
克多确实名不虚传,在招架欧阳力一番攻势后,反守为攻,刀光剑影,闪耀着旁观的人。
两人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地面泥土翻飞,空中刀剑声回荡,场面激烈非常。
风气了,二人相隔三丈,都气沉丹田,闪至空中对上一掌,‘砰’的一声巨响,欧阳力剑插地上,往后滑去,留下深深的痕迹。克多则向后几个翻身稳稳站住。
欧阳若上前扶住她爹,关心的问道:“爹,你没事吧。”
欧阳力头发凌乱,面色发白,拄着剑道:“此人内力极深,刀法霸道,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水湛看出了欧阳力渐显疲态,已处下风,于是对欧阳力说道:“欧阳先生,让我来领教他几招,您稍作休息。”
“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作为欧阳府的一员,当前有难,岂能袖手旁观?死于对手剑下,那是我学艺不精,但作为一个剑客,死得其所。”
“好一个死得其所,有志气,克多的招式你也看到了,要格外小心。”
“是!”水湛转身走向克多。
“车轮战?哼!欧阳府无人了吗。”
水湛没有说话,他从背上取下剑,包裹着的布,内力一动,便破碎开去,黑色的剑露了出来,此时的雨,也变大了,雨滴落在剑上,晶莹剔透。
欧阳力在脑海中搜索此剑的身影,终于,他叫出了名字“归冥”,这剑和传说中描述的一样!
“看来今天是好事成双。”克多兴奋的笑道。
“这把剑,你带不走。”说罢一蹬地,人已到达克多身后。克多反应迅速,翻身拉开距离,水湛步步紧逼,不让分毫,上一招还是‘十剑式’,‘下一招的‘归冥剑招’已经出手。
克多被这四面八方来的招式攻得放不开手脚,苦恼之际,克多用刀在地上挑起几粒石子,直朝水湛飞去,只听到啪啪几声,石子被打落在地,克多趁机刷刷两刀,向对手攻去,势劲力急。
水湛铆劲,挡开来刀,身子弹起,又一番****般的剑招攻去。
克多招架吃力,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技‘铁骨刚筋’。
此招能让肉体变得坚硬无比,刀枪不入,在抵抗外面攻击的同时,寻找敌人破绽,然后给出致命一击,但此招内力消耗极大,不可久战。
在一系列的无效劈砍捅刺后,水湛运足内力在归冥上,剑身冒起黑气。此时的他,眼睛绯红,挥剑砍向克多肩膀,依然不进分毫,水湛大嚎一声,力道下沉,归冥如同厉鬼般啃食进去。
克多肩部受伤,挥刀挑开水湛的剑,眨眼间便进入轿内,轿夫抬着走了,从轿里传来声音:“他日再来讨教。”
克多走后,水湛在雨中倒下了。
当归冥和剑主还未达到人剑合一的时候,剑本身会吸取人的内力,用以强化剑体不受损害,这也势必会给剑主的身体造成巨大负担,很明显,水湛还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