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和宁川两人出了偏殿,跟驻守的童子交代一声,径直走下主峰。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杨真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宁师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过来找我。”
杨真很热情,说话的语气也很有诚意。
他清楚的知道,宁川有今日的表现,将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指点一个人悟道,那是正儿八经的传道之恩,让大长老管他叫师傅不现实,毕竟身份差距摆在那呢!但平时多一点关照肯定是必然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有大长老在后面关照,就算宁川是个傻子,再落霞宗也能横着走。
更何况,宁川本身就是个天才呢!
这种人,现在有机会还不交好,岂不是傻子。
至于作为筑基大修,主动和弟子结交会不会丢脸?
呵呵,这年头,要脸的都在苦哈哈的挖矿呢!
“说起来,还真有事想求杨师叔帮忙。”宁川呵呵一笑,打蛇随棍,顺着杆就爬了上来。
杨真的意图他知道,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人家主动抛出橄榄枝,就接着好了。
这时候还抻着,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在曾经那个社会摸爬滚打过的宁川,更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有时候不仅要维护和大领导的关系,小领导也不能落下。
“师侄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谈什么求不求的。”杨真爽朗的大笑,给人的感觉很豪爽。
关系吗,就是事上办出来的。
和有些人相处,不怕他有事麻烦,就怕他没有事,想拉近关系都没办法。
很明显,眼前的宁川在杨真眼里,就属于这个“有些人”之一。
“我最近住的地方不太方便,想自己弄个山头。”
“这……”杨真皱了下眉,落霞宗的规矩是,只有筑基成功的大修,才有独自修炼的场所。
宁川如今只是凝气期的内门弟子,连精英弟子都不是呢,就想要自己的山头,不合规矩啊!
“杨师叔要是为难,就算了。”
杨真犹豫一下,做出决定道:“事到算不上太为难,只是有些地方不好操作,这样吧,师侄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就给你弄好。”
想要跟人交好,又不想付出,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虽然说可能得多下一些本钱,但只要能和宁川拉近些关系,杨真认为值得。
宁川心下一喜道:“那就麻烦杨师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杨真呵呵一笑,事已经答应出去了,所幸就大大方方的。
“师侄你回去等我消息吧!不出意外,过两三天就能给你信儿。”
宁川再次道谢,才与杨真分别,回到住所。
路上左右探查一下,没发现吉尔墨盯梢,心中踏实不少。
宁川洗了把脸,精神精神,然后盘膝坐到床榻上,拿出拓印的斗战圣法,研究起来。
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不知不觉间,已至半夜时分。
宁川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从斗战圣法上收回,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月色,若有所思。
斗战圣法并不是太难理解,但想要做到真正的入门却并不简单。
难点在于与人战斗的时候,要同时运转功法,一心二用。
如果光是靠打坐修炼也可以,但要是这样的话,与其他功法想比,斗战圣法不仅没有优势,反而还有些劣势。
先试试。
一心二用虽然难,但只要多练,应该没问题。
就跟弹钢琴一样,开始的时候,左右手都很不协调,但练的时间久了,会形成本能反应的。
当然,天赋很重要。
要是没有那个天赋的话,练得再多也没用。
天赋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而决定成功的往往是后面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宁川肯定是有的,剩余的百分之一,就要看运气了。
有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没办法强求。
就和生孩子一样,男人就付出再多,也没办法亲自去生,根本没那个器官。
先打坐修炼,明天练左右互搏。
宁川做出决定,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修炼起来。
……
天色微亮,薄雾蒙蒙。
这个时间,正是睡觉正酣的时候。
距离宁川住所不远处的那间石屋,却已经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
“你能不能利落点,磨磨蹭蹭,像个娘们似的。”
被窝里的吉尔墨发出不满的牢骚。
在内门弟子中,除了排名前十的弟子有住单间的待遇,其余人都是混居。
稍好点像吉尔莫这样,两人一居,混的最差点的,七八个人住一间也是正常的事。
并非是落霞宗的地方小,也不是盖不起房子,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门中弟子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想要更好的活着,只能靠你自己拿实力去争取。
想住单间?
可以,努力修炼,成为十大弟子。
想要更好的待遇,也可以,突破到气海境,晋升精英弟子。
在激励弟子们上进心这一块,落霞宗可谓是煞费苦心。
“咣啷。”
吉尔墨一激灵,睁眼一看,原来是王学中这小子,手忙脚乱的把水桶砰倒了。
“你特么的还能干点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王学中连连道歉,然后小心的抓起水桶,飞快的跑出门外,直到离房子十多米远,才慢下脚步,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不就仗着有宁川撑腰吗!”
吉尔墨再次躺下,想补个回笼觉,但被刚刚那么一吓,已经没有睡意了。
“笨手笨脚。”
吉尔墨嘟囔一句,满脸不爽的起床,练了两套拳法。
又过去两炷香的时间,王学中才呼哧带喘的挑着水回来。
“这么慢,你是不是偷懒了?”吉尔墨一脸不满道。
“天地良心啊师兄,我从出门到回来,一步都没有歇啊。”王学中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
吉尔墨看王学中满头大汗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从他手上接过一桶水,拎着向宁川的房屋走去。
“这个狗一样的东西。”王学中暗暗咬牙,将剩余的水提进房屋,然后脱下鞋,上床对着吉尔墨的枕头就是一通踩。
一边踩还一边骂。
“尼玛的,混账白痴黑狗蛋,让你欺负老子。”
“让你使唤我挑水,还尼玛让我去青霞山挑山泉水,狗东西。”
……
吉尔墨拎着水,来到宁川房门前,侧耳听了听,屋内还很安静,应该没起呢!
他也不着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耐心等待起来。
最近这两天,他觉的宁川好像对他有些不满意。
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惹宁川不高兴的事儿啊。
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宁师兄在赢了陈海峰,飘了?
不应该啊!
以他的了解,宁川不是那样的人啊!
那是因为什么呢?
就在吉尔墨胡思乱想时,突然有一股灵气从房中荡漾出来,仿佛挂起一阵微风般。
突破了。
吉尔墨一惊,宁川原本的修为在凝气六层,排在十大弟子中的第七位,如今突破到凝气七层,实必然力更进一步。
说不得能将排名第六,甚至第五的那两位挑落下马。
毕竟那两位,修为也只在凝气七层而已。
宁川在擂台战的时候,曾战胜过凝气七层的陈海峰,但毕竟手段不怎么光明,所以,吉尔墨不认为他有挑战第六的实力。
但现不同了。
这条大腿,必须得抱牢固了。
宁师兄贵为十大弟子了,还这么辛苦的彻夜修行,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回去必须得加把劲了,要不然自己胳膊不够长,等这条大腿长得更粗的时候就抱不住了。
吉尔墨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
所以,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莫过于一条大腿摆在面前,却因为胳膊太短而没法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