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应该是有气流。”
宁文牧和王允欣的靠左方向，有明显的源气流动感。
“在这吗？”
王允欣拍了拍墙壁。
很明显的厚实感。
“没有门啊。”
“你让开。”
宁文牧示意她走到一旁。
拔出千刑剑，源气汇聚在剑尖之上。
蹬地猛刺了一剑。
已经松散的石墙倒塌了下去。
王允欣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出入口，有点心悸：“原来我老爹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我老爹以前跟我说过，人界强者和妖界强者有一个不同。妖界强者死后，会在自己的墓里留下通道。有足够实力的后人，可以来取得他墓中的遗物而不会被视为惊扰先人。人界强者不同，会在墓里形成一个近乎于完全封闭的状态，让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后人，都没有办法直接靠近自己的墓。”
王允欣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宁文牧笑了笑。
他对妖界的强者，多了一丝敬佩。
“宁帅，前面的路。似乎还是不太好走，而且，和我们进来的山洞应该是反方向的。不知道会通到哪里。”
王允欣瞥了一眼有微弱亮光的通道。
幽深曲折，没有人知道，它通向哪里。
如果是在京都的时候。
她一定会有所害怕，可看着陷入沉思的宁文牧；王允欣莫名地，多了一份心安。
“喂，走不走呀。”
“走。你走在我右边，小心点。等会如果能找的到，通向地面的入口，我们得先探查一下，明白吗？不要着急。”
宁文牧回想了一下上次，在东苏城地下排水系统当中的穿梭，谨慎地说道。
“放心。我一定都听你的。”王允欣点头。
“走。”
宁文牧将千刑剑收回木制剑鞘，和王允欣一左一右地向通道内走去。
····
····
极学城，北城门
上午时分
轮换过后的兵卒检查了他们三人的通行证，示意另外一边的兵卒打开小门。
“嗯，没问题了。”
“嘶。”
铁门被拉开，七指和阿莲踏出了极学城，呼吸了一口城外的新鲜空气。
望着眼前他们已经来历练了不少次，也杀了不少人的北山山脉。
“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我们没有见到过人。就接到会长的必杀令呢。”
阿莲笑了笑。
“会长已经吩咐过了，那个男的。常年身上会背着一把剑，身材相对比较高，这很好认。”
七指没有觉得丝毫的困难，笑了笑说。
“我明白。”
阿莲望向身后单独立着的小利。
叹了口气。
他和他，出身是相同的；只不过因为他是‘散’道中专修刺杀的刺客，在某些方面更加能够得到陈昌青的器重，已经花了不少钱贴补家里，让家人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他理解小利需要钱的想法。
“小利！”
阿莲轻喊了一声。
“莲，莲哥。什么事？”
对这个气息阴冷的同学，擅长正面交战的小利总会有一丝让人恐惧的感觉。
“给你，这是100洛羽币。我能拿出的不多。”
“谢谢莲哥。”
小利需要钱。
尽管100洛羽币对他窘迫的家境还有也希望迈入修行者行列的弟妹来说不算多。
他能够看得出，阿莲的真诚。
真挚地躬身致谢。
“行了，看好这里。等我们回来。”
阿莲想到还在北山中的那对男女，眸露杀意。
向前行走时，笑了笑说。
“七指，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杀那个男的。”
“哦？虐待这种事交给你就可以了。我对会长说的那个貌美妞，有兴趣。”
七指舔了舔嘴唇说道。
“哈哈哈，可以。我对女人没兴趣，那个妞，就交给你了；把那个男人交给我就行，让我好好地，杀他。”
阿莲手指中握紧了一枚短刃。
这是玄级九品的一柄兵器。
刺客专用，锋利至极。阿莲曾经用它击杀了4头妖类。
今天，那位北定班的宁文牧，也会死在它的手下。
“宁同学，这可是你的荣幸。”
····
····
冰河学院，主会议室
范毅行眉头紧锁。
长达几个小时的等待，才慢慢地把突然都有事的五大院高层给召集的七七八八。
就算不知道这些人都去做什么了。
也必须等！事关妖族集结，一定要联合管理委员会共同作出决定。
所以坐在他身边的方林和古泽一，也都十分无奈并且尽量保持淡定。
他瞥了一眼刚来不久，同时到达的梅凌道，温非非和跟在他们身后的墨长鹤。
三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才会让范毅行派去的人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抵达主会议室。
