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冒险前去劝说光绪的那些话语,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又相信了多少。我只知道近来康有为仍旧是在不停地上书,劝诫光绪早日拿定主意,学习西方,改革政治,与慈禧对抗。
大抵是性格使然,毕竟这么多年都活在慈禧的控制下,光绪根本没有信心去与她对抗,再说了,军权现在都还掌握在她的手里,要说对抗,光绪根本连资本都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文人都有些过于理想化了,对于这么简单的层面,我一个女人都尚且懂得,康有为等人又岂会不知?因此,我猜想,康有为此番其实也是在试探光绪的态度罢了。
秋天来临的时候,康有为果真如我所说的那般,在上海创办了《时务报》,还偷偷组织起强学会,继续宣扬变法的精神,力图扩大舆论。而这一年里,朝廷又与其他的国家签订了各种条约,比如《英德洋款合同》《中俄密约》《中日通商行船条约》等等,国库日益亏空,士气早已呈现出一片低迷的景象。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要无力回天了,既然历史的轨道不可能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改变,那么结果就必然相同,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么?
不,我不愿意看着光绪继续苦恼,即便他的性格他的为人有多么的不好,但我此生,早已是他的人,我只想让他好。我到底该怎么做?劝说无用,他不相信,难道我要直接去找康有为么?但康有为毕竟不是文廷式,一来我跟他不熟,二来他未必会愿意见我,即便我的身份是个妃子,但也是个罪妃,更何况,我现在还在禁足中,光绪并没有放我出去的意思。
我在景仁宫里不停地踱着步,就连小小蹭到我的脚边我都有些不耐烦地忽视了它。思来想去,我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么就只有再次偷跑出去了。
“秋蝉,我真的是坐不住,我想去见康有为先生。”我万分焦躁地对秋蝉说道。
秋蝉瞪大了眼睛,道:“主子,您之前偷溜出去见皇上,他没有怪罪你已经是很开恩的事情了,您又何必再偷跑出去惹事生非呢?”
我瞪了秋蝉一眼,她又立马改口道:“奴婢只是关心您罢了。”
“可是,我不能坐以待毙啊!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呐?”我揪着头发,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非常的郁闷。
秋蝉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也没有办法,便对她说道:“反正我都已经偷溜过这么多次了,皇宫我也早已摸熟,放心吧,我一定会像往常那样早去早回的。”
秋蝉不无担忧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无奈地妥协道:“好吧,那奴婢去给您拿腰牌。”
我点点头,心里却打定主意,这次如果跟康有为谈得不妥,我就要想办法把他给杀了,不然他会继续煽动光绪变法,既然是注定失败的事情,那么还是不要尝试为妙。只要康有为一死,戊戌六君子就不会存在,百日维新也不会发生,一切就都可以跟历史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