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肖泡在家中的浴缸之中,龙老的离去对他打击有些大。
大力,魔童,黑魔导,白虎,没错,白虎在龙老离去的时候,已经转移到蓝肖手中。
蓝肖却是一点也不待见白虎,甚至觉得白虎有点碍事。白虎,我堂堂神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该死的新主人。
但是我不能,虽然被称为神兽,但是也逃不过契约的束缚。把蓝肖拍死,大家都要一起完蛋。
“老大应该没事吧?“大力问身旁的魔童。
魔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有事没事?你这摇头点头,不会是颈椎病吧?“大力皱着眉说道。
魔童摇了摇头。
大力表示无语,这位不知道从哪来的,反正到现在还学不会人类的语言,甚至于兽语都不懂,一句话都不会说,真让人捉急。
黑魔导依旧裹着漆黑的长袍,不言不语。
白虎,打了一个哈欠,缓缓趴在地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萧媱在家中忙着,做菜烧饭,“蓝肖,帮我一下嘛。“
蓝肖无动于衷。
萧媱计上心头,发出哎哟一声,伴随着的是打翻锅铲的声音。
蓝肖果然冲出浴缸,上半身一丝不挂,紧张的看着萧媱。那几只召唤物已经躲回蓝肖的内置空间。
“媱儿,你没事吧。“蓝肖顾不得太多,拿起萧媱的手,仔细看着,发觉萧媱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你不能出事,你千万不能出事。“蓝肖彷佛受了魔障,痴痴说着。
萧媱看着蓝肖,摸了摸他的脸,收拾完地上的一切,两人相对无言的坐着吃饭。
魔武士虽然身体强健,也可以很久不进食以魔力为养料,但是食物还是必须的。
城主府。
吴遵珩作为城主府的首席智囊团,知道眼下他们面临的是什么。龙战离奇去世,其他三老远游他方,整个光之城的各方势力都在觊觎演武场这块肥肉,而且被演武场强行镇住的和平,恐怕此时也是难以维持。
龙战以一己之力压着光之城已经数十年不得动弹,此时军方,世家,公会等等都是暗流涌动,吴尊珩很清楚城主府面对的是什么。
城主府名义上是光之城的行政中心,把握各方资源,但是实际上真正在控制的是军方与公会,军方的背后是世家的势力,公会的背后则是散兵游勇联合组成的。
世家并不是一块铁板,赵王孙李四家占了整个光之城的一大块资源,剩下的几个小世家各有心思,其中或许还有人想要翻身重回四大世家之中。
公会的背后,真正掌握的人一直是个迷,多年探查与追踪,城主府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无法追踪到具体人员。
公会比起世家,更加错综复杂,其中夹杂着各种势力,其余六城的势力早已渗透进入公会之中,甚至还有魔兽的势力。
一些化为人形的魔兽与魔植,在七大城谋求生存空间,这已经不是多大的秘密,只要他们不破坏人类的计划与生存,也是很难找到这些魔兽魔植的位置,毕竟每座大城都有几亿人口,无法完全排查。
吴遵珩也明白,此时城主府无需也不能率先行动,否则会被世家群起而攻之。
但也不能完全没有准备,否则最后连残羹都剩不下了。
让吴遵珩真正担心的是,事后其余三老追究起来,这责任要怎么甩出去?
龙战是四老之中的至强者,其余三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以城主府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完全应对。
杨韦勋急匆匆的来到城主府,看到吴遵珩在房内独自沉吟,喊道,“遵珩兄,你怎么在这里呀?出大事了。”
吴遵珩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杨韦勋,等他继续说下去。杨韦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说道,“孙家家主,带着一队人马往演武场去了。”
“只有孙家?”吴遵珩问道,心中反倒不怎么急迫。
“自然不是只有孙家,其余三家也已经暗中调动军方大员,近几日军方调动频繁。”杨韦勋喝了口水,继续说,“探索者公会,猎杀者公会以及其他大大小小三十余个公会也都集结了人马,扬言要保护演武场,不被世家吞并。现在也应该在路上了。”杨韦勋看着吴遵珩,眼巴巴的看着。
“很好,我们可以后发制人了。哈哈哈”吴遵珩坐在椅子上,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按照计划行动”,盖上他私有的章印,不隶属城主府的官方章印。
“遵珩兄,你这是做甚哪?”杨韦勋问道。
“盖公章,那是给人把柄,盖这个无人知晓的私印,那就无妨了。”吴遵珩说道,唤来门外的城主府护卫,低声说了几句,护卫便急急离去。
“不愧是我看重的首席,果然行动敏捷。”城主轩辕岐从外面走来,赞赏的看着吴遵珩。
“城主谬赞,吴某只是略尽薄力,为我城主府谋取利益。”吴遵珩说道。
“孙家那个家主,依旧是暴脾气,不就是当年那个孙家叛徒被龙战亲手宰了。至今孙家还咽不下这口气,只怕这次是要从世家之中除名了。”轩辕岐缓缓踱步,看着两人说道。
“城主高见。这块肥肉不是什么人都能吞下的,而且要是全都吞下,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吴遵珩说道。
“若是赵家也全力以赴,那可如何?”杨韦勋问道。
“赵家家主不是个蠢货,赵家这一任家主可是赵侯亲选,要还是这么蠢,那也该除名了。”城主轩辕岐冷笑说道,眼中似乎已经看到各大世家被他玩弄手掌之中的模样。
“四家独大已经良久,他们以为自己已经积蓄力量,足以踏平光之城,可其他各方也在等着他们行动,把四家连根拔起。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吴遵珩与城主轩辕岐同样,冷冷看着天边,那一轮彩霞四周似乎多了好几个黑色乌云,一副要把彩霞吞入腹中的模样,可在远一些的黑暗,却是看着几朵云,沉默无语。
演武场。
今日的演武场早已停止所有的活动与比拼,演武场的掌柜不过是个青铜巅峰的老人,他善于经营,不喜修炼,如今已年过百岁,可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演武场内部静悄悄,外面却是人声鼎沸,孙家家主孙闲,带着一众人马把演武场全部包围了。
自从龙老成为演武场的主人之后,演武场已经百年清静,可不曾有人敢于挑衅演武场的规则。
只是,人去楼空,人走茶凉,龙老不过离去两日,这已经是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识相的,把龙老生前的一切都交出来。”孙家管家喊道,狗仗人势不过如此了。
“王旭,你带着其他人都走吧。演武场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演武场掌柜的说道。
“不行,我从小就在演武场长大,这就是我的家,我不能走。”王旭说道。
像王旭这般的演武场小厮,在演武场鼎盛时期,多达数百人,如今只剩下不足十个人,还在演武场内部坚守。
“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速速离去,老夫已经老了,这块土地就是我的埋骨之地。”演武场掌柜挥了挥手,让王旭等人快走。
老人总是会事先想好自己死在哪里,埋在哪里,他们的坚持与固执,正是一种落叶归根。
年轻人往往不懂家乡的好,因为他们总觉得背井离乡才是出路,才算有出息,只是老来之时,他们也会回到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默默守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人类,是种思乡的动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