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在卡耐基的一生里影响十分关键。他把林肯作为自己的偶像,吸取林肯的生活经验与奋斗精神,鼓舞自己战胜困难,走向成功。
卡耐基对林肯的了解都记录在他所写的一本林肯传记里。我们从卡耐基对林肯人生的描写里,可以感受到卡耐基对林肯的崇拜之情,可以看到卡耐基理解林肯的独特视角。
在卡耐基课程里,他数次提到林肯的故事,好像林肯就是他的一面镜子。我们从下面的讲述中,可以体会到这一点。
林肯的童年和卡耐基十分相近,难怪卡耐基把林肯的奋斗历程看作是人生的典范。
林肯十五岁的时候才开始认字母,虽然非常吃力,可总算能阅读一部分文字了,以至于写作能力,那就基本没有。1824 年秋天,一位在森林中漂泊的老师来到此地,设立私塾。林肯姐弟天天早晚都要走5里的森林小路到新老师阿策尔?朵西的私塾求学。朵西老师坚信只有大声地朗读,才能够看出学生认不认真。他在教室里走来走去,谁要是不开口,就用教鞭打谁一下,所以,每个学生都尽力念得比他人更大声,朗朗的读书声常常在四里之外还清晰可听。
林肯上学的时侯,总是穿着鹿皮制的马裤,戴一顶松鼠皮帽子,马裤短得离鞋面还有一些距离,因此好几次发青的胫骨就裸露在外,任凭风吹雨淋。
上课的小屋既矮又粗糙,老师几乎站不直腰,教室四面各省去一根圆木,罩上油纸做窗户,地板与座位则是圆木劈开而做的。
阅读的教材以圣经章节为主,用华盛顿与杰佛逊的笔迹作为练字模本。林肯的字体既清楚,又与这两位总统十分相像。
他买不起算术书,就向别人借一本,用信纸大小的纸片抄下来,然后用麻线缝合,做成一本自制的算术书。在他去世时,他的继母手边还留有一些这种书页。
上学时,他开始表示出不同寻常的特点,他不仅想写出自己的意见,有时候以至于还写起诗来,而且把自己的诗句与散文拿去请邻居威廉?伍德指教。他暗记诗句,还背给人听,而他的文章更加吸引眼球。有一次律师对他谈论内政的文章印象非常深,帮他寻求发表的时机。俄亥俄州的一份报纸就曾出刊林肯写的有关“克己”的文章。
但是,这些全是之后的事情。他在学校里写的第一篇作文,是由于看了伙伴们玩的游戏感觉十分残忍所写成的。他与朋友们常一起去抓甲鱼,他的朋友抓到甲鱼以后,就把燃烧的煤炭放在甲鱼背上,用来取乐。林肯请求他们不要这样做,就赤着脚把煤炭踢开,他的第一篇文章就是为动物请命而写的,足见他自幼就呈现出特别的怜贫恤苦之心。
几年后,他以不定期上课的方法在一所学校求学,他自认为那些知识都是“一点一点学的”。
他所受的正规教育就此结束后,总计起来上学的日子不到十二个月左右。
卡耐基认为,和林肯相比,他在童年所受的教育要优越多了,所以,他感到林肯能在很艰难的状况下发奋读书,是林肯不向命运屈服的反应,这就是自己向林肯学习的地方。
直到1874年林肯当选国会议员时,要填写自传表,在“你的教育程度怎样?”一栏内,他回答的还是“不全”二字。
他在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以后,就说:“我在年龄不小时,所知并不多,可是我能读、能写,以后我就没有上学了。在如此缺少的教育基础上,我可以达到现在这一点小成就,都是平常应多种需要,时刻自修取得的知识。”
固然曾经当过林肯老师的人,全部是一些信仰巫术、坚信地球是呈扁平状的无知的流浪教员。可是林肯在断续的求学过程里,养成了人类最珍贵的品质以至于大学教育的目标亦不过如此,就是对知识的热爱和对学问的渴求。
