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年推开和也实验室的门,看到张和与小林都在。
张小年:查出来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张和:和我想的一样,的确是芯片,制作非常精密,能够上传和下载数据。
张小年:这就奇怪了,我一个普通人,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芯片。而且我的生活有什么好观察的。
小林:我们分析到这枚芯片之前活动非常频繁,可是当取出一天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我们能捕获的也只是取出之后的一天之间的数据。
张小年:那数据是什么?
小林:这些数据用了非常精密的加密规则,以我们现有的能力还是没有办法破解。
张小年:哎,那就是说现在也就只知道我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了一个连我哥这里都造不出的精密芯片,但是它是干嘛的,它又了解我多少,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张小年暗忖,可能是那天在路上接到赵繁电话时,他突然感手指被扎了一下的时候,也可能是更早。
张和:它了解你的全部,这是肯定的。现在能捕获一个人所有电子产品的信号,就能完全了解一个人。
张小年:靠...
张和:不过我们对它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我们追溯到了这个芯片材料供货商,但是以他们的技术水平原本有能力将它抹掉的,让我们查到这个,就好像是故意给我们透露的一样,有点蹊跷。
小林:这家供货商的客源遍布世界各地,刚巧我们容城就有一家。
小林将桌面上的信息给张小年看,显示出容城边缘的一个湖中小岛。
张小年:我一个普通人,他们大费周章,肯定不是想害我,根本划不来,既然他们给了一个线索,那我们就顺着这个线索找过去。
张小年盯着那个湖中小岛,脸上没有了往日消沉颓废的表情,好像找到了某个令他感觉有些许兴奋的目标。
第二天,张和陪着张小年坐着小艇来到了地图中标明的湖中小岛。由于湖非常大,这块小岛看上去就像是海中的孤岛一样,刚踏到岛上遍地荒凉,不时可看到一两株植物。像是非洲的稀树草原一样。
张小年:小林不会搞错了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像是有什么公司啊。
张和:不会,我们的来源追踪绝不会出错。
他们两个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了一组铁丝网墙,顺着网墙的尽头可以看到一处安防门岗,有两个武装人员站岗。网墙上还有一处“高压用地,请勿进入”的牌子。张小年扫了一眼这块地方。
张小年:哥,我后悔了,咱还是回家再做打算吧,我有种预感我们很有可能死在这里面......
张和:来都来了,不进去的话和门岗套套话也可以。
在张和看着对面的铁丝网说这些的时候张小年正在慢慢地向后退,张和没有回头一把抓住张小年的后脖颈子,并抓着领口将他提了回来。
张小年:你都不怕吗?
张和:怕什么?
说完张和便向门岗走去,并用手示意张小年在原地不要动。
张小年(冲着张和背影小声喊):怕死呀!哥,哥!
张和走近安防门岗,门外站着一个执枪哨警,门内也坐着一个哨警。
张和:你好,我坐船出来玩,上了这个小岛却有点迷路了,请问要怎么向前继续走呀?
哨警A:前面不能走了,你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张和:可我看攻略上是说前面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百年乔木,应该有路的吧?
哨警A:没有,快走吧。
就在张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里面的哨警探头出来。
哨警B:你是张和吗?
张和有点惊讶,对方知道的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多,一面回道:对的是我。
哨警B冲张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张和走了过去,看到门岗房间内的桌面对讲设备。对讲设备中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士的声音。
对讲设备:张和张先生是吗?请让我们的安保带您进来吧,还有张小年先生,我们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张和:请问你是哪位?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讲设备:进来后您会知道的。
而后对讲机便结束了对话。张和走出门岗向远处的张小年招了招手,这时张小年才探头走出来。一头雾水地跟着张和,心想自己怎么有个这么胆大不怕死的哥哥,这武装的门警一看就不简单。哦他自杀过一次了,他不怕死。可为什么要带着我这个可怜的弟弟...他和张和、哨警B一同向小岛深处走着,地面上有很多废旧的厂房,走到一处空地处哨警B停了下来,在一处柱子上按了一下按钮,地面上的隔板打开,哨警B示意他们下去。
张和与张小年顺着台阶向下走,而后越走越宽阔,他们走过一块通体雪白且非常明亮的通道,在通道尽头有一个身材瘦高,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男子在等着他们。这个男生叫林宇,清秀俊朗,看上去很是精神干练。
林宇:张小年和张和是吗?请随我来,部长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张和与张小年困惑又新奇地跟了过去,并向四周好奇地张望着。这是一座地下建筑,像白蚁的洞穴一样四通八达。向下纵深很多层,他们几乎是要在里面迷路,那个白瘦的年轻男子林宇通过静脉识别带着他们走过了很多门禁。张小年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个年轻人。
张小年:您好,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林宇:噢,你们不是已经发现了你手指里的芯片了吗?你的信息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另外叫我小林就可以了,不用客气。
张小年:你们倒是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妥。
