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喃喃着。
1号嫌弃的看着他，嗤笑道：“就你这种，真不知道是怎么杀掉2号的。怪不得气喘吁吁的，那个锤子挺重的吧。”
教授听到这句话突然冷静了，他把眼镜摘下来，直勾勾地看着1号：“2号死，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1号蹲下身子，眯着眼笑了起来：“小孩子贪玩，好玩的总要留到最后。”
1号身上穿着的是我那天在2号房间看到的那件，只不过背后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我拍了拍1号的肩膀，他转头看着我。
我看着2号房间，轻声开口：“你割掉2号的舌头，挑断她的手脚筋的时候，她有过挣扎吗？”
他一愣：“你什么意思？”
视若无睹，助纣为虐。环环相扣，每个人都参与了这场杀人游戏。这个地下室的六个人，动手的没动手的，杀人的没杀人的，我们都是凶手。
“字面上的意思。”
“好吧，我就告诉你。”他撑着脑袋，似乎在仔细回想，尽显天真：“我就藏在洗漱台下，你是看到我衣服上的灰尘了吧。哎，怪我，之前忘记擦了。她进来的时候，我跑出来往她肚子上捅了一刀，她大张着嘴准备叫唤，我就只好把她舌头割了，弄了我一手血。既然要弄个半死，那我干脆把她手脚筋都给挑了，更方便。”
这些残忍的事竟然从一个12岁的孩子口中云淡风轻的说出来，我只觉反胃。
我的拳头握紧复又无力的松开：“那时你什么感觉？”
他的眼睛垂下去，神色有些奇怪：“我就是很坏的一个家伙。那个时候她在地上扭啊扭，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可就那么一点点，刚冒出来我就把它掐灭了。我也很无奈啊，”他摊开手：“你看我细胳膊细腿的，这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我最弱，我只能让一个人变得比我更弱。都是为了自保，谁又比谁高尚呢？”
他继续说：“6号，他在推动着游戏的走向。”
谁又比谁高尚呢？我仍然沉浸在这句话里。
我突然意识到，生与死，自我与他人，这个地下室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人性的底线。
我掉进了这个地狱里，看不见出路。
“不过眼睛的事不是我干的，盒子也不是我放在3号房间的，这应该是你干的吧，把我们引出去，你好动手。”他话锋一转，紧盯着4号。
4号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都不关我事。我只是看到你们都进了3号房间，我才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3号挖了她的眼睛，还自导自演这一出？他那个怂样，他敢吗？”1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4号。
4号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低喃道：“谁说不可能呢，我们所有人都疯了”他看着我，眼里渐渐涌上一种偏执，然后大笑了起来：“你也会疯掉的，你逃不掉的。”
我会疯掉的。
是的，我已经逃不掉了。
我似乎已经猜透了我的命运。在某一天，我会被杀死。我的尸体会被藏在5号房间的天花板上，我披散着头发，四肢扭曲着，观察着下一个住进房间的人。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
我不告诉你
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要抓住你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
我不告诉你
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就杀了你
”
4号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
他说：“要进来一个新的疯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