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乎一整天的‘亭内囚禁’,洛川终于又恢复了自由身,虽说那和尚嘴巴臭了些,但有一点必须承认,这家伙的轻功确实了得。
除此之外,和尚还‘赠送’了一套棍法,至于这家伙为何如此殷勤,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以后都要一起废掉,多教你点也无妨,以免你小子路上被人打死,害的老子输了赌约。”
离开念君亭后,洛川只觉足下生风,再崎岖的山路也是如履平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赶得路已然超过之前的一整天,这让洛川欣喜不已,于是决定晚上好好休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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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洛川是被饿醒的,因为身上的干粮昨日都被和尚搜刮干净了。考虑到自己‘天下第一’的特殊身份,洛川连夜编制了一顶草帽,心想多少也能遮遮面容,也算是对的起那位神秘金主的抬举了。
向东疾行二十里后,好歹是遇上了一家露天茶馆,茶馆的生意很冷清,此刻一个客人都没有。洛川用银钱换了些干粮,顺便讨了一碗热茶,准备好好歇歇脚。
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乎,迎面便走来了几个人,瞧身形打扮应是练家子。洛川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好在,那几人似乎对独坐的洛川并不感兴趣,好像真的只是来喝茶歇脚的,即便如此,洛川也感觉此地不宜久留,方要起身,忽听那伙人中的一个突然拉开了话题。
“你们听说没,万煞门那位新金首,到底是何来历?”
洛川一听,登时紧张起来,心想...我若此时起身岂不会被人怀疑?倒不如先听听。
“嗨,不说就是一个江湖小辈嘛,能有什么来历。”
“我说你小子还真是榆木脑袋,杀一个江湖小辈何须万煞门动手,再说了,谁会为了一个江湖小辈花上黄金万两。”
“咦?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要知道,龙威镖局那个连老子都敢杀的陆子月也仅是悬赏千金而已。要我看,这小子定是来头不小。”
洛川听到这里,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万煞门的消息走露的也太快了吧,自己昨日才得到消息,怎的今日就成了这几个江湖喽喽口中的笑谈了。正想着,又有一人插嘴道:
“不过话说回来,陆子月那小子也是够毒辣的。就为了一个女人,竟连老子都给办了。”
“依我看,那小子就是个死脑筋,你说天枢宗也算是观星门中的砥柱,那秦家千金据说生的又不丑,两个都娶了不就完了嘛。”
“真是可惜喽,那秦家的大小姐至今还没人敢要。”
“要我说,与其如花似玉的年纪守活寡,还不如送予咱们哥几个快活快活。”
此言一出,几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淫笑,洛川心想...真是物以类聚,这几人言语龌龊,好生让人讨厌。
正想着,忽听嗖的一声,但见一枚满是钢刺的流星锤划过眼前,直奔那几个喽喽飞去,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木质的茶桌被砸了个大洞,炸裂的瓷碗碎片四飞,其中两个喽喽当即就挂了彩。
洛川转头一瞧,一白衣男子正调转马头朝这边疾驰而来,身旁的随从则是紧随其后,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是过路的,可能是自己方才听那几人说的起劲,因此没有留意到这班人马。
那几个喽喽吃了暗亏,登时勃然大怒,只听其中一个大骂道:“哪来的龟孙子,居然敢暗算你爷爷,活腻了吗!”说罢,几人纷纷拔出家伙,看样子,两伙人刀剑相向是在所难免了。
却听那来者大喝道:“敢辱我家妹清誉,今日我定让尔等好看!”
洛川闻言不禁一笑,心想...真是无巧不成书,想必来者口中的‘家妹’便是那秦家的千金了。只是这家伙的耳力着实了得,方才那几人说笑之时,秦家这行人离这茶馆还是有些距离的。
说打便打,白衣男子生的硬朗,剑法亦是刚毅迅猛,未待随从插手,便先将一个喽喽刺伤,另几个喽喽眼见不是对手,本就心生怯意,加之秦府人多势众,没斗得几下便纷纷缴械。
此刻的秦府少主怒火正旺,似是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今日定要割了你们的舌头!省的以后再乱嚼舌根!”
说罢,掏出一柄匕首就要动手,吓得几人纷纷跪地求饶。
这时,姗姗而至的马车中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哥哥毋要伤人。”
秦少主闻声,抄起的匕首又默默放下,忙向车中女子解释道:“梦瑶,你不知道这几个混蛋,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哥哥今日定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算了,他们要说便由他们吧,难不成哥哥要为了我堵住全天下人的嘴?”
少女的语气略带伤感,听的秦少主颇为心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将那匕首朝地上狠狠一掷,心想...我定会亲手宰了姓陆那小子,替我妹妹出气。转而又朝那几个喽喽呵斥道:“还不赶紧滚!”
几人一听,丝毫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跑开了,竟是连受伤倒地的同伴都置之不理了。
先前被刺伤倒地那人吃了大亏,心中仍是不平,眼见秦府一行人转身离开,当即掏出一枚梭镖。
洛川见状当即将手中茶碗掷出,同时低喝一声:“小心!”
但听“咣当”一声,受了撞击的梭镖偏了方向,并未伤及秦少主丝毫。秦府众人见此情形,匆忙上前将那人擒住,白衣少主则是径自来到洛川跟前,抱拳谢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
“兄台客气了。”
洛川只道自己刚才急于救人,冒失出手,如今怕是只能祈祷此人与万煞门无关了。
“在下天枢宗秦飞羽,敢问少侠大名。”
“区区不才,无名之辈罢了。”
秦飞羽素来桀骜不驯,见对方不愿以真名相告,心中颇有几分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抱拳道了句后会有期,便招呼随从转身离去了。
眼见秦府一行人渐行渐远,洛川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也没敢再耽搁,当即便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公子,方才那小子瞧着有些古怪,您说会不会就是.....”
说话的是秦飞羽的一个贴身随从。秦飞羽瞟了那随从一眼,自知他话中所指,只是淡然道:
“他是或不是,都与咱们天枢宗无关。”
随从见主人表现冷漠,心知自己多嘴,忙解释说:“属下只是觉得奇怪,万煞门行事向来谨慎,只是这次不知为何,消息走漏的如此之快,就好像非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一般。”
“说起来,确实不像万煞门的一贯作风,不过咱们眼下还有要紧事,离古溪井没多远了,莫要误了本宗的大事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