学会阅读,使林肯看到了另一新的神奇世界,他从未梦想过的世界。从而改变了他整个人生!他的视野宽阔,有了理想,而且二十几年间,阅读始终是他生命中最钟爱的事情之一。他的继母为他带来了五册藏书:《圣经》、《鲁宾逊飘流记》、《伊索寓言》、《天路历程》和《水手辛巴达》。小林肯把它们视为无价的珍宝,仔细地精读。他把圣经与伊索寓言放在伸手可拿的地方,反复阅读,正因为如此,一切他的文风、说话方式、提出的论点都深受这两本书的作用。
可是除了这些书之外,他希望有更多其他读物,可苦于无力购置,只能向他人借阅书、报与一切的印刷品。他沿着俄亥俄河向下走,跟一位律师借阅修订版的印第安那法典。然后,又尝试阅读“独立宣言”与“美国宪法”。
他向一个常常请他帮忙挖树桩、种玉米的农人借阅几本传记,其中就有威姆斯牧师写的“华盛顿传”。林肯看了此书后非常着迷,傍晚总是尽量借用月光看到很晚,临睡时,他把书塞在圆木缝里,当第二天日光一照进小屋,再拿起来看,有天晚上下起大雨,书本淋湿了,书的主人不想罢休,林肯只能以割捆三天的草料的事情来作为赔偿。
在他借得的书之中,最有意义的是《史考特教本》。这本书教他怎样公开发言,让他认识了西塞?狄莫西尼斯(古希腊的雄辩家)与莎翁名剧中的精彩演说。
他时常手捧着《史考特教本》,在树下来回,朗读哈姆雷特对伶人的吩咐,复述安乐尼在凯撒遗体前的演讲:“各位朋友,罗马同胞,乡亲们,请听我说句话:我是要埋葬凯撒,而不是来赞美他。”
每当读到非常吸引他的段落,要是手边没有纸张,他就要用粉笔写在一块木板上。接着,他自己做了一本粗陋的剪帖簿,写下他心爱的一切的句子,随身携带,细细研读,很多长诗与演讲辞都是这样背会了。
下田干活的时候,他也将书本带在身上,一有时间,他就坐在围墙顶栏上看起来。中午他不和家人一起进餐,就一手拿着玉米饼和一手捧书,看书看到入神。
法庭开会的时候,林肯就步行走上十几里路程,到城镇里去听律师辩论。跟他人一起下田时,有时他会放下锄头与草耙,爬到围墙上复述他在洛克港或是布恩维尔的律师那儿听到的话。除此之外,他还模仿固执的浸信派牧师星期日在小鸽溪教堂里发表的演讲。
由于林肯总把书带到田间,有时间就读,有时间就说。雇用林肯的农夫唠叨他太懒,“懒得可怜”!他欣然接受这种责骂。他说:“父亲只教我干活儿,但没教我喜欢它呀。”
林肯的父亲老汤姆最终断然命令:所有愚行必须停止。可惜命令并未发生作用,林肯继续说笑演讲。有一天老汤姆当着大家的面,给了林肯一记耳光,把他打倒在地。林肯哭了,但没争辩什么。父子之间的隔阂从此产生,并且终生都未能改变。林肯虽然曾在父亲晚年时资助他,但是1851年,老汤姆卧病垂危时,林肯没有前去看望,他说:“要是我们现在碰头,恐怕不仅不太愉快,反而会十分痛苦。”
1830年冬日,“牛乳症”再次蔓延,死亡阴影笼罩在印地安那州的鹿角山谷上空。
喜欢搬家的老汤姆觉得害怕又灰心,连忙处理猪只与谷物,将长满树桩的田地以四十五元的价格出售,赶做了一辆笨重的蓬车,这是他拥有的第一辆车,将家人与家具全都搬上车,让林肯执皮鞭,就动身赶往伊利诺州的一处山谷,印地安人称那为嘉蒙,就是“粮食丰富的土地”的含义。
公牛渐渐前进,笨重的蓬车吱嘎地翻越着印地安那州的山丘,穿越密林,跨越没有人居住的荒凉的伊利诺草原。在夏季骄阳炙烤里,他们在长满五尺高枯萎黄草的荒原中,走了整整两个星期。
一家人抵达狄卡特后,就在法院广场里宿营。二十六年后林肯指着那年停放篷车的地点说:“那时我真想不到自己会有当律师的智慧。”
荷思敦在《林肯传》中记载到:
