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间就过去三日,各家被选中的小姐都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都在忙着张罗入府的事宜,教习规矩。唯有洛府,一片寂静,当日五阿哥一锤定音敲下福晋之选,前朝后宫议论纷纷,现如今各家小姐的位分和入府时间都已经定下,唯有洛卿,既没传圣旨,也没定下时间。洛斯南坐在大厅里,眉头紧皱,“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说说,这不是不把洛家放在眼里吗!卿儿的祖父是皇上的太傅,我一介文官他有何可忌惮的!为难卿儿作甚。”“父亲,您不用着急,毕竟树大招风,皇上既是要为五阿哥铺路,定是要思虑周全的,卿儿都不急,带着盛夏她们在后院儿扑蝴蝶呢,今儿一大早还让暮春去集市上买了几棵桂花苗说要栽在自己屋前呢。”洛其琛端着茶盏站在堂前看着院里飞的蝴蝶,洛思齐进了家门,看到大哥点头示意,把从街上买的芙蓉糕和桂花酥放到桌子上说道:“父亲,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者说,就算不入那王府,卿儿一辈子都不出嫁我们都乐呵,皇家里头得水多混啊。”
“大哥这一走便是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回来,爹爹就别说这些没有干系的话了。你们快来,后院儿的花引来好多漂亮蝴蝶!”
洛其琛看着活力满满的妹妹,宠溺的笑了笑:“慢着点,摔着了又要疼了。”
此时,皇宫里的养心殿。
“皇阿玛,为何不把选定福晋的旨意颁布下去,卿儿她……”“笙和,你不该如此心急,失了皇子应有分寸了。洛家若能成为你的后盾自然是好,可皇阿玛也得为你日后打算,瞬息变化的事太多,有些事留点后路也是好的。”五阿哥执于洛卿,可皇上更属意于沈柠忆,父亲官位不高也不低,性格贤淑端庄,温柔体贴,一看就是当福晋的料,一时僵持不下难以决断,天子之威本就不可退步,何况只是为了一介女子,更是不愿退步,何况洛斯南的官位和洛家的资历摆在那里,不得不去慎重考虑。
“可儿臣只要洛卿!”“笙和!你将来是要坐到这把龙椅上的人!意气用事从来都不是你该有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现在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该有的样子吗!”一时间,父子二人气场相当,谁也不让谁,五阿哥虽年轻,但气场并没有被皇上所压制,首领太监的进入打破了父子二人的僵持对峙。
“皇上,洛家三小姐洛卿请求面见。”首领太监被气场所压迫,硬着头皮说道。五阿哥面色略微好看了些,稍加整理,神色恢复如常。
“传。”
“臣女洛卿,参见皇上,皇上要去要去万万岁!”
“起来吧。你找朕,所为何事?”
“臣女恳请皇上,收回臣妾的福晋之位,臣妾只愿陪伴在五阿哥身旁,福晋之位对于臣女来说压力太大,臣女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当,恳请皇上和五阿哥,重新定夺,否则臣女寝食难安!”
皇上和五阿哥微愣,似是没想到洛卿会有这一番动作,片刻过后皇上问道:“你当真是这么觉得?以你的家世和品性来看,福晋之位也担当得起,若是朕真的给了你别的位分,怕是会引来众人的非议。”
在外头听的盛夏听完这番话,立刻站不住了要进去,被暮春一把拉住。“臣女早就知道皇上有这个疑虑,所以是臣女主动来找了皇上,臣女请求的皇上,一切都是臣女自愿,绝对不会引来非议,若是有,那也是一些寻衅挑事,不识大体,不希望皇上好的人。”这一番话既说明了是洛卿自己的原因不足以担当大任,又维护了皇室的颜面,这件事本就棘手,事关前朝,皇上又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朝廷命官的心情,又要思虑周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洛卿出面主动请求。
“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此事也是委屈了你和笙和,朕给你侧福晋之位,除了位分低于福晋,听于福晋和福晋之上的人之外,其余礼遇都按福晋待遇来,也算是朕补偿你的。,委屈你这孩子了。”“天下之人皆为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分忧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好,好孩子,若没有别的事,你和五阿哥就一起退下吧,入府的事宜我会着人打点好,皇后前几日还跟我念叨你,去看看皇后吧。”“是,儿臣(臣女)告退。”
出了养心殿的门,笙和一脸歉意:“卿儿,皇阿玛如此太委屈你了,你当真不介意吗,我心里是属意你的,柠忆她不是……”“笙和,身份地位只要有便好,不会丢掉基本的脸面即可,只要大家认定了,名义上的侧福晋也好,你心里有我即可,比起一个名义上的福晋之位,我更希望家人平安,你未来的路能顺利,纵观下来,柠忆姐是最好的福晋人选。”洛卿注视着五阿哥,轻声说道,“我们现在都是即将成家的人,过去的一切都将会淡去不是么,人人都道洛家小女儿得尽恩宠,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前朝后宫本就俱为一体,有些事已经是定局了,你只需要等着迎接新妇入门即可。我告诉你,不许耍那些花花肠子,好好等着本小姐入府,不然打断你的腿!”原本充斥着淡淡的忧伤和惆怅还有几分安然的空气被洛卿娇俏的话语打破,笙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连声应着好。
“今日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哥哥要着急的,我就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这几日定要忙的,先替我向皇后娘娘请罪啦,我走啦。”洛卿转身挥挥手示意,与婢女一同离开,笙和看着她纤细的身形,喃喃道:“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呢。”旁边的小太监一脸疑惑:“五阿哥,您说什么?”没有回应,只是五阿哥摆了摆手,小太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