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快讲!”
“禀报渠帅,从琢郡城中驶出几十架马车,其上装满了粮食、酒肉。”
“哦?呵呵!这刘焉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仅仅小胜一阵便要庆功犒赏,真不把我十几万儿郎放在眼里啊!”
程远志瞟了在坐的几个小渠帅和各军统领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始激将。
果不其然,有几个脾气火爆的黄巾将领立刻坐不住了。
“哼!什么狗屁天神将军。区区数千骑兵,我十几万儿郎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不错,属下请战!明日定生擒那个曾幼麟献于渠帅帐下。”
“嘿嘿!今日不如先将那些粮食和酒肉拿下,吃饱喝足后再擒杀曾麒也不迟啊!”
“……”
帐中各将领一言我一语,基本上就判曾麒死刑了。
见手下都从那可怕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程远志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将士们不敢再与北疆铁骑对阵,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太可怕了。
“军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程远志将目光转向左手边的一位中年文士。
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呵呵!刘焉此举真是帮了渠帅大忙啊!”
“哦?军师何出此言?还请快快讲来。”
程远志对这位军师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从北新城投靠他以来屡出奇谋,帮他在很短的时间里连破范阳、故安两县。
当然,程远志也很是器重这位军师,从座次排位中就能看出来,其地位已经仅次于渠帅了。
“今日一战,我上万精锐连对方衣角都未碰到就损失殆尽了。这说明野战,我军的确不是那曾麒的对手,而且远远不是。”
“军师,你这是……”程远志大急,自己好不容易激发的士气,转眼间便被打落尘埃。
“渠帅稍安勿躁,听属下把话说完。今日一战,那曾麒胜的无比轻松,肯定会小觑我军,认为我黄巾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呵呵!所谓骄兵必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恰巧刘焉急于笼络曾麒,送上肥肉、美酒。
到时候一群酒足饭饱、酩酊大醉的恶狼,就会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
黑着脸的程远志越听眼睛越亮。虽然前面几句不中听,可最后却让他大喜过望。
“好!好!非军师之言,本帅实不明也!果然是刘焉在帮我们。
来人,密切关注敌营中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大喜过望的程远志把似懂非懂的小渠帅和各军统领们赶出中军大帐,只留下了军师仔细商议夜袭敌人的细节。
没错,就是夜袭。无论曾麒是否犒赏三军,程远志都会发动夜袭。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拿步军去硬杠敌人的铁骑,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位军师出了中军大帐,开始巡视各营。围着营寨走走停停,半个时辰后才回到自己的帐中休息。
“报!启禀渠帅,敌人军营灯火通明,喧嚣之声不绝于耳。远远看去,有不少人在喝酒角力。”细作汇报完后匆匆离去。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果如军师所言,骄兵必败!
哼!曾幼麟枉自称雄北疆,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来人!传军师和各位将领来帐中议事。”
…………
夜色越来越深沉。
亥时刚过,黄巾大营的寨门突然缓缓打开。两万精锐包括仅有的一千弓箭手,在程远志的带领下悄然的向北方潜去。
“渠帅,敌人营寨无人看守。寨门处的空地上,有几十个敌军正在呼呼大睡。”
“真是天要助我程某人成就大事。”
程远志激动的险些不能自持。如果能擒杀曾麒,不仅大贤良师会对他刮目相看,甚至天下都会传颂他的威名。什么张曼成、张牛角、张百骑,别看你们都姓张,统统靠边站。
“吱嘎!”寨门被轻易打开了。那几十个沉睡的士兵全都被抹了脖子。
“弓箭手把住寨门两侧,射杀一切企图逃跑者。剩下的随本渠帅杀敌,活捉曾幼麟。”
“杀!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两万多黄巾军死命的往里冲。可惜,除了火光和自己人的喊杀声,没看到一个敌人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个空空如野的营帐。
“中计矣!快快退出营寨!”此时此刻,程远志要再看不出自己中计了,那可真是酒囊饭袋了。
两万多人可不是说撤退就能撤退的。后面是仍然在往前挤,前面的想转身回撤,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到。
“程远志!”
随着一声高喊,营寨周围亮起了无数火把。
“区区小计,竟然在吾面前班门弄斧。不得不说你程远志太天真了。”
“曾麒!”程远志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
“呵呵!我是官,你是贼!官兵抓贼天经地义,千万不要恨我。放箭!”
曾麒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扎堆儿的黄巾军接连倒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儿郎们,随本渠帅冲出去,我们回家。”
回家一词似乎触动了黄巾将士们的心弦。他们不顾身边倒下的袍泽,死命的冲向寨门。
“轰隆!”
寨门被推倒,营寨被掀翻。困兽犹斗之下,黄巾军迸发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传令!不必正面堵截黄巾逆贼,用弓箭射杀之。”
传令兵刚刚将曾麒的命令传达下去,近卫营也刚刚放开一个口子,就听见两声大喝传来。
“程远志,可认识燕人张翼德否?”
“关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关羽和张飞带着五百乡勇和刘焉拨给的一百多(本来是两百)骑兵瞬间把口子堵住了,脸上还颇为自得。差点没把在远处观战的曾麒给气死。
程远志见此立马大喜,瞬间便与张飞、关羽带来的兵马搅在一起。
夜里虽然有火把照亮,却仍然模模糊糊。两侧的近卫营和步兵弓箭手立马投鼠忌器,不敢再死命放箭,生怕误伤友军。
“玄德,你误我大事矣!”曾麒气的差点给身旁的刘备来一下子。
怪不得三兄弟昨天放下酒肉后不愿离开。即便是曾麒让他们去琢郡城大牢里弄些死刑犯来,都没用多长时间就匆匆反返回了。原来是憋着抢功呢!
“哼!传令典韦,收兵!”曾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本来就尴尬的刘备这回傻眼了。你收兵了,凭我这几百号人还不是送菜的料?
“快,快传令二弟、三弟,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