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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拥抱黑暗的海神

“你心中不是有了答案了么。”海怪看着立于大海之上的海神说道。

“……”海神两只蓝色,充满深邃的眸子看着与她一般无二的海怪,沉默不语。

“等我除掉危害大海的你,我自会有安排。”海神淡淡道,没有因它的话而乱了思绪。

“你除掉我?”海怪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阵银铃声,那声音清脆悦耳,让人直入空灵之境。

“你要如何除掉我?别忘了,你之前的招数对我都没有用。”

“我自有办法。”海神冷哼一声。

“你有办法?你又有什么办法?”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心中充满了嫉妒,就此堕入黑暗的世界,让我得以因你而生。”化身海神的海怪轻笑,嘲讽面前被大海万灵尊奉为神明的身影。

“堂堂的海神竟然嫉妒一个森林之神,就此化出了一道邪神,要是让你的信奉者们知道了可是会崩溃的哟。”大海之神的邪念化生而出的海怪不停的蛊惑,促使海神不攻自破。

海神听了她所说的话后,微微闭着眼,紧握着海神黄金枪的手,都轻轻的松开了一些力道。

“或许你说的对,我身为大海之神,理应有着宽广的胸怀,而不是一副善妒的模样。这也是我不如森林之神的原因。”海神开口承认,看着由她内心幻化而出的海怪,真诚的说道。

海神优雅的将左手举起,回忆起以往的记忆,十分痛苦的说道:“当时的我,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面目可憎的境况。”

“每一次当我巡视海域,自上而下的俯瞰着平静而蔚蓝得如同镜子的大海,但始终看到的是一副章鱼般的触角,螃蟹,龙虾般的甲壳,巨大的独眼,黑色粘稠的头发,以及顶着一双鹿角。”

“原本那种丑陋的模样是模糊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海照出你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原本的模样越来越模糊,”

“我害怕,我厌恶,我害怕这副模样,我厌恶这副丑陋的面容。”

“我一度以为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丑陋、邪恶、嫉妒,为了防止外人看到我这副丑陋的模样,也为了防止他看见我这副丑陋的模样,我将自己关进了幽深的大海深处数百年,不问世事,不管大海的安危,甚至对自己的信仰者不管不问,那时的我真的已经不配做一个值得被信仰的神灵,不配为一位庇佑天下海灵的海神。”

“我迷茫,困惑,大海因我而污浊,海灵因我而死亡。成群的海洋生灵漂浮在大海面上,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当时的森林与精灵来见我,我也一概不理,沉溺于恶念丛生的世界里。”海神说着说着眼神流露一丝庆幸与感激,“后来一位小女孩来到了大海深处。”

……

她生气的插着腰,小脸气鼓鼓的问着我,“你这大坏蛋,大坏神,你害的我的艾白没有东西吃了。”

“艾白是谁?它有没有东西吃干我何事?”海神漫不经心的回答。

“艾白是极北的小熊,我是极北的守护者,极北的生灵都叫我冰雪女神。”

“艾白是很久前就出生的熊,当时我从沉睡中苏醒,想看看极北的风光,顺便找找好玩的东西,我在一处冰川碰见了它,当时它的父母已经死了,我看它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熊没有父母,只有它孤身躺在凛冽的极北之中,看着我一直叫着,看它可怜,想着身为极北之地的守护神,既然碰到了这些事,便应该为自己的子民负责,便抱走了这头可怜的小熊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将它养了起来。”冰雪女神眯着眼睛回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身为神灵,高高在上,不管不顾不是更好吗?何必在意这些小小的生灵。”海神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和傲慢。

“才不是呢,我哥哥说了,身为极北的神灵,便要为极北的生灵负责,即使你不是一位真正的神灵,不是一位被万灵敬仰的神灵,也要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负责,因为那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更何况身为神灵的我们,生灵的争斗永不停息,即使是在各自神灵的领土之上,所以我们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的职责,守护这片属于自己和这片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让他们在家园里更好的生存下去。”

“我为了给艾白捉鱼,从极北一路而来,却看到的是无数的死鱼,你身为神灵,为什么对这些不管不问?”冰雪小女满脸生气的质问。

“你看我的样子美吗?”海神看着冰雪小女神,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美啊,神灵妹妹很美的。”冰雪小女神不假思索的点点小脑袋瓜。

听着冰雪女神说的话,陷入了沉思,“真的美吗……”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很丑很丑的面容?”

海神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眼前的小家伙。

……

“哥哥说了,世间没有任何一位神灵是完美的,正因为不完美,所以才会有神灵。”

“正因为不完美,所以才会有神灵。”海神反复咀嚼了这句话。

“对啊,天地本来就是不完美的,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神明来梳理,来照看,若天地一开始就是完美的,又何须所谓的神灵?”

“孕养我们的天地尚且不能完美,更何况我们神灵,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烦恼,太阳东升西落,天空由光明化为黑暗,再由黑暗化为光明,善念与邪念本是一体,何须厌恶,以邪念之恶,证善念之德,方才为神!”

“以邪念之恶,证善念之德……”

“神灵妹妹?”海神笑了笑,露出了几百年没有的笑容,没有过多的争辩。

“你哥哥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神灵。”

“当然是啦!”冰雪小女神甜甜的笑道。

“哎呀,光顾着安慰你了,艾白等我回去给它弄吃的呢!那就再见了!”冰雪小女神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你可要管好这美丽的大海,艾白还靠着这大海填饱肚子呢!”

“一定……”

……

“当时她走后,我走出了关押自己的深海囚笼,再次庇佑与管理这美丽的大海。虽然,当时的我任然不明白何为以邪念之恶,证善念之德,方为神灵。”海神看着面前由自己恶念化生的海怪,缓缓道。

“你不要给我提她!要不是她,我早就能占据你的身体,成为一名海神!”海怪怒吼,原本娇媚的脸庞此刻不断的扭曲,那个她已然成为她的噩梦。

“不,你成为不了。”海神缓缓摇头,“你没有一位神灵该有的德行,我有过不可磨灭的过错,大海生灵曾经厌恶过我,但不可否认我有着令生灵敬仰的善举,庇佑了大海生灵亿万年。所以,我将曾经属于海神的三叉戟赐予了人鱼守护者,并告诉他们,若有一天,海神不在了,他们即使没有神祗,也将是新一代的海神!因为他们做了身为海神应该做的职责!”

“以邪念之恶,证善念之德,正视自己内心丛生的恶念,并以此告诫自己,身为神灵,何为职责,何为不可触碰!”

海神张开双手,将海怪抱入怀中,“如今的你,已经成形,我的确消灭不了你,但你可别忘,你我本就一体,我死你也死!”

“不~”

海怪在海神的怀抱里不断扭动,想要逃窜出去,却发现始终逃离不了。

海怪渐渐融入了海神的身体里,“别了,大海……,谢谢,冰雪……姐姐……”

海神闭着眼,不断的坠入大海深处,身躯化为一方岛屿,一方沉没于大海底部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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