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要的人带到了。”在暗室里,一个灰衣男子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衫男子站在端颜宸的身前,那青衫男子有些惧怕的望了一眼端颜宸,垂下了头,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夜府三年来的管家。
端颜宸目光凛凌的扫了他一眼,眯眼道,“夜府的事情,相必你很清楚。”
“禀王爷,奴才只是一个下人,并不清楚夜府的事情。”管家表情力持镇定,低低出声道。
端颜宸轻哼了一声,抿唇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夜府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对不对?”
“奴才无话可说。”管家更是垂底了头,并不算苍老的脸上有一丝坚定。
“嘴硬,王爷让你说你便说,难道是要偿点苦头才甘愿说吗?”一旁的灰衫男子恶狠狠的出声,握紧关节的声音格格作响。
“我真得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管家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为难。
“据我所知,三年前,夜府根本没有任何经商痕迹,却在三年前突然挤身商业,你可知道在三年前皇宫发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而恰恰夜府的厥起与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相近,你想想,皇宫少了三百万黄金,和突然冒出一个夜府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端颜宸将他所调查的事情缓缓的说出声,俊颜上早已不见平日里的温润儒雅,倒是添了几丝王室气势。
这句话一落,只见管家力持镇定的面容愕然一变,但是,他嘴里却还是出声道,“王爷所说的话,奴才听不懂。”
“听不懂本王的话没关系,本王只想知道夜府的情况,你在夜府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夜府经常有一些不明人员的出入吗?”端颜宸淡淡的寻问。
管家摇了摇头,“奴才并无见到任何可疑人员进入夜府,王爷多虑了。”
端颜宸本来并不想用强硬的手段,一来不是他的作风,二来他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不过,事以至此,他不必须要动用一点手段才行,他扯唇道,“看来你是不打算出这扇门了,夜府如今只是一个空壳,不正说明什么吗?你如此维护,受苦的只是你而已,常明,你应该有办法让他开口吧!”
“当然,请王爷放心,奴才觉对不会让他断气就是。”名叫常明的人立即振奋起来,仿佛折磨人是一种乐趣一般。
而这种表情看在管家眼中,却让他浑身止不住发颤,只见常明从侧腰上取下一个绿色的竹筒来,他瞟了一眼管家惊骇的目光,他有些得意的挑了一下眉,伸手将那盖子打开,只见不一会儿,自竹筒里探出一个绿色的蛇头,吐着赤红的信子朝管家嘶嘶的叫了几声。
管家只是用目光看,就已经全身发寒了,他立即吓得脸变色,就想躲开,却被常明一把拽住,冷笑道,“这种蛇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让人生不如死,却不会毒死人,你是不是想要试一下这种滋味。”
“我。。。我。。。。我真得不知道,你们。。。求王爷放过小的吧!小的家有妻小,还有年迈父母。。。王爷。。。求你了。。。求求你了。”管家吓得立即跪地不起,对着端颜宸又是恳求又是哀叫。
“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放过你。”端颜宸面无表情的出声。
“我。。。”管家还在犹豫着,虽然他知道事情的全部,可是,夜长年待他恩重如山,他怎么能出买他们?
“看来他还是想偿偿这蛇的厉害,好吧!我这就如你所愿。”一旁的常明兴致极高的说,说完,就要把蛇取出来放在和家的脖子上。
管家吓得几乎哭了起来,赶紧摇头道,“不要。。不要。。。”
常明一把抓住小蛇的蛇尾,而小蛇仿佛很清楚它要咬的人,探出小头直朝管家的衣服里钻,管家吓得几乎瘫痪在地,最后,才大声叫道,“不要。。。不要。。。王爷救命。。。我说我说。。。我说就是。”
在一处山谷里端,夜天殇的身影凛然在风中,在他的身畔,树叶飞零飘散,吹起了他的衣摆,也吹乱了他的心,再一次回到旧地,少了狂妄的雄心,多了一份不属于的成熟与平静,身后,十几个黑衣男子稳稳而立,个个眼神熠然有神,可见都是不凡之人,他们望着前面的男人,俯首跪立,“主人。”
“大家分散吧!各尽其职,不必在出现我面前。”夜天殇淡淡的吩咐着,只见身后的人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自各个不同的方向分散,人群散去,只余下夜长年在石桌前饮茶,不由朝夜天殇寻问道,“现在正是你的危险期,有属下陪伴何偿不好。”
“我不喜欢身边太多人。”夜天殇挑眉,转身渡步过去与夜长年一同饮茶。
“听回来的人说,端颜宸抓住了管家,你可知道后果不会是我们所乐见的。”夜长年忧心的出声,他不希望管家有事,所以,就算他泄露什么事情,他也不会怪他。
“端颜宸要与我做对尽管来,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也不好受。”夜天殇咬牙道,说完,放下茶杯,他站起身往外走,身后夜长年有些担心道,“你要去哪里?”