林宇:倒也不是,只不过现代社会谁还有隐私,我们也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获取你的所有信息,只不过用芯片方便一点,而且这些信息只是芯片的一点附带作用。
附带作用?那这么说芯片应该有其他功能才对。不过张小年想到这里倒没有怎么害怕,可能是看林宇不像是坏人,加上这个地下建筑以及这个机构,他怎么反而有一种捡便宜的感觉,这么看上去机密又高大上的地方,自己怎么可能与这里有联系呢?赚了赚了。
看来张家人的风险意识都很迟钝。
张小年继续问道:可是芯片早已经取下来了,但你们好像能提前预知我们什么时候到的一样。
林宇:你的好奇心,让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来。而至于你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到,现代社会…
张小年摆摆手:没有隐私,好的好的。
这个林宇怎么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一样,不要再强调我没有隐私了,他心想。
张小年:那这个芯片的主要的作用是什么?我一个普通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被你们这样的神秘机构所注意的。
林宇:你的价值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过这点我们部长会和你详聊的。
就这样七拐八拐后,他们到了一个门前。门牌上显示着“造梦部”。
林宇:就是这里了。
林宇带着张小年与张和走到造梦部的一个隔间里,而后打开一部类似对讲的装置。
林宇:部长,我们到了。
而后林宇面向两兄弟。
林宇:稍等,他现在观察室,马上会到。
两兄弟点了点头,张小年深呼吸了一口,张和则显得比较镇定。而林宇似乎正时不时饶有兴致地偷偷观察着张小年。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快步走来一个身姿挺拔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进来便同张小年和张和握手。
万均:你好,小年,我是万均,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
万均的语气鉴定,从语气中便能听出他的自信与果敢。
万均?这个名字好熟悉。但他又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
张小年:您好,您就是小林口中的部长吧?
万均:对的,我们等待你的出现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一直在做着各种的测试与分析,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合作?大哥,什么都没聊,谁要和你合作啊?张小年别别扭扭地想。其实他心里知道,如果能和这个机构产生点什么,他大概率还是挺愿意的。
万均又说道:这位是张和吧?真是年轻有为,有关我们芯片的技术,你可以让小林带着你去找我们研究所相关的同事,希望能够帮到你和你的公司。
张和:谢谢了,我们的确是有些技术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万均:不客气,很抱歉在你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过科技并不是罪孽,你不必过分自责。
张和听到后眉毛皱了一下,不过还是靠他的修养语气尽量平和地说:科技是不是罪孽不应该由我们来评判,我的私事也不想您来评论。
张小年看势头不对连忙打断:额,部长,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万均:因为我们需要你,具体一点来说,我们需要你的乐观以及想象力。
乐观?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张小年看向万均,在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万均面向林宇。
万均:噢对了小林,你先带着张和先生去找崔航吧,想必这位张先生更想知道我们微型芯片的相关问题。
张和不放心地看向了张小年。
张小年:哥,你去吧。如果有什么危险现在也已经晚了。
张和想想也是,跟着林宇出去了。真是心大两兄弟。
万均:小年,继续我们的问题。我们需要你的特质。人们现在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包围,而大部分的人没有意识到,信息也是分好坏的。很多人的思维已经被他们所接触到的内容固定死了,经常刷娱乐新闻的,脑子里全是娱乐花边,经常看搞笑段子的,脑子里全是通俗的笑话,经常看无脑视频的,他们的脑子也慢慢空掉了。每个人的脑子像是一块耕地,现在很多人任由自己的耕地里长杂草,或者直接荒芜。很少有人在这里深耕了,养养花草,做做景观规划。你平时写的小说,读的晦涩的书,看的经典电影,就是对你思维的深耕。
张小年好像懂了又好像觉得万均在给他精神洗脑。他看的东西、写的东西,大多是没人看中的东西。怎么在万均这里,就成了好的事情了呢。
其实张小年这时候不太明白,在非正和博弈的事情里,人少的领域反而价值越大。因为这不像是去餐馆吃饭,人们利益趋于一致,选人多的餐馆大概率错不了。而在自我价值的认知方面,大众的眼睛大概率都是瞎的。
万均接着说:再打个比方,大部分的人的思维就像是一幅画,已经成型了。而你的思维,我们看到还像是一组颜料,你的思维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张小年: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吧…
万均:这点你不用怀疑,我们的芯片做了大量的检测与梦境分析,我们发现你的梦的范围非常广,有着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而大部分人,他们的梦境只是日常生活片段以及现实欲望的组合而已。所有的梦境都是个人欲望的达成,而你的欲望显然与这些无聊的事情无关。物质越丰厚科技越发展,人们的思想反倒越狭隘了,因为贪心,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物质追求中。
张小年没有说话,继续看向万均。
万均:当然你还有着我们需要的稀缺的特质,你家庭关系包括朋友关系都很良好,这非常难得,你还保有对真正的美好生活的向往。
张小年:可是我还是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万均:简单来说,就是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