“林肯先生曾向我讲述那次远行的经过。他说,那天路面上的冬霜白天融化,晚上冻结,走起来很慢很累人,行程非常艰辛。河上没有桥,除非绕路,要不就必须涉水。有天,摇摆在车后跟行的小狗脱了队,等到大家都过了河,它还站在对岸,慌得乱叫乱跳,看着有水流过破冰边缘,可不敢过河。那时大家急着赶路,不想再涉水回去,终于决心抛下它,继续向前走。林肯回忆说:‘可是我连一只狗都不忍心抛弃,接着我脱下鞋袜,涉水过溪,十分得意地夹着发抖的小狗赶上队伍。就算吃足了苦头,可是小狗的快乐与种种感恩的表现让我觉得很高兴。’”
就在牛车拖着林肯全家穿过草原的同时,国会中正在激烈地辩论州政府是否权利退出联邦。期间,丹尼尔?威伯斯特从参议员席站起来,用低沉嘹亮的声音演讲了一篇后来被林肯视为“美国最堂皇的演说范本”。那次演讲名叫《威伯斯特答海书》,之后,林肯把它的结尾奉为政治信仰:“自由与团结永远是一体而不可分割的!”
谁能想到,美国的分裂问题要到三十几年后才获得解决,并且也不是因为伟大的威伯斯特、才华横溢的克雷或著名的卡豪恩得以实现的,而是因为一个笨手笨脚,当时正赶着牛车向往伊利诺州的小伙子林肯,是他实现了美国的统一事业。
林肯从一个贫穷的孩子成长为统率美国的政治家的历程,深刻地打动着卡耐基。正是以林肯作为榜样,卡耐基才有信心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成功道路。
要是林肯娶的是安妮?鲁勒吉,他非常有可能会幸福一生,就不会当总统。他不管思想与行动都慢吞吞的,安妮也不是那种要逼他拼命争取功名的女人。相反,玛丽?陶德一心想住入白宫,刚嫁给林肯不久,就鼓舞他争取自由党的国会议员候选人提名。
竞选是十分残酷惨烈的,林肯的政敌因他不从属什么教会,就指责他为异教徒,又由于他跟高傲的陶德与爱德华家族联姻,而说他是财阀与贵族的工具。这样罪名尽管可笑,可足以给林肯的政途造成阻碍。他对批评者答辩道:“我到春田之后,只有一个亲戚来看过我,他还未出城就被控偷窃口风琴。要是这也能够算是贵族世家的一分子,那我当之无愧。”
林肯没选上。这是他政治生涯中所遇到的第一次失败。
两年后他再次出马,最终当选了,玛丽欣喜若狂,她相信林肯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她制定了一件新的晚礼服,而且猛练法文,等她丈夫一到华府,就马上写信给“可敬的亚伯?林肯”,她还想住在华盛顿,她一直希望进社交名流之列。可是当她到东部和丈夫会合之后,才发现实情和她的期望截然不一样。林肯着实太穷了,他在没领到政府的薪水前,要先向史蒂芬?A?道格拉斯借钱来开销,由此林肯夫妇只能暂住在杜夫格林街史布里格太太的宿舍。宿舍门前的街道没有铺石板,人行道上都是由灰土与砂石构成的,房间阴森森,还没有水管设备。后院里有一栋小屋、一个鹅栏与一个菜园,邻居们养的猪只时常闯进来吃青菜,史布里格太太的小儿子时不时拿着木棍跑出来赶牲畜。
当时华盛顿市政府没有开办为市民收垃圾的服务,由此堆积在后巷里的废物,是由满街乱跑的牛、猪和鹅们去吃光。
华盛顿社交圈非常排外,林肯太太根本不被接纳。她遭到了冷落,独自地坐在偏冷的卧室里,和娇纵的儿子为伴,常常闹头疼尤其是在听到史布里格太太的儿子大声地把猪赶出菜圃的时候。
这情形虽让人失望,但和当时潜伏着的政治风险相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林肯进国会的时候,美国跟墨西哥正在打一场历经二十个月的战争,这是一场十分可耻的侵略战,由国会中主张蓄奴的人刻意挑起,目的是让奴隶制度推广到更多地盘,还选出赞成蓄奴的参议员。