“出去一趟。”夜天殇丢下话道。
“是去洛阳?”夜长年在身后追问。
夜天殇没有回答,然而,夜长年已经知道了答案,难他来说,不知道该喜该忧,夜天殇的性子自从认识了林楚楚之后,完全变了,变成熟了,懂事了,然而,夜长年依然担心不已,夜天殇极有可能会因为林楚楚而受到伤害。
在洛阳的街头,林楚楚逛了一会儿,感觉累了,身在洛阳,心却飘走了,凌邪风再不回来,她就要动用心思去找他了,如今看到她的生活算是回归了正常,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寻找在街上,而不会有人追杀,她自由无拘无束,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可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唯独缺少了一个人,对林楚楚来说,缺少了一个人,就等于少了一个世界般让她难受。
陪她一起出来的还有南宫寿的女儿,叫妙儿,是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女,长得天真可爱,不谙世事般洒脱,不过,性子虽然开朗却没有一丝小姐的娇气,很好相处。
“楚楚姐姐,你是不是很想回去啊!”看到林楚楚有气无力的表情,正玩得起劲的妙儿不由关切的问道。
“妙儿,你还想买什么,我陪你去就是了。”林楚楚也没有表现得很无力,只是,她的一切都过于勉强,她也不想绍兴的。
“听说那边是专门买珠宝的,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吧!”妙儿开心的叫道。
林楚楚点点头,“嗯。”
在洛阳城的城门口,此时两道出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俊雅秀气的男子和明媚娇艳的紫衣女子,两道耀眼的身影同时出现,惊艳得旁边的人都侧目看过来。
“哇,这女人好漂亮啊!”其中一个路过的男子大声道,也不怕身边的妻子责怪,大声赞美道。
“真漂亮,这是哪家千金小姐?”
“美得就像仙子一样呢!”
洛紫衣听着这些赞美的声音,并不怎么在高兴,她的美丽自小就是公认的,而且,她也不屑与这些凡夫俗子交谈,不过,她略有些得意的朝一旁的凌邪风望了望,却见凌邪风脚步急促,似乎跟本无心身边人的侧目与惊叹,而是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洛紫衣不由抿着唇,嘟嘴跺了跺脚,真是气死她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赞叹她的时候,而眼前的男人竟然连一眼也不看她,叫她大小姐性子如何承受得了?
“凌邪风,站住。”洛紫衣在身后故意叫道。
凌邪风驻足了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对于洛紫衣的脾气他根本消受不了,如果不是有恩以她,换做以前的他,他一定不会理踩这种女人,他俊目微扫,洛紫衣不由挑了挑眉道,“本宫累了,你陪我到那边的茶馆坐坐吧!”
凌邪风无奈,只得朝那茶馆方向走去,天知道他心底有多焦急,他恨不得立即跑到南宫府院去寻问清楚,他俊脸面无表情,不悦之色显露了出来,洛紫衣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她有些负气的抿紧了红唇,朝老板道,“来两壶上等好茶。”
老板见如此娇客,赶紧应声道,“好,两位稍等。”
洛紫衣趁机偷瞟了几眼凌邪风的俊脸,虽然有气在心头,却不可否认,每看他一次,她的心跳就会加速甚至混乱,这对于初偿****的她来说,自然表现得很激烈。
不一会儿,老板上了两壶好茶,洛紫衣不急不徐慢慢品偿着,而一旁的凌邪风表情则是很烦燥,他伸手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回头看着洛紫衣慢悠悠的动作,心下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更让他担心的事情是,这个洛紫衣到底要缠他到几时?
