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秘离开咖啡厅后,天色已晚,一想到又快到睡觉时间,支秘便觉得焦躁,因为她必定会失眠,越想着失眠的事儿就越焦躁,越焦躁就越会失眠,如此反复的恶性循环。支秘索性去到了酒吧,反正醉酒和做梦也差不多,虚虚实实无法探究。
支秘这次还真是冲着喝醉去的,坐在吧台旁,一个人点了一整打黄啤,她喜欢泡沫丰富且带点苦味的啤酒。像支秘这样的美女独自在酒吧自然招来了不少爱慕的眼光,但是她高冷的气质,脸上大写着生人勿近,若不是自信心爆棚的人,还真不敢上前搭讪。
在支秘喝掉第三瓶啤酒后,实在忍无可忍,朝着吧台的斜对面走去,端起桌上的酒朝着座位上的男子泼去。
“你妈没教你礼貌两字怎么写,我教你。”
男子毫不动怒,伸手拿了纸巾,仔细地擦干脸上的酒,四周的男子窃喜,果然这个女的不好惹,还好他们只是偷偷瞄上几眼,不像这位遭殃的先生,明目张胆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美女看。
支秘泼完酒转身就走,男子拉住支秘的手腕,待支秘回头,怒目相对,男子连忙放手。
“SORRY,支小姐。”
支秘楞了一下,定眼看向对方,认识吗?不认识啊。男子笑了笑,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我给你调过鸡尾酒,画中人。”
“哦……警察先生”支秘这才想起,顿觉尴尬,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认出你来。”
“不怪你,我这样盯着美女看,实在是欠教训,我只是在等着支小姐想起我来。”
支秘让服务员送来自己的酒杯,跟警察先生干杯。
“我记性不好,又两百度近视。”
“其实,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警察先生倾斜酒杯,与支秘轻轻一碰。
支秘喝了一大口酒,黑啤的苦涩与她的心境相同,她放下酒杯,眼光正好与无涯相对,酒精的作用,让支秘胆量变大,趁着当事人不在,她小心探问。
“所以在你听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神秘的东方女子。”
“哦?我们真不该见面的,这样我还能继续神秘下去。”
“开玩笑的,陆离天天说你们的事儿,你可没有半点神秘感,他房间里还挂着你的巨幅海报呢,所以见到你,我特别亲切,像是个老朋友。”警察先生语速极快,可在支秘听来本一个字都在放慢、放大,让她不得不去咀嚼这背后的故事,然而再慢慢地缩小瞳孔,回归平静。
“陆离说他生过一场大病。”支秘虽然没问过陆离,但关于他因病辍学的事情仍旧如鲠在喉。
“喝酒喝出来的,支小姐,我没有批判的意思,只是你的确有些狠心,陆离找了你好几年,后来死心了,天天喝酒闹事,最后休学了。”
支秘不想向外人解释她失忆的事,就让误会她是狠心的女人也好,这样旁人也不会将她与陆离凑成一对。
“你是陆离的朋友,就该劝劝他别把心思放在我这个狠心的女人身上。”
警察先生闻言有些愤怒,眼前这个女人美则美矣,也不至于倾国倾城,甚至谈不上什么东方美人,他那个执拗的兄弟,再次遇到支秘后,又神魂颠倒,或许压根就没放弃过。警察喝的是威士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巨大的冰块撞击着玻璃杯,提醒着他要控制好情绪。
“陆离那脾气,我可劝不动,不声不响就回了老家,到现在也还没回来。”靳无涯起身,带着点歉意和支秘道别。“对不起,刚才我失言了,感情的事,旁观者没有评论的资格,不打扰支小姐雅兴,我就先走了。”
说什么对不起,分明就是怒气未消,支秘不禁冷笑,这感觉真熟悉,大概她一直以来都有让人不欢而散的本领吧。
支秘回到吧台,继续喝酒,真想喝到不省人事,一觉到天亮,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走上意想不到的道路。
凌晨三点,酒店的套房内,支秘对着一张英俊白皙的脸喋喋不休。
“你把我开除了吧,我真不适合当助理。我这么懒,脾气又古怪,我什么都干不好,我只适合孤独终老。”
支秘晃晃悠悠地走向北辰,一个踉跄,整个人跪在地上,支秘笑呵呵地朝北辰作揖。
“老板,恭喜发财啊。”
北辰哭笑不得,扶起支秘,醉酒的人重心不稳,两人一同倒在了沙发上,支秘整个人趴在北辰的胸膛,一抬头便撞进了深邃的眼眸。
“北辰,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北辰感受到支秘的柔软,喉头干燥发紧,理智上应该起身,可却忍不住一个翻身将支秘压在了身下。
“助理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你,作雷太太好像更合适。”
北辰拂过支秘的眼角,直至红唇,电流流过支秘全身,令其动弹不得。
“支秘,是你让我收起对你的喜欢,你这样,我怎么藏得住。”
“北……”
北辰不再犹豫,也不再收敛自己的爱意,吻得温柔和深情,支秘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迷离地望着北辰,美人面若桃花,娇羞的模样,更是迷人。
“支秘,我可以吗?”即使情难自禁时,北辰也不忘绅士的风度,支秘全身着火,酒意被烧退大半,颤栗着睁开眼睛,望向北辰,平日里温柔的眼眸里满是深情,支秘知道自己闯了祸,撑起身子,浅浅地吻了一下北辰。
“对不起。”
北辰翻身下了沙发,将支秘打横抱上了床,快步走进浴室,若是再晚个几分钟,他真怕自己会爆炸身亡。
支秘背对着浴室,弓着身侧躺在床边,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淌,酒意随着眼泪彻底消失。支秘擦了擦眼泪,扯过杯子蒙住头,懊恼得想要自杀,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怎么会和北辰在酒店?那只差一秒的天雷勾地火是她主动引爆的吗?
支秘满脑子都是些零碎的片段,头疼得快要爆炸,浑然不觉北辰已经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
“支秘,你闷死自己也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