美国在那场战争中取得了两项利益,原来是墨西哥的德克萨斯州割让给美国,而且夺取了墨西哥的一半领土,改建新墨西哥州、亚里桑纳州、内华达州与加利福尼亚州。
格兰特说过这是历史上著名的邪恶战争,他不可以原谅自己也参加战争。很多美国人都倒戈投向敌方,圣塔安那军中有一营军队全部是由美国逃兵构成的。
与许多自由党人一样,林肯在国会里大胆发言,他谴责总统发起一场“掠夺与谋杀的战争,抢劫与不光荣的战争”,宣告上帝已“忘了保护无辜的弱者,允许凶手、强盗与来自地狱的恶魔肆意屠杀男人、女人与小孩,让这块正义之土饱受摧残。”
林肯是位默默无闻的议员,华府对这篇演说置若罔闻,但是它在春田镇却掀起了一阵飓风。伊利诺州有上千人从军,他们全坚信信自己是为神圣的自由而战,现在,他们选出的代表竟是在国会里说这些军人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是凶手,激动的党人公开集会,责怪林肯“卑贱”、“怯懦”和“不顾廉耻”。
聚会时,大家全体表决,宣称他们从未见过林肯做过的这么丢脸的事,对勇敢的生还者与光荣的殉国者滥施恶名只能激起每一位正直的伊利诺人的愤慨。
这种恨意郁积了十几年,直到十三年后,林肯竞选总统时,还有人使用这些话来攻击他。
林肯对合伙的律师说到“我等于是政治自杀”。这时,他害怕返乡面对选民,他希望谋求“土地局委员”之职以便留在华盛顿,可没有成功,他希望叫人提名他为“俄勒冈州长”,渴望在该州加入联邦时,能够成为首任参议员,可是这件事也失败了。
所以他又回到了春田镇那间脏兮兮的律师事务所,再度将爱驹“老公鹿”套在摇摇欲坠的小马车前面,驾车巡回第八司法区。现今,他成为全伊利诺州最没精打采的人,他下定决心放弃政治,一心从事法律事业。
为能锻炼自己的推理与表达能力,他买了一本几何学,每回骑马出巡时就带在身上读。
荷恩敦在《林肯传》中说到:
“我们住乡下小客栈时,常常都共睡一张床。床铺总是短到不能合适林肯的身长,所以他的脚就悬在床尾板外头,露出一小截胫骨。就算这样,他还是把蜡烛放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连续看好几个钟头书。我与同室的另外几个人早就熟睡了,他依然这种姿势苦读到凌晨两点钟。每回出巡,他就这样手不离卷地研究。之后,六册欧氏几何学中的的一切定理他都能轻松地加以说明。
“几何学通读之后,他研究代数,接着又读天文学,后来写了一篇谈语言发展的演讲稿。可是,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莎翁名作。他养成的文学嗜好依旧存在。从此刻开始直到生命的终点,亚伯拉罕?林肯最吸引人的特点,就是深刻的哀愁与忧郁,其情状似乎不是言语所可以形容的。”
耶西?维克在帮忙荷恩敦准备《林肯传》的资料时,感到有关林肯哀愁的报道好像夸张了些,于是他去寻找几位林肯的老友就像史都华、马森尼、惠特尼、史维特与戴维斯法官一起讨论。
维克这才坚信“没见过林肯的人,不会体会出他的忧郁个性”,荷恩敦也深有感受,他就补充说道:“二十年间,我从未见到林肯有过一天快乐的日子。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永恒的悲容,他走路的时候,忧郁几乎都要从他身上淌下来。”
骑马出巡的时候,与他同睡一个房间的律师们,时常一大清早就被自言自语的声音惊醒。他会起床生了火,然后盯着火光呆坐几小时,或者背诵道:“人类为何骄傲呢?”
