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日之内,洛阳时局大变,当消息传到颍川时,荀彧等人不由得怒骂董卓国贼,同时阮瑀也更加担心远在洛阳的蔡邕的安危了,自己这个老师当官本就是收到董卓的胁迫,现在又出言反对董卓,保下卢植,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愈发猖狂的董卓是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忠于刘辨的老臣的,以蔡邕的性情,定然还会与董卓对上的。下一次董卓是否还能放过他就很难说了。阮瑀现在只想赶紧动身前往洛阳,将蔡邕救出来。又过了四五日,信使终于带着蔡邕的书信返回了,接到蔡邕书信的第一时间荀爽就喊来了阮瑀和阮彧。
“元瑜啊!我已经收到伯喈的书信了,你先看看吧!”说着荀爽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阮瑀。
蔡邕确实是想离开洛阳,但有担心董卓不肯放他离开,偷偷逃走的话董卓定然不会放过蔡氏的,虽说他蔡家主事的人只有她和蔡琰,但家里的仆人家奴也有不少,自己要是跑了,董卓难免会拿这些下人出气,而且灵帝待他也不薄,他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就这样离开,况且他还有近万册书籍还在洛阳,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看完书信阮瑀知道蔡邕其实是想离开洛阳的,一方面是担心蔡家,一方面则是那种读书人的忠君思想让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开。但阮瑀想不了那么多,在他看来,这天下已经大乱至此了,刘姓江山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仅凭蔡邕一人,无兵无权根本做不了什么,至于他担心的蔡家,实际上也就蔡邕和蔡琰两人,那些下人完全可以遣散,那些藏书是最难处理的,带也带不走,留下又不甘心,虽然阮瑀也非常心疼那些藏书,但相比于蔡邕的性命,这些藏书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一个活着的文坛大家比那些死物总归是要重要得多。不管怎样都要带蔡邕逃出洛阳,阮瑀坚定的想到
“慈铭公!我觉得老师还是想要离开洛阳,只是在洛阳有些羁绊罢了,您可否在修书一封,劝下老师,我带着您的书信前去也会更有把握带着老师离开”阮瑀对荀爽请求道
“这是自然,那董贼愈发肆意任为了,整个洛阳被他搞得鸡飞狗跳,伯喈再带着洛阳恐真有性命之虞,我这就休书一封,元瑜也尽早出发,等救回伯喈,我在颍川给你们接风洗尘”荀爽十分爽快的应道,并催促元瑜及早出发,毕竟这洛阳多待一天便多一分的危险。
此时的阮彧倒不是十分的担心,根据后世的历史走向来说,董卓并不会杀害蔡邕,反而对蔡邕照顾有加,最终蔡邕也是因为哭董卓而死于王允手下的。其实本质原因也不是因为哭董卓,王允也并不想杀蔡邕,相反两人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是为了震慑人心,稳定朝局王允也不得不杀掉蔡邕。说白了就是政治需要,不得不杀,其实想蔡邕这种存粹的读书人并不适合做官,很多时候那种读书人的精神气节并不适合官场。所以在阮彧看来,蔡邕是肯定要救的,但不用着急,毕竟离董卓的末日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蔡邕还是很安全的,但这些话他也没法对阮瑀说,他总不能跟阮瑀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根据后世的历史来说蔡邕很安全,不仅不会有危险,反而很受董卓看重。这话要是说出来,不仅不会有人相信,搞不好又和陈留一样,被人当做神经病,想到这阮彧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得好。
阮瑀已经定下了行程,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洛阳。对此阮彧也没有什么意见,在他看来自己这趟行程已经收获满满了,不仅被大佬收为了弟子,还傍上了几条大腿,以后出门都可以吹嘘王佐之才的荀令君是我师兄,鬼才郭奉孝是我兄弟,想想都觉得有点小欢喜。说道郭嘉,阮彧顿时想到自己与郭嘉还有一个赌局呢,这时间也差不多了,酒应该也发酵好了,趁着天色还早,正好在离开之前送郭嘉一份大礼。
再说道郭嘉,陈群因为身处世家,不便久留,在荀府呆了两日便离开了,郭嘉本也想着告辞离开的,但阮彧死活不放他走,说什么赌约还没完成,现在走就是想赖账,再加上郭嘉一节寒门子弟,没那么多的讲究,半推半就之间也就呆了下来。
阮彧并没有告诉郭嘉说酒已经酿好了,而是带着王才偷偷的来到了酒窖,在他看来现在的酒还不能完全称得上酒,还没经过过滤和蒸馏的酒也就和郭嘉在市面上买的酒差不多,最多只是因为他的酿造方法更科学一些而已,对比于市面上的酒度数也差不多,这种酒还不足以打动郭嘉,所以他要趁还呆在颍川的最后一点时间,将酿好的酒过滤蒸馏一番。
