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从东方照常升起,寨子里的人们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和谐。
向阳自昨晚惊醒后,眼神之中少了些稚气,其他倒是与往常无异,只是身边的小伙伴再叫自己出去捉鱼掏鸟窝时,都被向阳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出去,时间一长他们倒是很少来此找向阳了。
如水的光阴冲刷世间万物,冲走稚子身上的稚气,洗掉年轻夫妻间的浪漫,也将步入老年智者们的须发洗的花白。时间之水继续向前流淌。
转眼间,距五年一次的“测灵”仅剩一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大陆的各个门派却是热闹了起来,各门派的掌权人物对谁出使测灵会左右为难。而门下的弟子也在暗暗较劲,都想为自己这一派系发掘出一个可塑之才,以便壮大己方的实力。
若如再发现一个体质优于常人的天才,将其推荐给三大门派,那自己也有可能借机攀上高枝,所以都显得极为热情。
而在遥远的东方,拥有这座大陆绝对话语权的观天阁却如往常一样,他们并不把这所谓的测灵会放在心上。
一位长发及背,头戴书生巾,一身雪白长袍扮作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端坐在山脚下的亭阁内,手捧一本奇闻异事,看其年龄也就在十七八岁的样子。
身旁的瀑布碰撞巨石散开的水花却在其身旁三尺处全部停了下来,似乎根本打扰不到这位书生研究大陆风景人情的心思。
这时,一身形稍胖的年轻人正踏着水花向山脚下的亭阁疾驰而来,人未至,声先来。
“八师弟,八师弟,师尊急召。”
书生懒懒的抬了下眼皮,看着转瞬而来的师兄慢吞吞的站起身来。
“三师兄,师尊他老人家早有吩咐,除非他老人家撒手人寰,才会急召于我,你这次来,莫非又要我帮你处理阁内杂事?我这厢正沉迷于奇闻异事之中,你还是莫来打扰我才是。”
听得此话,稍胖的年轻人双目圆瞪:“此次确为师尊传令,你若不信,我便已袖口三道金线起誓,。。。”
没等他说完,书生便哀嚎了起来。
“师尊啊,我们几个师兄弟修为尚浅,万不到独当一面之时,而您却偏偏要在此时离我们而去,您让我们几个可怎么面对昆仑山、灵花派的众位师叔师伯师弟师妹啊。”
“啪”
一声脆响,书生巾被稍胖的年轻人打落在地。
“八师弟,你怎么拿师尊他老人家生死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们观天阁能屹立在这人间界,位居三大门派之首,除了我们自身功法之外,更是靠师尊他老人家那神鬼莫测的通天手段。如今,你已袖绣五条金线,言语更应该自重。哎,师尊他老人家就是疼你疼惯了,才养的你这般口无遮拦没大没小的毛病。”
闻言,书生倒也不生气,看了一眼袖口的五条金线,有些自豪。这是观天阁实力的象征,每多一条都代表你的实力更近了一步,往往第三条之后就很难在往上加了。
“师兄教训得是。”
顺手将掉落在地上的书生巾捡起重新带好。向着代表人间界顶尖战力与权力的观天楼飞去。
飞到楼下,二人正了正衣冠,便抬步向门口走去,整整八十一层台阶,每一层都雕刻着几幅画像,每一幅都代表着观天阁的荣耀。
迈过八十一层台阶,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的大殿,殿前弟子列于两旁,神情肃穆,见师尊的两位得意弟子并肩而来,连忙右手掐诀向二人行礼。
虽说行礼之人在外貌上要比这两位大得多,但这两位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又岂是他们这些记名弟子可比的,更何况能于袖口之处绣上金线的青年才俊,放眼整个大陆都是屈指可数。
二人见师兄弟们行礼,也是冲着他们微笑点头,算是回礼。
行至殿内,只见一位中年人背身傲立于这大殿之上,并不高大的身躯却仿佛要把整个大殿填满。中年人心有所感,转身看着身前的两位弟子,满眼欣慰之色,微笑道:“小猴子,为师正值壮年,你这般咒我归去,莫非是看上了我这阁主之位?”
书生倒是没有多少惊慌之意,微一躬身:“师尊,平日您还是把您的灵识收起来的好,师兄弟们好不容易说会悄悄话都被您老人家听了去,这万一真有个什么秘密您让我们师兄弟该如何是好。”
“呵呵,你这小猴子从小就是这般没大没小,到如今还是目无尊长。成河,我有事要跟你逍遥侯师弟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成河听到师尊吩咐,连忙躬身向后退去。
中年人看着退去的成河摇了摇头,右手一挥一层薄薄的结界将二人包围起来,嘴唇开合,站在一旁的逍遥侯则连连点头时而疑惑不解,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就在这之后的不久,一道光芒从观天阁山下升起,向着遥远的西方飞去,目标则是某位被老祖感知到的少年。
六界可能要变天了。
西南偏远小寨内。
清晨,天刚蒙蒙亮,小寨的几户人家的烟囱已冒起缕缕青烟,向氏夫妇也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妇人正将劈好的木柴填进灶内,男子也在灶台上忙个不停,向阳则乖巧的坐在饭桌一旁,眼神比平时复杂了许多,自从那一晚被惊醒后,在他脸上已经很难看到孩童的稚气。
今日,便是五年一次的“测灵”会了,是改变人间界极少数孩童一生命运的转折点,成则一飞冲天,进入一个新的世界,败则继续偏安一隅,生老病死在人间不会掀起一点风浪。
天下的父母似乎都是一个样,每逢孩子遇到人生路上的改变时,总要早起给他们准备一桌可口的饭菜,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心里上的安慰,这大约就是为人父母朴实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