有时他走到街上,连迎面而来的人和他说话,他都没感觉。和别人握手时,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林肯十分崇拜的纳森?伯区说:
“林肯在布鲁明顿出庭时,会把审判室、办公厅或是街上的听众逗得捧腹大笑,可又会陷入沉思,谁也不可以打扰他。他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双脚放在矮梯上面,小脚弓起,下巴搁在膝盖上,帽子往前斜,双手抱膝,眼神充满悲哀,一副没精打采的阴沉表情。我就看过他这样入神地呆坐了几小时,甚至他最亲密的朋友也不会打岔。”
瑞吉参议员研究林肯的一生,恐怕比所有人都了解得透彻。他说“从 1849年到去世前,林肯有着普通人不能估计或测量的深度悲哀。”
可是,源源不断的幽默感、卓越的说话能力都是林肯的特点,和他的悲哀一样突出,让人难以忘记。
林肯甚至能让戴维斯法官停下问案,听他说笑话。荷恩敦说到:“大众们两三百人成群地围在他身旁,捧腹大笑几个小时。有一位身临其境的人说到:林肯讲到故事的精彩地方,男人们会大笑到滚下椅子。
和林肯熟识的人都全体地以为:他“地狱般的哀愁”是由两件事形成的,一是政治上的失意,一是悲惨的婚姻。
过完辛酸的六年之后,在林肯对政治前途就将绝望之时,忽然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一生的方向,也让他开始往“白宫”出发。
卡耐基从林肯的生活经验中看到了忧郁对人生的不利效果,所以当他在卡耐基课程中发觉一部分学员的生活也有强烈的忧郁感时,他就迫切地觉得一定要引导人们走出忧郁的困惑,从此而引发了他对克服忧郁的研究和讲演。在此同时,卡耐基也认识到,即使是伟人也有失意的时刻,重点在于怎样迎接生活的挑战。林肯做到了,成功了,卡耐基本人也是同样的。
虽然林肯的政治生命屡受挫折,可在七年之内却又获得不朽的荣耀。
1858年夏日,亚伯拉罕?林肯参战了,他参加了美国历史上一场有名的政治战争。并且自此之后挣脱自己狭隘的观念与默默无闻的情况。
他那时四十九岁,奋斗很多年,有何成果呢?