“冰河学院教务委员会正副主任已经抵达。薛易，墨长鹤，钟云，都到了。”
立在范毅行身边的助理老师，向他点着名字。
“刚刚还没到的万凰学院院长温非非，副院长沈燕；儒院院长梅凌道；镇北军院教务委员会主任云迪，副主任陈国涛，李清源都到了。”
差不多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的人他没有点，只是说明了刚刚到的人员。
“所以，还差楚明河？”
“哦，太老院长还没有到。”
助理老师看了一下名单说。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范毅行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来了，来了！”
一个熟悉的放荡声音传了进来。
换上了一身闪亮无比紫袍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在了范毅行身旁的位置上。
按规矩，他左手边的位置是要空出来的。
这是一种尊重，因为那个位子，属于镇北军院的挂名院长。
他的兄长，铁陵，镇北王。
“郑教授？！”
守在门口的助理老师发出愕然的声音，随即恭敬道：“太院长！”
会议室内，二十三人同时起立。
包括范毅行。
因为眼下，太老院长依旧是五大院联合管理委员会主任。
冰河学院的院长。
他们的领袖。
“坐。”
与郑道一同入内，两鬓只是斑白不似郑道眉发如雪的老者笑了笑，挥手让二十三人再次坐下。
太老院长，太铭。
“郑教授前来旁听，他不会参与我们意见的表决。”
太铭看着范毅行道：“我已经简单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介意我把郑教授请来吧？”
“太院长的决定。我当然会遵从，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反对。”
范毅行颔首。
太铭会询问他的意见，已经给了如今控制冰河学院大半系统的他极大的尊重。
“诸位。轮守学院所掌握的天地探测仪，在昨日下午，发出了妖族集结的警告信号。”
他坐在了会议桌的主位上。
助理老师将大门给紧紧闭上。
太铭目光扫过众人：“诸位的意见是？”
“难道要因为集结，就对北山山脉内的妖族开战吗？太老院长。也许，那些妖族是集结起来准备跟狼群撕咬呢。或者是别的什么生物，我们都知道。北山里有各种各样的野兽。”
“你觉得，以妖族向来团体行动的习惯。会怕狼？就算是大规模的狼群，他们也只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召集同伴。就可以轻易战胜他们，妖族与人族同境的修行者，实力是要强的。他们本来就是野兽。”
方林冷冷地看了一眼刚刚发言的儒院教委主任。
“哈哈，陈主任十分的幽默啊。”
太铭淡淡地一笑掩饰了陈姓主任的尴尬。
“我个人认为。需要探查清楚妖族集结的原因，我们要派一支精锐组成的探查队进入。”
梅凌道开口说。
“探查队？有这个必要么。一旦我们的判断失误，可能会激怒北山妖王。”性格一向谨慎的云迪说道。
“激怒就激怒了。大不了和他们开战！”
温非非暴躁地说道。
太铭看着争执的众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
派遣精锐，组成探查队。
一定是需要五大院共同行动的，他没想到这个已经相对保守的提议，都没能立刻通过。
“楚副院长，怎么不说话？平时你话可是很多的。”
范毅行保持了沉默，是因为他基本没有参与过五大院历史上对妖族的决定。
太铭诧异地看着楚明河。
“嘿，那我就说了。”
“咚！”
“咚！”
“咚！”
楚明河重重地敲了三下桌子。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他。
墨长鹤也有些疑惑。
不过大致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我搞不懂你们，在怕什么。北山妖族的实力又不强，只不过是一帮给我们学生历练用的杂碎而已。在这里，怕这，怕那的。有这个必要吗！？你们担心的，无非就是激怒北山里那个自封的妖王之后，它们会成群结队地和人类开战吗！我会立刻使用地级传音器，通知我兄长。他已经集结五千黑绝骑，调动兵马前来极学城援助。足够我们将北山妖族压制在他们的老巢里了，可以了吗？”
