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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漫长的假期

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小镇,住着都是平凡的人,镇上很多人都是从附近的村庄里面搬过来的。因为地处丘陵地带,而且远离水源,种田是种不了啦,这些年里年轻的人已经陆续搬走来到镇上,留下来的都是年纪比较大或者对这片土地有了特殊依念有故事的人。

小镇依国道而建,简单的排列着几条街道,街上有一半的人都出去务工了,剩下的主要业务就是在街头的菜场里面卖着菜或者早餐来维持日常生计。上午街上能看到的只有去菜场买菜或者吃早餐经过的人,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感觉这里很繁荣似的。慢慢的不知从哪传来的鸡叫声,日过中午,菜场已空,人们都在自己的家里,吃了午饭。整个小镇在太阳的照耀下显的格外安静,似乎房子和人都进入了午休状态。直到黄昏,像是约好了的一样,不少脑袋都探了出来,在各自门口站一站,一段短暂的喧嚣,随着晚饭的到来小镇又重新回归到寂静。就这样的一个小镇,普普通通的日常。

林小天住在这个镇上的南后一街,家族的伯伯,叔叔也在这个镇上,虽然不在同一条街,好在小镇不大,经常可以串个门,之间有个照应。

“小天,放假啦,高考的怎么样啊?”

“不知道呢,才刚考完”小天尴尬的笑到,他心里知道考的并不好,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假期。

早餐摊点老板都是街坊邻居阿姨们,在她们那光顾买早餐,总是会这样问道。来回走到街上碰见的买菜的阿姨们,同样也会这样问到,像是对学生们的当下最流行的打招呼方式就是这。

小天的爸爸在外省工地务工,供着他的学费和家里较大的开支,他的妈妈在县城一个小工厂上班,勉强维持着小天的生活费及家里日用。小天一家虽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搬到镇上啦,但是和镇上周围的邻居比起来,生活显的总是那么拮据。他伯伯们的家虽然近几年才陆续搬到镇上,但是家庭条件也比他家好。

小天提着刚买的小笼包和一天要吃的蔬菜,走到家门口。门前的水泥地面已经破损,没有刷漆的大门上还流着十几年前的松油。一层的外墙简单的刷了一层石灰,现已被雨水侵蚀斑驳,二层还是由于怕下雨漏水,不得已在小天10周岁的时候加上去的,仅是青砖红瓦,雨水飘打在外墙直穿窗洞,那一块甚至已经长上了青苔,远远望去像是一双老人脸上塌陷的瞳孔,和旁边贴临的联排三层楼房洁白瓷砖外墙显的格格不入。小天爸爸过年在家时一直说是要把二层装修下,整条街前后就数他家上面有两个大黑洞,有点影响市容的感觉,不过要等到小天毕业后,说是以后这二层就留给小天成家后住。每次小天听到他爸爸说这些他就格外的有兴趣,没事一个人在家时就跑到二层,然后遐想比划着以后的房间格局,像是在精心布置自己的新房子一样。

小天拿了钥匙使劲打开了一边的侧门,那个锁已经很老了,要费好大的力气,一边提着门把手才能打开。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很独立,从小就已经习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一个人在家住。

小天在前屋吃着小笼包,还是热的,门半掩着。突然门外一阵小汽车的刹车喇叭声,停在了门口,这是对门的街坊回来了。小天家和对面的人家是同一条街上,门正对着,街道不宽,相隔只有十米不到。小天小时候经常拿个凳子坐门口,然后透过对门人家卧室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面电视播放的电视剧。有时对面的大哥哥们也会带着他外面去玩。自小天读初中后,似乎与他们已经生疏了,虽是居住在对面,同一个学校上学,但是也说不上话,玩不到一块去了。

听到这车声,小天不自主的有些紧张,他很轻巧的略到门后,然后把那半掩的门扇关严。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出去和他们打招呼,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把门关住,不弄出声响来。小天透过门板裂缝朝外望去,闪亮发光的小轿车就那样停在门前,他不懂车,反正觉得这车子很酷很漂亮很喜欢。