在事业上他是失败者。
婚姻也一点都不幸福。
他还是个成功的律师,年收入到三千美元,接着他的政治生命却屡遭挫折和惨败。
他坦言:“在政治野心上的竞赛我失败了,彻底失败。”
但是从现在开始,事情的进展却出奇得快,快得让人目瞪。就算七年以后他就去世了,可在这七年间,他却获得不朽的名声与荣耀。
林肯的对手史蒂芬?A?道格拉斯,现今又成为全国的偶像,他的声望取得了顶峰。
“密苏里折衷方案”撤销后的四年里,道格拉斯东山再起,打了一场精彩即漂亮的政治仗,赢得了自己的声望,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堪萨斯敲着联邦的大门,想要成为蓄奴州之一。道格拉斯说“不行”,由于草拟该州的宪法的议会不是合法的议会,议员们是靠狡计与猎枪选取的。被反对成为蓄奴州的堪萨斯人磨掌擦掌,准备打战,他们忙着行军、挖战壕、操练、堆胸垛,把旅社变成城堡。即使选举不公平,他们就要用子弹来获得。
以后砍杀与射击的的事件屡见不鲜。“流血的堪萨斯”一辞自此载入史书上。
史蒂芬?A?道格拉斯认为由冒牌议会拟就的宪法,根本不值一文,因此他要求再举行一场诚实公平的选举,以投票方法决定堪萨斯州是成为蓄奴州还是自由州。
他的要求非常正当,但是美国总统詹姆士?布查南与华府那些支持蓄奴的政客们绝不肯容忍这种方式。
就这样布查南与道格拉斯吵了起来。
总统说要把道格拉斯送上政治屠场,道格拉斯反对:“上天在此,詹姆士总统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我也能够毁了他。”这句话,不只是一句威胁而已,也改变了历史。
道格拉斯为了自己的信念,也为了北方每一个人的信念,无私地努力,牺牲了政治的前景,固然为此埋下1860年民主党的大难,让林肯有机会入驻白宫,却因为坚持伟大的原则而取得伊利诺州人的喜爱。
在1854年他进城时,就经降半旗、敲丧钟赶他出去的芝加哥市现今派出专车、乐队与接待委员迎接他返乡。在他进入市区时,在儿本公园发射一百五十响礼炮,上百人争相与他握手,女人们把上万朵的鲜花抛在他脚下。大众以他的名字作长子的学名。要是说有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概也不算夸张。在他死后四十年,还后有人以“道格拉斯派的民主党员”为榜样。
在道格拉斯光荣地进入芝加哥以后几个月,伊利诺州的民主党员当然提名道格拉斯参加国会参议员竞选,可共和党员推举的是一位姓林肯的无名小辈。
选举战中一系列的激辩让林肯渐渐脱颖而出,他们的争论充满了火药味。民众愈来愈激动,最后到了疯狂的地步。空前庞大的辩论会让所有聚会厅都容纳不下,接着演讲大会只好在树丛或是原野中举行。记者忙于采访,报纸更以很大的篇幅争相报导这场轰动的竞赛,没多久,全国人民的耳朵都在聆听着这场竞选的声音。
两年后林肯就入进白宫,这些辩论等于为他做了十分好的宣传。
林肯在竞选前好几个月就在准备,每当脑子里显现一个思想、概念或词汇,他就立刻写在手边零零星星的纸片上,就像信封背面,报纸边缘和破纸袋等等。他把这些纸头放进高顶丝帽内,随身携带。最后在重新抄写一遍,边写边念,一再地修正和改写。
第一篇演讲初稿结束后,晚上他邀了几位密友到州议会的图书馆中,关起门来听他朗诵稿子,每念完一段就停下来,请朋友们批评指教。这篇讲稿中还有几句传诵一时的佳言:
“内部分裂的房屋不可以屹立。”
“我们的政府不能容忍奴役和自由共存的状态。”
“固然我不喜欢国家发生内战致使联邦瓦解,可是,我更不希望国家继续分裂下去,为了更长远的和平与团结,为正义而战是值得的。”
林肯的朋友们听到这种言论,十分惊讶和惶恐。他们说,这种话太过激了,必定会把选民吓跑的。
可林肯没有改变这些话语,他向大家表示他的心意已决,他再度强调“内部分裂的房屋不可以屹立”这是人间至理,颠岂不破。
林肯说到:“这是举世皆知的真理。我要用最简单的话表达出来,使人们知道时局的危险性。现今已到了该摸着良心说真话的时候,我决定不再改变我的主张,需要时我愿意为伸张正义而死。要是这次演说让我失势,那就让我和真理同时沦丧吧。”
八月二十一日,第一次大辩论在芝加哥城外七十五里的奥泰华镇举办,前一天晚上民众们就陆续抵达。不久,旅店、私人住宅与马车行就住满了人,方圆一里内的山谷崖与低地营火通明,好像小镇被军队包围了似的。
道格拉斯坐着几匹白匹马拉的高级马车,在城镇中穿行。民众的叫好声呼声震天!