楚明河摊开双手：“就按照太院长说的。组建一支探查队。各位，谁还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必须，要对极学城里的所有居民，学生负责。这是五大院建立的初衷，我们不但是学院，我们更是镇压北山妖族的存在！”
“那个……”
一旁的声音传来。
太铭看向自己的老友：“老郑，你有话要说？”
刚刚被楚明河吓了吓的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旁听位置上的郑道。
即使他是前来旁听，太院长特别说明他不会参与大会讨论；大家心里都清楚，作为他们当中的最强者，一定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郑道没有往日叼着鸡腿的老顽童脾气，神情凝重。
“我个人同意太院长提出的组建探查队。不需要派强者进入，我个人推荐，冰河学院的韩旭老师，镇北军院的穆梦曼老师，万凰学院的独孤一成老师带队。再各自选拔六名至少是‘三极’二重境以上的老师跟随，总计二十一人，进入北山深处，查探，到底是一次小规模的集结，还是，全体集结。”
“在座的各位，即便是不同意派探查队的，也应该清楚。如果是全体集结，就意味着北山妖族想向极学城开战。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北山妖族是没有这个实力和胆量的。否则，要做，他早就做了。他们会甘心在这北山呆了这么多年头，一直被我们当成学生历练的工具？”
“郑教授的意思，是北山妖族有人撑腰？”
古泽一惊愕无比。
“可是天地探测仪上没有出现其他方向有妖类来袭的迹象。”
其他人包括范毅行，墨长鹤和楚明河在内，都无比震惊地看着郑道。
“洛羽大陆北方的大秦国和南方的南越国，都没有人界总宫帮助他们建立五大院。代表其他地方没有成势力的妖族。如果他们有强援，那就只可能是一个地方通过传送法阵，来支援他们。”
郑道紧皱眉头。
“老太。”
“我明白了。万凰学院，儒院，武极学院的教务委员会正副主任都立刻离开，你们没有资格知道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
太铭和郑道是多年挚友，理解他的意思，起身严厉地说。
方林为首的六人都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不会，也不敢反对太铭的命令；自己的院长没有丝毫留下他们的意思后，纷纷起身离开。
“嘭。”
大门再次关上。
太铭转头看向郑道：“老郑，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冲后山那个东西来的？”
“太老院长！郑教授怎么会知道！？”
温非非一拍桌子，以质问的语气说。
“五大院有严格章程，除去五大院的正副院长。镇北，冰河的教务委员会正副主任之外，不能够有人知道后山的秘密！”
“那也得你们有实力探查。”
太铭冷声说，几人哑然。
“当初刚刚来冰河时，替老太入内探查。”
郑道拍了拍太铭的肩膀：“后山内埋葬的三位妖君，我确认都已经死了。当年处于濒死状态的那位，也已经死了。不过，它们的灵骸还都在，也就是说，可以复生。”
“三位妖君守护的至宝，不出意外。就是浩渺五域一直在追查的妖界三十六帝兵之一。”
郑道神情凝重，目光扫过两列座席上的人。
“当年，五大院成立的时候。你们的前辈并没有向浩渺五域隐瞒后山的事，可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与后山内的20头妖类开战。”
3位妖君。
20头妖类。
实力都远强于北山的那些小杂种。
太铭眸光看向温非非。
在座的院长当中，她年纪最大。
对当年的事，也是最了解的。
“人界的三十六柄帝兵，已经破碎大半。如果让妖族再次集齐帝兵，东荒将拥有卷土重来的能力。”
温非非眸光忧伤，重复着当年万凰学院老院长以口传的形式告知她的秘密。
“那一年，浩渺五域原本准备开挖，集结强者。灭杀那位濒死的妖君和20头妖类，将他们守护的至宝取出。但是，发生了一件意外。浩渺五域派来的人族强者不得不全部离开。”
“你指的是？”
郑道记得五大院成立的年份，突然明白。
“没错，妖界六大龙族之一的蓝龙族突然不惜自我毁灭，疯狂进攻浩渺五域。人界强者陨落无数，暂时没有将此至宝取出并且看管的能力，命令我等守护。”
温非非道：“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浩渺五域内部发生了矛盾，才没有下定决心，将妖界帝兵取出。”
“他们有矛盾，已经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这我很清楚。”
