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现当家之主廖松鄢,乃先皇时的落第士子,乡试几番未中,回乡后便跟随岳家改入商贾。
廖松鄢之妻沈秀荷,为镇上富户沈石溪独女,夫妻二人育有三子,却无一人有意仕途。
廖家在司里镇经营多年早已为富一方,而长子廖淙智承家族产业后,一向不吝钱财,多与当地官吏权贵结交,且家中悄然网罗山匪凶徒充作爪牙,在镇里横行仗势却无人敢言。
顾家小二房独苗顾昀德,自小被郑氏纵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性子。未分家前,在祖父顾成江时不时敲打一二还有所收敛,分家后无人管束便如撒缰的野马,隔三差五的便与村里几个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混在一起。
“昀德,听说镇上新起了一家兴宇楼,不如我们也一起去逛逛?”几人中行一的徐小陆一脸神秘的起了话头。
“兴宇楼?是做啥的?”顾昀德吐掉嚼在嘴里已索然无味的橄榄子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走走走……”平素里称兄道弟的徐小陆几人拉着顾昀德便往兴宇楼而去。
“的确是够气派。”几人咋舌叹道。
“走走,先进去瞧瞧。”
“几位这边请。”刚进兴宇楼,内堂的跑堂伙计便迎了上来,将几人带到一张临窗的桌前,“几位用点啥?”
徐小陆瞥了一眼伙计道,“你们这都有些啥?给小爷说来听听。”
“客官,咱这最有名的有箸头春、八仙盘、青虾卷、葱醋鸡……”
“等等等等。”顾昀德打断了跑堂伙计,凑到徐小陆跟前,“大哥,听他说的这些怕是也不少银子吧!咱有带银子吗?”
徐小陆闻言暗暗瞪了顾昀德一眼,作势大声说道,“谁说哥几个没带银子,来来来,继续继续。”
而兄弟中行二行三的陈谷和何阿裴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陆哥带咱哥几个出来吃饭,哪次不带银子。”
顾昀德心里尚存的一丝顾虑也因此打消,随着几人点下的一大桌菜大快朵颐。
几人酒足饭饱……
“客官,总共是一百二十两。”
“多……多少?”何阿裴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
“难道你们这是黑店不成?”陈谷拍桌而起。
跑堂伙计看了几人一眼后回头,“罗啸。”几个黑壮彪形大汉闻声围了过来。
“几位这是打算不付银子了?”跑堂伙计抱着胳膊,一改之前和气热情的态度,两眼冷冷看向几人。
“付付付,谁说不付。”徐小陆呵呵笑着,从怀里摸出两锭元宝放在了桌上,随即冲着陈谷几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朝门口。
“哼!”陈谷状似无意地撞上一名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外,徐小陆见着几人出来,压低声音急声道,“快走。”
……
顾昀德几人刚离开一会的功夫,跑堂伙计就领着人追了出来,门口除了来往的人流,已不见几人的身影。
“呸,看你们能躲到哪去!”跑堂伙计狠狠啐了一口。
城南一处废旧的小院内,徐小陆几人一进去便瘫坐在地上直喘气,而屋里有人听到动静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面前情景大吃一惊。
“昀德哥,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丽娘。”
“没事?怎么没事!咱哥几个惹……惹上大事了。”徐小陆没好气道。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何阿裴皱眉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躲几天再说,真是晦气!”
“躲!看你们还躲到哪去!”徐小陆话音刚落,院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给了假银子还想跑,都给我抓起来!”跑堂伙计廖杰在院内环了一圈,见到顾昀德身后还躲了一人,不由上前一把把人拽了出来。
“放开我。”丽娘大急,使劲挣开廖杰拽住她胳膊的手。
廖杰冲着丽娘看了半晌,“原来是你!真是意外啊!哈哈哈……”又回头朝着其中一个抓人的彪汉道,“威哥,连着这小娘子一起带回去。”
……
兴宇楼后院建的是一排更隐秘的会客间,院门口站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壮汉。
廖淙智此刻正坐在惯常用来处事的那一间内,右手上捏着一把折扇轻轻拍着。
“大少爷。”领头抓人的廖杰跟着走了进来。
“人呢?”
“回少爷,人就在外面。”
“带进来。”
“是。”廖杰转身出了房门。片刻,顾昀德几人便被扭着胳膊推进了屋子。
“胆子不小,敢在我的地盘上动土。”廖淙智轻拍着折扇,绕着瘫在地上的几人,走了几圈后回身坐下,
“廖……廖大少爷,求廖大少爷饶命。”徐小陆抬眼,看到眼前的正是远近闻名的廖家大少,一脸惨白。
“给我打。”
“是。”扭送几人进来的壮汉上前,屋里顿时想起一阵“噼啪”声,哀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