在茶馆坐了将近关个时辰,凌邪风越见浮燥,好几次他都想起身走人,洛紫衣见他表情满是不奈,心底虽然不快,却只得起身道,“走吧!看来你很想见你那位心爱的姑娘呀!”
“嗯。”凌邪风没有否认,淡应了一声,起身便走。
走在大街上,俊男美女引来的目光自然不少,洛紫衣无视别人的赞美,目光偶尔瞟向一旁的凌邪风,小脸上还是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感觉。
站在玉器门口,林楚楚意兴谰栅的看着手镯,对于妙儿那好奇的心情,她可没有,她不免有些无聊的四处张望着,突然,只见目光尽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当看到那张俊雅的面孔,林楚楚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天哪。。。凌邪风。。。是凌邪风?
林楚楚在怀疑自已是不是做梦,她猛地睁了两下眼睛,确定自已不是在做梦,然而,却在这时,发生了一幕让林楚楚震惊万分的场面。
只见一个推着满车东西的老人在经过凌邪风身边时,不小心车身一斜,车子顿时砸在了一个紫衣女子的脚上,而那个紫衣女子娇躯一颤,整个人娇弱的倒进了凌邪风的怀里,而凌邪风也在那时,伸出了双手搂住了紫衣女子的身体,将她护在怀中,表情满是关切。
林楚楚整个人石化在门口,她的目光不敢置信的望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她才发现,她竟然忽略了凌邪风身边那道天姿绝色的身影,那个女人是谁?为何她会和凌邪风在一起,而凌邪风这么关心她,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这一连串的问题顿时涌冒上林楚楚的脑子,让她硬生生的僵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凌邪风扶着那个紫衣女子从自已眼前经过。。。。远去。。。心脏处几乎揪了起来,痛得她好想哭,。。。
洛紫衣生气的咬着下唇,刚才她一时忘记躲避,才会让那脏乱的车压到自已的脚,不过,却让她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凌邪风竟然抱住了她,此时,害得她脚一拐一拐的,不过,凌邪风强健的手臂扶住着她,她倒宁愿多被压几次脚。
凌邪风皱着眉,扶着身边的女人,俊脸上说不出来的复杂,他并不想去碰触她,可是,她受伤了他更不能丢下她不管,看着前面就要到南宫府院了,他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妙儿正挑了一块中意的玉镯,回头就见满脸僵化的林楚楚,眼睛里似乎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她一时惊愕,立即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楚楚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我没事。”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转过身,无奈眼眶已经红了,邪风,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刚才那个紫衣姑娘,很漂亮,很美,美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这是林楚楚唯一知道的。。。
妙儿看见林楚楚脸色不好,不由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们回府去?”
林楚楚神经一般跳了起来,转身摇头道,“不。。。不要。。。我不想回府。。。我。。。我们还是再逛一下吧!我知道那边的衣服很好看。”回府,看凌邪风与那紫衣女子走得方向正是回南宫府院的,她慌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这一刻她只想逃开。。。
“哦!我们去吧!”妙儿笑逐颜开道,拉着林楚楚就走。
林楚楚完全像是失了魂一样,没了意识的跟着妙儿往前走。
凌邪风扶着受了伤的洛紫衣站在了南宫门口,他松开手急步上前敲门,开门的是南宫府的管家,见到凌邪风,立即笑逐颜开道,“原来是凌公子回来了。”
“管家,林堡主与南宫老爷可在?”凌邪风急切的问出声。
“在。。。在。。。两位老爷在书房呢!”管家也很快的出声,抬眼望见站在门外的洛紫衣,不由有些愕愣道,“凌公子,这位姑娘是。。。。?”
“这位姑娘脚受伤了,麻烦你替让大夫替她看看。。。”凌邪风回头望了一眼洛紫衣,疾步进入了府门,身后的洛紫衣不由气得抿紧了唇,脚上的伤也刹那间好了,她急急的跟了进来,“凌邪风,你不能丢下我。”
“姑娘,你的脚。。。?”管家不由有些愕然,不是说她的脚受伤了吗?
“没事了,给我一间房休息吧!”洛紫衣见凌邪风走了,回头朝管家道。
管家赶紧点头,迎着她朝一间客房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欣长的身影急急而奔,凌邪风穿过中堂庭院,直往书房方向,在门口之处,听到里面有人谈话,他脚步一驻,才缓步走了进去,书房里除了林霸天与南宫寿还有几位前辈的人物,见到凌邪风回来,不由笑道,“邪风,你的伤势恢复了?”
