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秦巧巧愣了,桂花也愣了。
秦巧巧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的人和事,桂花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阮听枫竟会如此深得她心的问出这么八卦的娱乐问题。
唯有提出问题的阮听枫和听不懂人言的菜菜稳如泰山镇定自若。
秦巧巧期期艾艾解释得懵懵懂懂。桂花七拼八凑猜到个七七八八。
秦巧巧离家出走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算来和桂花间接地脱不了干系。当然,无论是秦巧巧还是金桂花,她们之所以会有志一同的欢聚宝瓶山,这其中的罪魁祸首说到底就是那个据说十分有钱的孙家少爷孙茗。
这么说也实在委屈了人家。
他委实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王法,但毁就毁在他眼光极其欠缺的选了钱家嫡女钱惜梅做媳妇。
小姐不知道抽得什么风,硬是又哭又闹的不肯嫁,还顺带在自家闺房上演了一出割腕的戏码。桂花想,哪家的豪门公子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想不开被钱惜梅看中了。
不过割腕这个戏码委实老套了些,不过作为一名从小就深谙此道的个中高手,她也许可以割出些新意也说不定。
秦巧巧期期艾艾的继续说:“大表姐不肯嫁,小表妹年龄太小,姑姑就劝爹爹让我嫁过去…”
桂花对大娘强大到无耻的神经震撼到。
她女儿因为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肯嫁,她护着女儿撺掇着那倒霉钱老爷找她这个庶女代嫁也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把主意打到亲弟弟女儿身上去了呢。秦巧巧姓秦不姓钱,难不成为了替她钱惜梅还得把姓也改了?她们的思维为何会如此的跳跃跳脱不着边际。
桂花委实佩服。
那边厢巧巧说的伤心:“我,我才不嫁!大表姐不要的,我秦巧巧凭什么要,,,”哦,对,她们两位无论谁都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豪门千金,秦巧巧当然不甘心捡别人剩下的东西。即使这个被剩下的这个东西本该是她的大表姐夫。
秦巧巧显然不知道她那无耻至极的姑母大人在找到她之前还找过庶女钱惜桂,把钱惜桂弄丢了之后才勉强找上了她。她尤沉浸在控诉愤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桂花也不打算把她拔*出来。她纳闷的是,无论从钱惜松那里还是从秦巧巧那里听来的有关越州府孙家大少爷的描述都是只有好话,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嫁过去好处多多,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可为什么钱惜梅不愿意嫁呢。
心有所属?桂花想,与其相信母猪上树也万万别信钱惜梅会真心爱上一个人。也许是会爱的,可她显然把金钱权势摆在感情之上。
桂花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也许之前钱惜松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心存侥幸有所疑惑,但听到秦巧巧这番话后,她心里最后一份疑虑也消失了。这一切事情的背后绝对隐含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巧巧一着急,描述事情有些不清,满口的大表姐小表妹湛哥哥姑母爹爹的乱喊,桂花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倒是能把事情原委搞明白,可是问这个问题的阮听枫却不一定能明白。
不过不管明不明白都不影响阮听枫做决定。他静静地听完秦巧巧貌似十分委屈委实十分纠结的陈述之后,波澜不惊的道:“那你就,留下。”
桂花想,这多半是看在战青玄的面子上。
她疑惑的望着秦巧巧,她正一脸喜色冲着阮听枫千恩万谢。战青玄回家有事,秦巧巧不肯代嫁,还跟着战青玄上了宝瓶山,如果不是战青玄口才太好太会忽悠那就是秦巧巧与他十分亲密对他十分信任。
桂花狗血的又燃起了八卦的兴致。战青玄回家,就是得知心上人要另嫁的消息?秦巧巧不肯嫁,一半是因为自尊心作祟,另一半是因为心有所属?他们这算是,私奔?
桂花开始十分期待他们两人的聚首。
她正想得出神,秦巧巧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桂花,桂花,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随即若有所思喃喃道,“你沉思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我一个表妹……”
桂花一激灵,立刻警醒,狗腿的凑上去:“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长得很像秦小姐的表妹哦?她长什么样子,也和我一样漂亮吗?”说完用期待又兴奋地眼神真诚的望着巧巧,心里不断念叨着狗腿一点再狗腿一点村姑一点再村姑一点粗俗一点再粗俗一点。
秦巧巧眼中闪过失望的光彩:“……不是像,就是刚刚沉思的时候……哎呀桂花,我以后住在山上肯定会常常来找你玩,你可不要嫌我烦哪。”
桂花很满意巧巧的岔开话题,当即点头答应。
梦想和追求什么的总是失去一个再找出一个。总之,生活如同大锅饭,而它们就是大锅饭里的调味品,不能太多也不能没有。优秀的厨师总是在失去某种调味品后适时的找出替代品补上。
桂花这个生活的厨师在失去平稳生活吃饱穿暖的追求之后,果断的走上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从古至今总是有无数的人在走,前仆后继浩浩荡荡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继续坚定不移的走在沙滩上。
无数的人曾经走在这条路上,无数的人正在走着这条路,而又有无数的人即将走上。
这条路的名字,叫八卦。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从这一点上来说,桂花委实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厨师,虽然她找出的那个调味品实在是有碍观瞻上不得台面。不过她想,比起山下那个由镖师转业来的屠夫,她显然要高雅得多。
自从笃定钱夫人和钱惜梅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她便一直好奇心作祟得十分想知道那秘密是什么。她原本并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可她最近委实太悠闲了些,饱暖思淫*欲,而她只是八卦娱乐一下,应该无伤大雅。
当她做足心理建设委屈自己放下脸面向战青玄委婉的打探孙家嫡长子孙茗的时候,战青玄以一种很玄妙的眼神望着她。之所以说玄妙,是因为那目光中夹杂着种种惊讶疑惑提防不可置信等等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正经表情。
桂花被他这种目光看得锥心刺骨毛骨悚然,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战青玄收了他那不正常且极其正经的神色,换上一脸随意闲散:“那家伙啊。老气横秋,好摆架子。”
草草八字便把桂花心目中原本的翩翩少年郎打击成了满脸菊花身材佝偻的老头子。
桂花:他不正经,他不正经,他不正经,他的话不可信,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然而顷刻,桂花便福至心灵想通了这前因后果随即释然了。话说,战青玄的心上人秦巧巧差一点就被逼迫嫁给了那个孙大少,他和战青玄是情敌啊是情敌!
“老气横秋,好摆架子”这八个字原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衍生物。
桂花想,自己委实十分聪明伶俐,这么隐晦的关系都被她从煤灰里扒拉出来放到了大太阳底下。
战青玄望着桂花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十分不忍心出声打扰她的冥想,然而他也是一个极其富有八卦精神的人,他实在很想知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桂花打着哈哈:“哈,哈,我听说巧巧差一点就被逼这嫁给这位孙家大少爷了,好奇,哈哈,纯属好奇。”见战青玄一脸不信的表情,忙又说,“真的。巧巧又乖巧又懂事还善良,我就是不忍心她受伤,所以,帮她问问。哈,哈。”
不忍心她受伤……乖巧……懂事……善良,桂花小心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
战青玄不待她说完,便不客气的笑起来:“她?乖巧懂事?唯恐天下不乱还差不多。”见桂花一脸震惊的不可置信,又道,“别不信啊,本公子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那性子,不上房揭瓦就不错了,你看着吧,她顽劣的程度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哦~~”最后那个长音发的软绵绵拖沓沓,恍若耳语。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飘然而去。
桂花:误会,真的误会了——我听出来了,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你们是青梅青梅,你们也不是私奔,你们只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