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麒第一次攻伐草原胜利的落下了帷幕。
其实‘攻伐’二字用得并不准确。充其量不过是一次小到不能再小的偷袭战。其最大的作用无非就是让这些私兵完成了铁与血的蜕变。
当然了,胡人留下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顺手拿回来也免得浪费不是吗?
端坐在马上的曾麒不时的露出傻笑,幸亏是夜色深沉,所有人都在闷头赶路,否则人就丢大了。
其实也难怪他高兴。三百四十匹成年草原战马,七十匹不到一岁的小马驹。牛一百一十头,羊五、六百。仅仅是这些就让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还有金、银、铜器以及大量的五铢。足足装了几十个羊皮口袋。
硬弓、羽箭、短刀、长矛,这帮‘土匪’甚至把帐篷都拆了。充分的发扬了我军的优良传统,一个螺丝钉也不留给敌人。
曾麒当然乐见其成。反正脚力足够,也拖慢不了回程的速度。
数天后,当乌桓高层接到消息派人来查看时,一眼便认定这绝对是鲜卑人干的,和逃出去的人说辞一致。因为只有穷疯了的鲜卑人才会把一个部落搜刮成白地。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曾麒,原本的欣喜变成了懊恼。
如此一边倒的偷袭战居然还战死了三个,重伤八个,轻伤二十多。伤亡几乎八成都来自于骑兵。这也是他值得反思的地方。
总之一句话,好钢未用在刀刃上。这样的夜战偷袭,根本不能完全发挥出骑兵的速度优势。下一次如果让步兵进攻,骑兵游弋于外围猎杀漏网之鱼,情况或许会好一点吧!前提是他的兵力不会像这次一样捉襟见肘。
天亮后,原本稀稀拉拉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一直到傍晚时分才重新进入秘密通道,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趁着夜色,队伍回到了李家村。田丰和韩准闻讯匆匆赶来迎接,听着乱糟糟的嘶叫声,两人脸上爬满了喜色。
至于伤亡问题,两人没有丝毫表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况且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往往用一匹马、一头牛就能换来。
善后之事交给了二人,曾麒一头扎进自己的小窝开始蒙头大睡。毕竟带领两百多人进入草原,与在钢丝上行走也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身体素质再好也架不住心累。
第二天!美美的睡了一宿,曾麒又开始了他的咸鱼生活。除了盼望着苏双早点到来以外,便是在后院练武、训练私兵。偶尔还会视察一下扩大了好几倍的雪盐提炼作坊。反正日子过得悠闲自得。
只是几天后等来的却不是苏双,而是所谓的天使,还是个‘熟人’。
“哈哈!幼麟贤弟,赵某为你道喜了!”赵权领着一个油头粉面之人,满面春风的进入了李家村。见到曾麒后立马拱手道贺。
“哦?喜从何来?”曾麒不解的问道。
“哈哈!赵某先为贤弟介绍一下。此乃黄门左丰左大人,更是张侯爷的心腹。此来作为天使,是给贤弟宣旨的!”
“我靠!”曾麒一听左丰的名字,下意识的便要捂紧口袋。这个贪财的家伙这么早就出场了吗?
“见过左大人!”曾麒拱手施礼。现下他可不敢得罪这帮阉人。
“嗯!山门弟子曾幼麟接旨!”一副死人脸的左丰掐着公鸭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草民曾麒接旨!”曾麒心里这个隔应啊!没办法,跪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秋后算账。
“…………初出山门,破敌有功。特封宁县县令,钦此!”
接过圣旨的曾麒有些懵了,不是说好的把功劳让给赵权了吗?这十常侍也太不给力了吧!
“咳咳!”
赵权在一旁拼命的打眼色。再看看左丰那已经彻底阴沉的脸色,曾麒瞬间便明白了。
默默的感激了一番赵权后,赶紧安排两人入座,然后让人通知韩准过来。
当一箱金饼放在左丰面前时,那张阴沉的脸立马艳阳高照。这里的技术含量比四川变脸可高明多了。
“乡下人不知礼数,还望左公海涵!”曾麒违心的说道。
“嘎嘎!曾县令过谦了。临来时赵大人不止一次在咱家面前夸赞于你,说是不可多得之俊杰。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靠!”曾麒心里暗骂!什么是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哪里!两位大人谬赞了。只是麒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得了好处的左丰大手一挥,一副一切有他就好说的样子。
“麒初出山门,对如何做官一头雾水,怕辜负了陛下与两位大人的厚爱。麒手下有两个人才,如果有他们辅助,我心里会踏实不少。”
“嘎嘎!这有何难?宁县县丞与县尉本就空缺,至于六曹官员更是一个也无。只要侯爷应允,宁县还不是全由曾大人做主?”
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只要钱到位,宁县随你折腾。
“哈哈!有左公此言,麒就放心了。”
有钱开路,三人相谈甚欢。只是左丰走后,曾麒的口袋里已经空空如野。话又说回来了,像左丰这样的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拿了钱肯定把事给你办了。
不到半个月,一骑快马来到了李家村。送上了几张空白的委任状。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宁县就属于曾麒了。
开心的事不止一件,所谓双喜临门大概如此。
苏双的商队来了。而且买一赠一,还带来了张世平。
两千石粮食,一万斤生铁,一千斤镔铁,十车布匹。庞大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际。两人的经商能力让曾麒好生羡慕。
三人见面一阵寒暄,曾麒留两人在李家村小住几日。可第二天两人便带着一百匹战马,三十头牛和两千斤雪盐匆匆离去了。
并且约定两个月后带着大批粮食和生铁再次回返李家村。但两人一致决定不再收取马匹,只要雪盐!而且必须是独家的买卖。
曾麒只答应了二人五年的雪盐专卖权。
将商队送走后,李家村的山路上,只留下了一道孤寂的灵魂,眺望着那已然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