“多谢各位前辈关照,凌某的伤势基本恢复了。”凌邪风有礼的抱拳,然而,他的目光急急的望向了林霸天,接口问道,“林霸主,可有楚楚的消息?”
林霸天见他如此担心楚楚,不由慈善的笑了笑,“邪风,你在院子里没有看到楚楚吗?”
“你说什么?楚楚已经回来了吗?”凌邪风失态的大声寻问道,心底那个震惊与欣喜几乎掩没了他。
“楚楚要是不在院子里,一定是被妙儿这丫头拉出去买东西了。”南宫老爷附合的笑道。
“嗯,那可能便是了。”林霸天笑道。
“楚楚她真得回来了?她现在人在哪里?”凌邪风内心的激动已经无发言语了,不过,还是很克制了自已沉稳的形象,沉问出声。
“这个时候,相必也快回来了,邪风,你的伤势恢复了就好。”林霸天精湛的目光满意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眼神里有赞喜。
“我。。。我出去一下。”凌邪风压抑着出声,走出书房,他举目四望,只盼的庭院廊角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而这个时候,身后林霸天走了出来,凌邪风不由疑问的出声道,“林堡主,楚楚究竟是如何得救的?”
林霸天有些责备的望了他一眼,不明的笑道,“还称我为林堡主,未免过于生疏了。”
凌邪风立即会意,俊脸微微一红,沉声道,“伯父。”
“楚楚是自已回来的,但是,我怀疑和夜天殇有关。”林霸天出声道。
“夜天殇?楚楚与他有何关系?”凌邪风神色一紧,皱眉低问。
“我猜这次送楚楚回来的人是夜天殇。”林霸天坦然的启口,在听到林楚楚说是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送她回来,林霸天就有所觉悟,只是不敢肯定,如今听到江湖里对夜天殇现今的做为与行踪,他可以断定那个面具的男人就是他,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夜天殇如此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凌邪风止不住心底涌起的那抹不快,他蹙眉道,“今后他休想再接近楚楚一步。”说完,凌邪风眼神里射出一丝凛冽的杀意。
林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邪风,你要小心此人,此人的功力高不可测,我不希望你再一次被他算计。”
“伯父的意思是?”凌邪风不解的扬眉。
“上次偷袭你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是他?”凌邪风俊目一沉,止不住的恨意布满银眸。
“不过,你别担心,夜天殇如今是武林的公敌,听说朝延那边也在通辑他,相必不久之后,他将会为曾经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林霸天说完,眼神里的光芒复杂起来,他在思索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夜天殇是一个不幸的人,林霸天对他还是有一丝悔恨,必竟当初只意在杀他的父亲,不料他的母亲及全院的下人随为之丢命,所谓的正道邪道,有时候总是无法分得清楚明白。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丫环急急走到凌邪风面前,“凌公子,紫衣姑娘正在四处找您呢!”
凌邪风面容微变,而一旁的林霸天敏感的知道什么,他皱眉道,“紫衣姑娘?可是紫衣宫的宫主?”
“嗯。”凌邪风应了一声,俊脸很是无奈,朝小丫环道,“你下去吧!”
“她怎么会来洛阳?”林霸天不由好奇的问,心底却在担心着另一件事情,不过江湖经验老道的他,也不难猜测洛紫衣来洛阳的原因,必是难逃一个情字,凌邪风是一个潇洒的男子,相信任何少女见了也将为其倾心。
凌邪风历来沉稳不惊的眼神刹时涌现一丝慌乱,他转头望着林霸天焦急道,“伯父,这可如何是好,我担心楚楚她会误会。。。”
“这便要看楚楚怎么想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段感情。”林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了书房。
凌邪风表情无措的站在门口,他心底真得慌乱了,他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林楚楚,而如今她会不会因为洛紫衣的存在误会呢?再加上洛紫衣的脾气极大,他更担心她见到楚楚之后,会对她不利。
有惊喜同时也有忧愁,凌邪风第一次面对感情的难关,纵然曾经是快意恩仇的杀手,在感情方面他还是显得无措,一方是心爱的女人,一方是救命恩人,如何取舍安能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