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明钰拿来几套干净衣服交给女子,随后问道。
“婢女贱名,姓柳名昭。”柳昭答道。
“好听。你何年何月的?”
“奴婢今年15,生辰四月初七。”
“啊,我只比你大两天呢。那我以后叫你小昭吧。你以后也不要自称婢女啊奴婢啊什么的,我听不惯的。你自称我就行了。”
“奴婢——”明钰眼睛一瞪,柳昭下意识改口:“我,我何德何能,能遇上小姐这样的主子!”柳昭眼眶渐渐湿润。
“诶不要这样,你又不是生下来就情愿当奴婢不是?以后也别唤我小姐,至多叫我姑娘就行。不过我倒挺情愿你叫我姐姐的,我还挺想有个妹妹的。”说罢,明钰嘻嘻一笑。
柳昭更是感激,不知如何说道,只一个不尽的感谢。
明钰后来冷静下来后,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会这么急迫领一个姑娘当丫鬟,还拖家带口的,但是一看见柳昭,她就放佛看到已故母亲的影子,再细看柳昭时又觉得不那么像,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这种感觉让她鬼使神差地把他们带回来。
“师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明钰从柳昭处出来,就到师兄处问师兄交待他的事。
“放心,你师兄办的事哪有不成的。”
“别自夸,快说!”
师兄从怀里拿出几张卖身契来,往明钰眼前一晃,明钰一把抓过来,撕了个粉碎。
师兄说道:“那泼皮姓李,住在城东头,是个惯扒手。一日碰巧看见那姑娘,便色迷了心窍。随后打听到那姑娘一家在黄郎中的医馆打杂,便潜伏医馆多日竟能偷到那姑娘一家的卖身契。后来那泼皮借买药又使诈,想一箭双雕,直接拖走姑娘再讹上一笔。”
“心思可真坏!还好那日出手及时。”明钰气愤地跺了跺脚。
“就这?”
“什么就这?”
“我以为你还会夸夸我多能干呢。”师兄抱臂斜看明钰。
“......”懒得和你计较。
“不过我确实有点奇怪,我只不过随口一提的建议,你怎么就立刻答应了?我以为你后来会替他们找个好人家呢。”
“哼,你不是说我是大小姐嘛,自然要多配几个丫鬟的。”明钰抿抿唇,又说道:“师兄,我知道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小昭有些感觉像我过去的娘亲。”
师兄看着明钰,没说话。
“长瑄师兄,明钰师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害我找了好久。训诫先生在尚思堂一直等着你们,正憋着火呢,你们赶快去啊!”玲珑小师妹着急地朝着二人喊道。
明钰和师兄收起表情,对望一眼,心里同时道:完了。
尚思堂。古色古香的桌木椅凳,正对大门口摆放的是青榆谷的开创人——张青榆夫子的塑像,捻着胡须,目光远望,似有所思。
明钰常常在想那位传奇夫子到底在想什么,但现在这不是明钰该关心的事情。
“诓骗夫子,外出逃课,参与街市斗殴,还擅自带回奴籍之人。你,你这丫头怎得如此胡闹,平日教你的都抛诸脑后了吗?.....奴籍之人轻贱,是能随便带回谷中的吗?”训诫先生拿着戒尺骂骂咧咧教训着明钰。
明钰跪在地上,低着头,嘴唇抿紧,听见轻贱二字兀地扬起头,看着先生:“先生,我不知奴籍之人为何一定轻贱。一个人的出生,身份难道就能轻易断定一个人贵贱高低吗?”
“你从哪里学来的,人人自有尊卑贵贱之分,否则不就乱套了,奴籍之人天生为奴,一辈子为人使唤,难道还要奉茶而待,可笑!。你今日顶撞师长,更是错加一等!”
明钰正要反驳,训诫先生忽而又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师兄,道:“还有你,身为兄长,不好好看管师妹,还和她一起出去惹是生非!你想想你怎么当的兄长!竟还唆使师妹随便带回这般品性低劣的奴籍女子!来,手伸出来,今天定要叫你吃点苦头,方能长记性,方能记得兄长的责任!”
师兄不语,直接伸出手,训诫先生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啪地一声清脆清晰,吓得旁边明钰一抖,同时心里火气开始蹭蹭往上冒。虚伪的人,碍着我的身份杀鸡儆猴给我看吗?
师兄顿时龇牙咧嘴的,但硬是忍着不发出一点儿喊叫声。训诫先生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一直到第十下才停歇,缓了缓气,说道:“你,你得记着今日的处罚是为何,若是还有下次定要加倍!”
“先,先生,学生有一言。”师兄满脸汗珠,左手紧握右手手腕,手掌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师兄艰难抬头,开口:“学生今日所受罚是为学生未尽到兄长之责,不为先生杀鸡儆猴,亦不为学生唆使师妹擅自带回那三人。”言罢,身形有些摇晃。
明钰赶忙扶住师兄,心里慌乱,平日里的礼仪恪守都抛诸脑后,现在全凭意气行事,扭头瞪着先生:“先生,您方才问我从哪里学到,我告诉您,是这位教给我的。”明钰指着张青榆塑像,随后扶起师兄慢慢走出尚思堂。
先生一脸震惊,随后气急败坏地喊道:“回来,给我回来,训诫还没结束呢!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