郑道冷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太院长。我建议，立刻组建探查队进入，查探北山妖族的集结情况。另外，墨副主任。”
他看向墨长鹤：“请写信给你的兄长，南境离这里更近，调两万铁骑，迅速支援！”
“郑教授，不是我质疑你。是否有些太过谨慎？”
墨长鹤问道。
“镇北王的五千黑绝骑，难道还需要调动我大哥麾下的云墨军？”
“立刻！”郑道自信无比：“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后山的那个东西，一定会集结他们能够调动的全部战力。”
“老郑，你有没有可能。”
太铭摆手示意墨长鹤暂时不要说话，开口说：“取出那件至宝。”
“不可能。”
郑道非常果决。
“妖界三十六帝兵，即便是这天地间的最强者，都不可能摧毁。只能看管，或者，把它们带到铸造的地方毁灭。老太，所有帝兵，都是在东荒完成铸造的。而且，三名妖君在临死前，一定设下了保护的法阵。我如果强行突破的话，就没有办法帮助你们御敌。”
他要考虑的第一要务。
不是取出帝兵！
而是帮助五大院抵御敌人！
一旦自己在一件事情上消耗的太大，就没有能力去做第二件事。郑道又何尝，不是一个谨慎的人。
“好，我明白了。”
太院长弯下身子陷入沉思。
所有人等待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五大院联合管理委员会的主任。
最终的决定和命令，依然需要他来下达。
“温老太，老梅，老古。你们三个，准备跟我前去调动极学军，老郑，你守着后山。”
“好。”
郑道点头。
太铭看向墨长鹤和楚明河：“立刻用地级传音器，告知墨大将军和镇北王。铁陵的精兵，大多掌握在他们二位手中。”
“明白！”
“范副院长。”太铭转头与范毅行对视。
“学院的后勤，管理等，都要靠你，协调各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学院现在的疗伤药处于短缺状态。”
“是。”
范毅行点头。
墨长鹤开口道：“太院长，有一个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允许他参战。他能够先行为五大院赶制大批一品疗伤药。”
“你说的是谁？”
太铭诧异道。
温非非似乎有预感。
“小墨，难道，谢丹河回来了？”
“是的。”
墨长鹤不顾范毅行惊怒的眼神。
“谢丹河现在在极学城内，如果可以，希望太院长批准，由他来负责炼药。”
“批准。”
太铭瞥了一眼神情不悦的范毅行。
有些不解，他并不如温非非，清楚他们三人之间的往事。
“范副院长，以大局为重。如果你私自捣乱，我不介意把你军法处置！”
墨长鹤和楚明河相继离开，前后瞪了一眼范毅行。
无奈的范毅行跟在梅凌道和温非非身后走，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郑道和太铭两人。
“老郑，如果真的是东荒八大宗的人。恐怕我们无法等到浩渺五域的援军。”
太铭无奈一笑。
“当然，我们只能靠自己。眼下也尚未确定，等到探查队组建之前。我就怕，对方。如果能提前取出来的话……”
郑道思索着抬起了头：“老太！立刻让人去找一个叫宁文牧的学生，看他返回极学城了没有。”
“老郑，难道你指望一个学生帮我们取出帝兵吗？诸多帝兵的作用和属性都不相同，我们都不确定，这柄是不是用于交战的帝兵。”
太铭惊诧道。
郑道可从来都不是会把希望寄托在学生身上的人。
“普通的学生不行，他可以。有些话，我不能现在就跟你说明白。立刻让人去找他。”
“好吧。”
老友露出这个表情，太铭确信他应该是有把握的，立刻吩咐助理老师派人去找宁文牧。
“或许，帝兵之间，有相通的属性。”
郑道喃喃着说。
他不确定，作为攻中三帝兵，与九绝剑宫丫头手中那把锁并列的千刑剑，能不能没有损耗地打开妖君所设的法阵。
“千刑剑。诶，如果我没记错，千刑剑当年是握在那个人手里的。难道，姓宁的那小子，就是九绝剑宫那丫头……”
····
····
冰河学院，镇北军院和万凰学院三处各不相同的地方。
正在处理公务的穆梦曼，韩旭和独孤一成，同时接到了通知的指令。
向冰河学院的大门集结而去。
“穆老师，韩老师，独孤老师，以及剩下的十八位老师。你们将组成一支探查队，进入北山山脉。”
太铭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在他们身前。
“太老院长。请问，任务是什么？”
立在首位的穆梦曼没有其他的疑问。
严肃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