林肯的支持者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用两头白骡子拉着一个旧干草台,载着候选人满大街跑。接着的一个干草台里坐着三十二位姑娘,每位姑娘身上都挂有个写着州名的大标语:
“帝国之星往西走,
母亲离不开土地,
姑娘们与林肯携手。”
演说家、委员团和记者挤了半小时,才从人山人海里,走上演讲台。
讲台上搭建有木制遮阳棚,几十个人爬上凉棚顶,把凉棚都快给压塌了,木板落到道格拉斯的后援委员身上。
这两位演讲人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大为不同。
道格拉斯身高有五尺多,林肯是六尺四寸。
大块头嗓子细细的,属于次中音。小个子反倒声音嘹亮,是男中音。
道格拉斯举止优雅自如,林肯既难看又笨拙。
道格拉斯拥有大众偶像的风采,而林肯那毫无血色还布满皱纹的面孔却充满忧郁,他的外形丝毫没有吸引力而言。
道格拉斯的装扮象是富裕的南方农场主人,身穿海蓝外套、褶纹衬衫、白长裤,头上戴顶白色宽边帽,林肯的打扮粗野,让人忍俊不禁,古老的黑外套太短,袋状的长裤太短,还有高高的饱经日晒雨淋的烟囱帽,早是肮脏不堪的了。
道格拉斯讲起话来一点都没有幽默,林肯就是有史而来最诙谐的人物之一。
道格拉斯反覆说的总是那几句一样的老话,林肯就绞尽脑汁,话题不断变化。
道格拉斯非常讲究排场,善于虚张声势,他乘坐的是一辆披着旗帜的专车,车尾架上一门铜炮,所到的地方,大炮一声声响起,好像向大家宣布大人物来了。
林肯则不喜欢“烟火和爆竹”,他只乘普通客车与货车,手提一个松垮垮的旧绒毡手提包与一只把手断落的绿色棉布伞,那把伞,还一定要用一条带子绑着,以防止弹开。
道格拉斯是个机会主义者,就像林肯说的,他没有“固定的政治伦理”,胜利就是他的宗旨。
林肯就是为一个大原则努力,只要正义能够施行,谁赢他都感到无所谓。
林肯说到:“人家说我很有野心。天晓得我是多么诚挚地渴望这场野心战根本就不要展开。我不敢自诩不在乎荣衔,可是,现今密苏里折衷方案若能恢复,表面上反对奴隶制度的扩张,只是暂时容忍现存陋规,那样,我衷心同意道格拉斯法官永不退位,我永不任职。”
道格拉斯在辩论中再三强调:要是大部分州民都主张蓄奴,不管何时何地任何一州都有权蓄奴。他不在乎蓄奴的存在。他最著名的口号是:“让每个州管自己的事,别干涉他人。”
林肯则知道他站在反对立场,他说:
“道格拉斯法官认为奴隶制度是对的,我认为它不对,这是整个论战的差异的关键。”
“他主张所有地区想要蓄奴就可以蓄奴。要是蓄奴没有错,那当然很好。要是蓄奴是错的,为何能够任由人们做错事?”