将密封在酒缸上的毛布棉衣摘下之后,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传来,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一下,阮彧不由得欣喜道:“不错,总算是成功了”,虽说有着后世的知识储备,但自己动手酿酒,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在郭嘉面前夸下海口那是不想丢了面子,但心里总归是有点虚的,担心温度和时间没有掌控好,失败了,自己又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尝试第二次,好在第一次就成功了。
正好上次用来过滤粗盐的纱布派上了用场,在王才和阮月的帮助下,没一会阮瑀便将那小半缸酒给过滤好了,望着还有些浑浊的小半桶酒,王才不由感叹道:“这酿酒还真浪费粮食,十来斤大米就酿出这么点酒,难怪朝廷会颁布禁酒令,这粮食要是给一般人家都可以吃个十来天了”
“这才哪到哪,少爷我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做呢,这些就最终能有一壶酒不错了,王才去把我上次让你打造的那个锅盖拿过来,月儿,生火”阮彧听到王才的话,不由得嗤笑道,随即指挥起了王才和阮月,他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做,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不算高,想要得到高度数的烈酒,还得蒸馏一下才行,但这是时代的条件不允许,搞不出什么蒸馏设备,就只能用最古老的办法,他之前特地让王才去打造了一个锅盖用来吸附水蒸气。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在夜色来临之际阮彧才将那小半桶酒蒸馏完,这还是阮彧怕蒸馏次数过多,变成酒精,人喝了扛不住。看着手里的一小罐酒,阮彧不由得想到郭嘉一会看到这酒的场景
“月儿,去找个酒壶过来,将这些酒装上,我们去找奉孝去”阮彧欣喜的对阮月说道
“奉孝,快来看看我这刚出炉的好酒,绝对比你手上的那些馊水要强一百倍,一千倍”正在和荀彧下棋的郭嘉远远地就听到了阮彧的呼喊声。待到阮彧走近,望着他手中的酒壶,郭嘉不由得说道:“小子,你所谓的好酒终于酿好了,希望如你所说,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天”
“那当然了,小爷我还等着你兑现赌约呢?”阮彧自信的说道,说着便打开了酒壶,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问道酒香的郭嘉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抢阮彧手中的酒壶,阮彧轻松一晃便躲过了郭嘉的咸猪手。
“别着急啊!我们先把上次的赌约说好,要是我酿出的酒比你手中的酒要好,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不如你手中的酒我就做你的书童,这赌约你可承认”
“承认,当然承认,不过这酒要喝过了才能评判好坏嘛!”郭嘉早已被那酒香勾起了馋虫,那还顾得上其他,只要能喝上酒,其他的都好说
“不着急,为了防止你赖账,正好文若兄在此,让他做个见证”说罢阮彧夺过郭嘉手中的酒壶,从桌上随手拿了两个酒杯,将两种酒分别倒入酒杯中。
“文若兄,且品尝一番,看着两种酒那种更好“荀彧看着眼前的二人,荀彧也是十分无奈,这两货天天斗来斗去也不累,不过闻着刚才那扑面而来的酒香,今天应该是有口福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便端起了酒杯,不过他并没先和阮瑀酿造的酒,而是先喝了郭嘉酒壶中的酒,和往日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是忘仙居上好的醉仙酿。缓了一会后才端起另外一杯酒,还未倒入口中,便有一股辛辣刺鼻的酒气传来,入口口感醇厚,当咽入喉中,顿时一股辛辣感布满全身,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呛得满脸通红。
“好酒!”缓过劲来的荀彧第一时间就感叹道,这酒比他喝的任何一种酒都要给劲,十分猛烈
在一旁的郭嘉看到荀彧的反应后,立马猴急的抢过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一杯酒入肚之后,不由得感叹道:“人间仙酿啊!难怪说我喝的是馊水”
“那么这赌局算是我赢了吧!”阮彧得意的说道
“你赢了,说吧!你要我干什么,一个条件换一壶美酒,下次有这种好事还记得找我”郭嘉也是十分的光棍道
“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而且没有下次了”阮彧没好气的回道
“为什么啊!我还想要你帮我多酿造些呢”郭嘉急道
“这酒酿造起来太过麻烦不说,而且十分耗费粮食,就这一壶酒用了十多斤大米,偶尔解解馋还行,想要大规模酿造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省着点喝吧!”阮彧对郭嘉解释道
“好酒莫贪杯,微醺胜买醉这酒太烈,你最好少喝点”临走前还不忘对郭嘉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