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缓缓的醒来,只感到神清气爽,好似昨夜做了一场梦,梦到爹娘都死了,全身是血,熟睡时只感到一股热气在体内流淌很是舒服,他起身抬头想屋内望去,桌上仍摆着三个馒头,地上仍有不少血渍心想:“难道不是一场梦?”
李安连忙起身,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跑到了院子里,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有乱箭,有银针,有土坑,有木灰,有血渍。李安此时已明白,昨夜所见并非是梦,内心悲痛欲绝大声喊道:“爹,娘。”
“你醒了。”沉闷的声音从后传来,李安向后望去,只见一人三十来岁,面色蜡黄,甚是憔悴,国字脸,单眼皮,浓眉厚唇,看着忠厚老实,身穿白衣,竟与李景天穿着相似。李安以为是此人夺去爹爹衣服,虽然此时七岁,但心底大怒,踉跄向前跨出两步,小手一挥,好似要摔倒。
陈景人见李安要摔倒,以为是旧伤复发,连忙迎上去,想扶他一把。没想到李安突然一掌打出,打中陈景人小腹,这招正是老九所使的拨云见日。陈景人此时毫无防备,且为救李安深受内伤,内力全失,这一掌打的他连退两步。
“好功夫,我是你父亲母亲的师弟,日月剑宗陈景人,你应当喊我一声陈叔叔。”陈景人见李安已无大碍,很是欣慰,但内心仍是无法平静。
李安还只是个孩子,父母双亡对他打击不小,见陈景人长得忠厚老实,此刻眼泪奔涌而出。陈景人伸手将李安搂入怀中,也失声痛哭。两人哭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陈景人说道:“安儿,咱们去拜拜你爹娘吧。”原来,昨夜陈景人没过多久便醒了,又服了几颗清露百草丸,见师哥师妹的尸体横在屋中,于心不忍,也不顾自己身体虚弱,便动手将两人埋在了屋子不远处。
李安来到两人坟前,想到仅仅一夜之间便与父母天人两隔,又不禁哭了起来。陈景人和李安对着坟地磕了三个头,仍是久久不能平复,陈景人问道:“你这拂晓派的功夫是向谁学的?”
李安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偷着跑出去的,自己已经拜老九为师,这么大的变故总要和师傅说说。于是李安将父母把自己托付给老九,老九收自己为徒的经过告诉了陈景人,两人便向城里走去。
两人走的大道,路上陈景人将如何拜师学艺,李景天如何被诬陷逃了十年,王文浩如何来此的经过都和李安说了一遍。陈景人原名叫陈升本是金陵人,是金陵陈家镖局的少爷,为继承家业,拜如日月剑宗宗主王城化门下,改名陈景人。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老九店铺,只见门外围满了人,有个体态丰盈,手持篮筐的妇人说道:“这老九头可真是惨啊,不知道竟然让人拧断了脖子。”此时官府的衙役已经将人抬了出来,李安一眼便认出来是老九,跑过去伏在尸体上便哭喊道:“师傅,师傅。”两个衙役见李安哭的撕心裂肺,便对陈景人说道:”这老头上吊死的,既然你们来了,我们还忙着,你们自己料理后事吧。”说完两个衙役便离开了。
李安只当是自己深夜离去,老九误以为将自己丢了,过意不去,便上吊自尽,此生更是嚎啕大哭,脸也憋成了紫色。陈景人却不以为然,一眼便看出老九被人拧断了脖子,这脖子上的灼痕也不是绳子所勒,而是那日阳经所伤。
陈景人安慰道:“安儿,这老九怕不是到死也不肯透漏出你半点踪迹,也被那王文浩所杀。”李安仍是大哭不止。
两人又将老九的尸体运回木屋,葬在了李景天父母墓旁。此时已是中午,两人吃了前日所剩三个馒头,李安吃了馒头,便想起这馒头是母亲亲手所做,眼泪又冒了出来。陈景人见状便安慰道:“安儿,你这便和我回金陵镖局,咱们想办法给你爹娘报仇。”
李安也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听到报仇内心的伤感变为愤怒说道:“陈叔叔,我一定要亲手给爹娘和师傅报仇。”
陈景人出发时以然内力全无,李安也只是个孩子。幸好陈景人身上盘缠够多,在城里买一匹马,给李安买了一批小马。李安很是聪明,骑马一学便会。
就这样行了三个月,两人便到了扬州城,两人到了家小店要了点粗茶淡饭,吃的津津有味。李安问道:“陈叔叔,这日月剑宗在何地啊。”陈景人摇了摇头道:“安儿,宗里有规矩本宗弟子绝不可以透漏宗门所在,等为你爹娘报了仇,我和师傅请示收你为徒,再带你去看看你爹娘年少时练武的地方。
李安也不多问,低头便继续吃饭。吃完饭后,陈景人找店小二开了一间房,向李安嘱咐道:“安儿,我去当铺换点盘缠,你便在这休息,千万不可乱跑。”
李安在窗边看向街外,这扬州城繁华的很,那边境的小镇和这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过相同的地方倒也不少,都有那说书人讲那江湖故事。李安在这房间里无聊的很,心想要是去听一会也不打紧,还没下定主意,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人群之中了。
李安听着正入神,那说书人正说那拂晓派的神功如何了得,说那泰山玉皇顶竟是让那师祖明丘一掌一掌削平的。李安此时已经八岁,也是相信了那说书人所说。
“这老头子也太会吹牛了,我看那拂晓派的功夫平常的很。”此话出自一小女孩之口,声音好听的很,俏皮中似有些温柔。
李安朝后望去,那小女孩在人群外,年纪与李安相仿,皮肤如美玉一般洁白透明,五官精致,身穿一身红色小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李安还是个孩子见眼前这小姑娘如此好看便说道:“你长得真是好看,像个瓷娃娃。”那小女孩见李安一双瑞凤眼,也甚是好看便脸红了起来。
李安又问道:“你为何说那拂晓派功夫平常的很,我可是见过拂晓派大侠把手伸到开水里去的。”李安自然是说的是老九。
女孩也不服气便说道:“这有啥了不起的,我可见过把手伸到火炉里的铁匠。”李安也不信反问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敢不敢带我去看看?”
小女孩撅起樱桃似的小嘴说道:“看看就看看,跟我来。”说罢便握起李安的手向街外走去。李安也是童心未泯,全然忘了陈景人的嘱托,只感觉这女孩的小手冰冰凉凉的滑嫩的很,便和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