“道格拉斯不在乎蓄奴制度的存废,认为这就好象邻居要在农场上种烟草还是养牛羊相同,能够凭个人高兴。可是大多数人跟道格拉斯法官不一样,他们有是非观念,他们认为蓄奴是不道德的坏事。”
道格拉斯来往各处,多次说林肯主张给予黑人平等的社会地位。
林肯就反驳道:“不,我只是替黑人提出一个请求,你若讨厌他,就随他去吧。要是上帝只肯给他不多的福佑,也让他们享受那一点属于自己的福佑。他们有很多方面都和我们不平等,可是至少他们也拥有‘生命、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也拥有把自己赚来的口粮放进嘴里的权利!这一点是和我平等,和道格拉斯法官平等,和每一个人都平等的。”
道格拉斯多次指控林肯要让白人“与黑人通婚”。
林肯只能多次否认说:“要是说我不要一个黑人女子为奴,好像就表示我必定要娶他为妻。我反对这样的推论法。我活了五十岁,从没有用过一名黑奴,也没娶过黑奴为妻。世上有很多的白种男女能够匹配,有足够的黑种男女能够嫁娶,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使他们顺其自然吧!”
道格拉斯试图回避关键,混淆人心。林肯指责他的论据不充分,说他是“似是而非、异想天开的言辞,指鹿为马,鱼目混珠。”
林肯接着说:“答复道格拉斯这种根本不算辩辞的辩辞,让我感到自己像个傻子。”
道格拉斯没有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林肯说:“要是有人主张二加二不等于四,而且反复这么说,我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我不能堵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我不想指责道格拉斯法官撒谎,但是除此以外,我实在不晓得还有何话来形容他。”
论战数周的进行下去,许多人也都加入混战。利曼?楚门布尔说道格拉斯骗人,说他是“有史而来最厚脸皮的人”。著名的黑人演讲家菲德烈?道格拉斯也来到伊利诺州,加入攻击的队伍。布查南派的民主党员恶狠地反驳道格拉斯。火爆的德裔改革家卡尔?舒兹则在国外选民面前告发他。共和党报纸用大字标题称道格拉斯是“伪造者”。政党分裂,又腹背受敌的道格拉斯以寡敌众,四面楚歌。他在失望中打电报给好友伍秀?林德说到:“我有恶犬尾随。拜托林德,来帮助我对抗他们。”
发报员把这一分电报的抄本卖给了共和党,上了二十家报纸头条新闻,成为巨大的笑柄。
道格拉斯的政敌乐昏了头,从此以后,伍秀?林德到死仍被戏称做“拜托林德”。
选举之夜,留在电报局阅读统计表的林肯晓得自己失败,就动身回家。当晚外面下着雨,一片漆黑,通向他家的拱形小径很滑。突然间,林肯的一只脚绊住另一只脚,他快速平衡身子,还说:“失足而没有摔跤。”
不久以后,一份伊利诺报的社论中提及林肯。说到:
“尊敬的亚伯?林肯真是伊利诺州从政者中最不幸的一位。他在政治上的次次举动都很不顺利,计划时常失败,换了其他人都不能再支持下去。”
林肯看到有那么多人涌去听他与道格拉斯辩论,自己以为能够靠演说赚一点钱,接着准备以“发现和发明”为题发表演说。在布鲁门临时租一间大厅,还派一位小姐在门口卖票,可是没有人来听。
接着他再度回到墙上有墨水印,书架上长满花树芽的律师事务所。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他已抛下律师业六个月的时间,没赚到一点钱。现今他的基金用光了,手头的现金甚至不够支付屠户与杂货店的欠款。
于是他还将“老公鹿”套上破马车,再次在原野中来回出庭。
那时是十一月,天气突然转寒。野雁越过头顶的灰色天空向南飞,大声啼叫,兔子们冲过路面,狼在树林里悲嗥。但是马车上的忧郁男子对四面的情景视若无睹。他接着往前赶路,头垂在胸口,沉思出神,充满了失望。
写到这时,卡耐基对林肯的处境表示了深刻的忧郁,但是,他又对林肯不会屈服命运的精神抱有信心。的确,要是林肯面对暂时的挫折就不再前行、不再努力,那么他只会是一个普通的律师而不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每当卡耐基遇到困难时,他就从林肯的奋斗历程中吸取好的经验,这样他浑身就充满着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