小天向里屋自己的卧室走去,他想趴在床上再睡会儿,可是翻了几次身依旧感觉毫无睡意,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向了二楼。二楼还是那样堆着未用完的沙子和些许碎砖块,沙子里面参杂着老鼠屎,几年都那样没有动过。但这些根本不影响小天的心情,他眼里看到的都是未来的这二楼的布局与装修,虽然简单,但足以让他感到很开心,似乎只有看到这些才让他那稚嫩的心灵感到一丝慰藉。

下午,小天妈来电话让他明天坐车去他外公那去,免得自己在家做饭,每当放假,小天都会过去。位置是在别的镇上,比较远,好在坐车比较方便,这条路线小天从小就走的很熟悉。在外公那,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农活需要小天干,仅仅是简单的扫扫地也很少需要他做。但是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外公外婆在家,其余时间都是小天一个人。

小天一个人的时候,除了主动做下力所能及的家务外,以前他喜欢一个人搬把凳子坐在门前看着远处的山,经常就是一坐就是一半天。高三时他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他舅舅不用给他的,不过基本功能还可以用,那时的手机很纯粹,基本就是打电话和发短信,没有现在智能机那样的花样。

高三的时候,小天整个高中暗恋已久的同班女神严雨晴同学已经答应和他交往,高考前小天和雨晴一直互相鼓励互相加油。现在他们俩依旧互相发着短信,互相支持着对方,互相的精神寄托。小天的话费用的很快,他妈妈一直说他,刚充的话费10块钱,20块钱,几天就停机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说再用的快就不给他充了。小天就和雨晴商量好,由原先的无节制发短信变成了限额发送,但是每当小天突然给雨晴发了条短信,都会得到秒回。虽然每天就只有数条问候的简单短信,他们俩依然感觉彼此就在身边。

查成绩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小天很紧张,他外公叫他不要担心,说小天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差。因为在大家的眼里,小天是个很乖巧的孩子,特别懂事,从不会让大家费心,自然成绩也不会差。这是大家的刻板印象,听话,就意外着成绩也好。

终于小天的舅舅把他的准考证号给要走了,说是直接给他查。小天非常紧张,似乎在等待着末日审判。

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来了,那边传来了声音,说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成绩只能够上个普通本科,很不理想啊。电话声音很大,小天听到后,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也没有出声。他外公示意那边把电话挂掉,然后示意他外婆不要多说话,然后问小天,“怎么考成这样额?是不是读书这么些年,大脑受损了,有点傻了啊!”小天依旧没有大的反应,只是冷冷的回了句“不知道。”

小天依旧是很少说话,他最多的还是找雨晴聊天,得知雨晴考的也并不好,他们俩并没有互相惋惜,而是互相鼓励,要好好的选专业,大学考不好,专业要选好。

接下来,小天的成绩,他远在外省务工的爸爸,他妈妈都知道了。但是大家都没有给小天打电话,说是怕把小天伤害到了,说孩子大了有自尊心。

很快像没事发生一样,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没有和雨晴聊天的时候,小天还是搬个凳子坐在门前,看着远处的大山。说实话,县城高中就是小天所去的最远的地方。小天很想知道大山那边是什么,他很想去很远的地方看看,他再也不想这样一直做个乖孩子,大家眼中听话的孩子,他想出去,他想远离熟知他的人的视线,越远越好。

小天把自己的想法还有处境都详细的给雨晴说了。雨晴表示很理解小天,小天做什么他都特别的支持,只要小天开心就行。

很快小天一个人坐了车回到了家,他要回去研究填报志愿的书籍,还要抽空去网吧查学校,查专业。他答应雨晴了,也要帮她查资料,雨晴说小天给他选择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她就在哪读书。

当雨晴告诉小天她随家人去了省城以后,小天感到特别的落寞和自卑。省城是多么遥远多么高级的地方,雨晴去了还会再回来吗?他心里在害怕,但他此时也不敢多问,小天觉得此时和雨晴的生活环境拉的很远,他有些不配雨晴。小天告诉雨晴“我爸一般总是去东北那边务工,比如哈尔滨,我有可能去他那边额”。雨晴似乎察觉到小天的担忧和不开心,笑着开导小天“傻瓜,我就是去玩,填报志愿去学校时还要回来的,我们还要见面的。”这小天才舒心的笑了,笑的很憨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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