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汲桑和石勒所部在攻破邺城大掠一空,开始向兖州进发,因为邺城缴获甚巨,路上不断招兵买马,操练士卒,当大军渡过黄河到达兖州济北郡时,大军联营十余里,兵力达到七万之众。
三天之内攻克东阿,留下一万守军后,余部向临邑进发,苟晞所部见敌势大,不敢正面较量,在通往临邑的山道上安营扎寨,静待合适的战机的到来。
其实这里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因为并州司马腾没有移师邺城,造成的后果是汲桑和石勒势力急剧壮大,冀州境内一半的起义军在邺城被攻下后,全部归顺在汲桑和石勒旗下,历史上因司马腾死后,残军建立的乞活军也一样不复存在。
所以对于兖州的战局,司马炽看的最清楚,坚持要派出三万援军增援苟晞,为了指挥统一利于作战,陶侃的三万大军归苟晞指挥。
当陶侃率三万大军从魏郡经过阳平郡,赶到阳平城时,汲桑,石勒所部已经和苟晞打了几仗,双方互有胜负,战事形成僵局。
此时汲桑和石勒的骑兵优势凸显,石勒不断派出骑兵外出劫掠扫荡,极大增加了苟晞所部粮草的供应难度,气的苟晞几次向石勒下决战书,不过石勒岂会轻易上当,除了每日按程序一般厮杀一场外,整日以操练步卒为主。
苟晞急于求战,后勤的压力太大,再过十日粮草将告窘,而石勒这一方将大部分骑兵放出劫掠就食,省下不少粮食,他想要活活拖死苟晞。
整日被粮草所急的苟晞,加紧催促临邑城郡丞增派粮草,不过想来得到的消息不好,此刻正对掌粮官发火。
“为何粮草迟迟运不上来?可知我部粮草将尽,再给你三天时间,粮草再运不上来,拿你狗头祭旗!”
被训斥的掌粮官满脸大汗不住地点头,不敢有丝毫反驳,一阵责骂声后,掌粮官胆战心惊地退出大帐。
苟纯在外面等待许久,自然听到帐内的责骂声,等看管粮草的掌粮官被骂了出来,苟纯赶紧凑了过去安慰道:“王长吏勿要担忧,主将知道粮草之事不是你的过错,不过因战事不利发怒而已”
掌粮官擦了擦眼睛,带着哭腔道:“二将军,粮食一直送不上我也急啊,粮车已经被劫杀了三次,后方各城都抱怨不敢再运,临邑城内现在都饿死人了”
“无妨,我一会劝劝大哥,你稍安心”苟纯一旁宽慰道。
等掌粮官离开后,苟纯大步走了进去,正见苟晞正趴在舆图上看,嘴上喃喃自语,因为离的远听不清。
见自己的弟弟进来,苟晞赶忙拉着对方指着地图道:“汲桑所部驻扎在这里,石勒所部驻扎在这里,兄长准备派你率领三千精兵埋伏在阳山,明日兄长率主力主攻石勒大营”
“当石勒营寨被攻击,汲桑一定会率军救援,那时你分出一部猛攻其后军,一旦汲桑引兵回救时,趁着汲桑军心不稳,阵型不整时,你率主力在路上伏击汲桑所在的中军,汲桑所部军力最弱,大军必定溃散”
“等溃兵向石勒大营溃逃时,你从后面趁势掩杀,前后夹击必能破敌”
看着兄长自信满满的样子,苟纯不由问道:“不等陶侃所部赶到再战吗?”
“来不及了,军中粮草将尽,再拖下去军心必散”苟晞解释道。
苟纯当然明白兄长的苦心,立刻拱手应道:“兄长放心,愚弟这就去军中挑选敢战之士,明日不击溃汲桑所部,愚弟绝不回来!”
苟晞自然明白明日的凶险,不过除了自己的弟弟外,军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担当此任,明天的战都乃死中求生,不胜则死!
“去吧,战场厮杀,刀剑无眼,一定要多加小心”苟晞拍了拍苟纯的肩膀嘱咐道。
“兄长放心,愚弟明白,保重!”苟纯说完后立刻出去挑选军士。
看着苟纯离去的背影,苟晞喃喃自语道:“一切都靠你了”
第二天一早,苟晞下令全军饱食一顿,趁着雾气全军开拔向石勒大营摸去,等到石勒大营正起灶做饭时,苟晞当即下令猛攻石勒主营。
突然被打了一个闷棍后,石勒大营当即乱了起来,衣不卸甲的石勒立刻惊醒,当即下令道:“各营将士敢擅动者皆斩”
此令一出,除了正在作战的前军外,中军和后军大营皆平静下来,苟晞眼见突袭失败,心里感到一阵可惜,不过随即苟晞竖起主将大幬,领军不断前压,晋军将士见主将亲临一线士气大振,在敌前营内奋力厮杀。
双方战线不断推进,此刻已经推进至石勒的中军大营,不过仅此而已,石勒的中军是所部最精锐的士卒,全部由羯族将士组成,呼延莫,孔苌,等人全力组织下,阵线逐渐稳定下来,一些地方羯族将士取得了不小的优势,并且不断发起反击、
看着不断被挤压变形的阵线,苟晞等一众将军脸色阴沉,看着局势对己方不利,一旁的部将王赞主动谏言道:“大将军,敌人占据地势,我军处于下风,鸣金收兵吧”
王赞的所言的情形,苟晞一样看在眼里,不过取得此场大战的关键在于苟纯那里,所以苟晞不能后退一步。
“两军鏖战,战线犬牙交错,岂可轻言退却?再派三千精兵支援前方”苟晞驳斥王赞道,随着三千生力军参战,战线终于稳定下来,要想胜利却还不够。
王赞一听心中生疑,苟晞历来用兵反对打呆仗,善用计谋,明明该撤了却死撑着不退,一旦汲桑领兵增援,到时想退都退不下来。
另外一边汲桑大营,在接到石勒大营被围攻的消息后,反应却些许缓慢,因为汲桑又喝醉酒了,当石勒大营被围攻的消息传来后,营中将士第一时间想叫醒汲桑,不过烂醉如泥的汲桑,可不是谁都敢像石勒那样给脸上浇水。
在经过擦脸,揉腿等一番操作后,汲桑终于昏昏沉沉醒来了,在营中将军将石勒大营被围攻的消息告诉汲桑后,汲桑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就抽了身旁将军一个嘴巴子。
“娘的,为何不早早叫醒本将军?误了战事,把你们全宰了吃了”汲桑脸色通红大叫道,吓得身旁的将领们个个噤若寒蝉,汲桑吃人可不是说说而已,人家正儿八经吃过人,挖出敌人的心脏,生吞活剥吃进嘴里。
汲桑摇摇晃晃走出大帐,远远听见西边传来的喊杀声,汲桑一想到石勒充满杀意的脸,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