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家后,卓时忆让孤月退下。
梵道殊那句随口的八卦也是扰人心绪,卓时忆便想到悟言是为什么要去禁闭,是犯了什么错楚还是为何。
下午炎热,虽有冰桶相辅,因思绪万千使得内心燥热,也烦躁得紧。卓时忆坐在蒲团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口灌下,仿佛能解决心中的那团烦躁气。
“孤月,进来。”卓时忆想到了什么,那就立刻实行起来。
“姐儿,找孤月何事?”孤月推门而入,早些就发现卓时忆在车上那忧虑样,也不知道是为何,便也随时候在门前等待召唤。
“去给我准备一套外出的衣裳,我去‘万泽寺’一趟。”卓时忆将心中所想的脱口而出,像是等不及了,心中牵挂着那人硬是要去“万泽寺”那儿去瞧瞧。
孤月听到后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笔直地站在那儿,就这一句话孤月心中就是了然了她这般忧虑是为了谁了。
“姐儿可是欢喜上了那僧人?”孤月知道屋外无人,也不怕被他人听见了。
因为刚才的无意之举,孤月觉得卓时忆现在的情绪必定是不喜欢外边有人在走动和谈话,便将人遣散,自己独自守在门口。
孤月知晓自家姐儿以后必定是嫁给一个豪门权贵,嫁一个皇家子弟,成为皇后,自己的那点心思也不能阻碍着卓时忆的前程。可她竟然欢喜上了一位僧人,孤月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吗?
这般想想就觉得气愤不已。
卓时忆脸色瞬间煞白,呆滞地看着孤月,“为何这般想?”
孤月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嘴中牙齿松软,硬是想把面前的这个人咬上一口解解气。
“为何这般想,姐儿奴就直说了。”孤月也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必定是骇人。
“您在‘万泽寺’带上的那段日子总能凑巧着碰见那僧人,这不是您故意的便是他故意的,所有的凑巧都是有人在计划,您可想过没有。陪您出去买个红糖莲藕饼你也要给他买一份,这是为何?您所学的礼呢?奴也在远处瞧见您与他相视而笑,您可知道您当时的行为若是被人瞧见该当如何?”
卓时忆听着更是脸上血色全无,便说是得了一场重病般都不为过。她当时从未想过这些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便是觉着后怕,自己便是靠近那悟言师父,看见他时便是什么东西都忘掉了。
她并没有生气孤月这般的以下犯上般的说教,只觉得直冒着冷汗。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卓时忆摆摆手,撑在桌上,整个人异常的难受。
“姐儿......”孤月有些担忧,她又觉得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些。
“出去!”
“是。”
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心烦意乱,卓时忆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聚集,脑海中又一次回想着悟言的模样,散发着光芒,像是可以把她从湖底给拉上去的样子。
可是早已经染上了俗世的尘灰,又如何能够洗干净呢?卓时忆就像是已经被鲜血浸泡过的猎手,可心中依旧向往着平静没有猎杀的生活,希望有个人能带着自己逃脱现在的情景。
之后卓时忆也再没有提过要去“万泽寺”了,她不能去,也不可以去,她晓得若是她这一去,对她对悟言,那僧人,都是一种伤害。
“姐儿想通了便好,”孤月听卓时忆的传召又进来了,看见卓时忆坐在那儿也恢复了正常心中也是开心的,“今日厨房弄了清蒸鱼,奴这就吩咐人端上来。”
卓时忆看着面前的孤月走来走去的忙活,眼眸低垂,轻轻道了一句:“孤月,多谢。”
虽然声音很小,可孤月依旧是听见了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她知道现在是不需要开口的时候,其实也不用卓时忆的道谢,这便是她的心甘情愿罢了。
今日的夏夜有着风,不热,坐在屋外很是凉爽。卓时忆独坐在凉亭处,吃点酒,借着月光看着池中的荷花。
荷花就像是婀娜多姿的女人,跟着风乐师的乐曲摇摆着自己的身姿,这荷叶也是她们的衣裳,跟着她们的动作四处摇摆着。池中的大多数锦鲤倒是没有参加这场宴会,水波的摆动也影响不到它们的睡眠,可也有几只按耐不住性子也参加了这场晚间宴会。
卓时忆脸颊泛红,显然是吃醉了,她好像又找了些兴趣,把酒杯倾斜,酒就顺势倒了下去,那些还未睡觉的锦鲤还以为又有什么吃食,结果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她又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酒,一口而尽,再倒时却发现没有了,有些气恼,直接把那白玉酒杯扔入池中。酒杯入池,有些安睡的锦鲤被惊醒,慌忙的四处逃窜。
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首诗,倒是符合现在的心情。
卓时忆趴在木栏上,小声地念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念完后还“嘻嘻”一笑,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