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到了楚国的国都,安平京。
这座拥有七百多年历史的城墙,充满了伤痕,城墙高十几米,宽也有将近十米左右。城墙上的伤痕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饱受战火。与之相对的是城里的车水马龙,显得安平喜乐。
卫鸿运拿出自己的路贴,平安无事的进入了安平城。
顺着人流来到了一家客栈,“红月客栈”,卫鸿运走了进去,客栈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桌人,略有几分清闲。走到柜台,向柜前打着算盘管事问道:“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客房。”
“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
“有没有安静的房间。”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卫鸿运看向两人。距离稍近的是一位身穿白衣,儒雅俊美的青年人,他同样也看向卫鸿运,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距离更远处的是一位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的青年,长发未绾未束的散在身后。肌肤白暂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他只是看了一眼两人,并没有任何示意。
官事看了三人几眼,笑着对儒雅俊美的青年人,说道:“三位客官,二楼有一处雅阁,刚好还剩三间客房,不知?”
“多谢管事,就那间吧。”
“可以,就那间吧。”
“带路吧。”
三人几乎同时说道。
青年人向卫鸿运拱了一下手,说道:“在下江北省刘安古,不知兄台?”
卫鸿运同样还礼,说道:“河清省卫鸿运。”
“河清卫鸿运,可是当年十岁举人的那个卫鸿运。”
“不错,正是在下。”
“卫兄真是天纵奇才,我赵国立国七百余载,卫兄中举的时间应当可以算第一人。”
“不敢当,运气而已。”
银白色长发的青年听到刘安古的话,好奇的看了卫鸿运两眼。说道:“你们俩走不走了,别互相吹捧了。”
两人相视一眼,尴尬的笑了起来。
三人被带到房门口,银白色长发的青年走到最右面的一间房门前,正欲打开房门,卫鸿运突然说道:“不知兄台贵姓?以后也好相互照应。”
“楚朝阳。”青年打开房门,头也没回的说道。
旁边的刘安古对卫鸿运拱了一下手,进入了卫鸿运左边的房间。卫鸿运走进中间的屋里,给冷秋月写了一封书信,连带着一封家书,一起寄了出去。
……
傍晚。
卫鸿运感受到了饥饿,到一楼准备找点吃的。刘安古看到了卫鸿运,向他招手,示意卫鸿运过去。
卫鸿运走到桌前,看到还有楚昭阳,打了一声招呼,点了一点吃的,就坐了下来。
“卫兄,为何当年中了举人后,九年不见了踪影,更是没有参加贡试。”刘安古见卫鸿运坐好,迫不及待的问道,旁边的朝阳也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竖起了耳朵。
卫鸿运随意的解释了一下,说道:“家里有事,错过了贡试。”
“错过了也不算坏事,听说今年昭阳公主要选驸马。”
“我对驸马没什么兴趣。”
“呵呵!听说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呢?号称赵国第一美,而且深受当今陛下的喜爱。。”
“你又没看过,说不定还是个丑女呢?”
“你也没看过,怎么知道是丑女,你这背地里说别人坏话,有为君子之道。”卫鸿运看到刚刚还在开心的朝阳,突然一脸冷漠的说道。
“这的确我和卫兄的不对,不过楚兄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有吗?你们说,为什么男的可以当官入仕,驰骋疆场,而女的却要三从四德。”
刘安古随意的说道:“男的比女的强大,这不是很正常吗?。”
“历史的发展吧!还没有到女权的时代。”
“卫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鸿运回忆了一下,说道:“有人跟我说过,她做过很多的梦,仿佛在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她说她梦里的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参军、做官、经商、外出…”
“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不过卫兄你也说是梦了,又岂能当真。”
“这可不好说,未来的事谁又能说清呢?”
“未来?卫兄真是与众不同。”刘安古看向卫鸿运,再次说道:“不知卫兄对这次殿试怎么看?”
“应该会和北方有关。”
“你们俩可真自恋,会考还没过,就敢讨论殿试。”
“楚兄,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话满?”刘安古嘴角微微上扬,向卫鸿运问道:“卫兄觉得满吗?”
“还是聊聊北方的诸国吧,刘兄有何高见。”卫鸿运轻轻岔开话题。
“陛下已经决定出兵了,没有坐视它们形成一个独立的国家,这个时机还是不错的。就是北方山脉,不好跨越呀!也不知上面有没有对策。”
“的确,天然的屏障,困了它们也阻了我们。”
“卫兄真是一针见血,不过现在还是对北方诸国更有利。”
“不错。”
……
夜晚。
“楚兄,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卫鸿运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楚朝阳,说道。
“想跟你聊些事。”楚朝阳直接走进卫鸿运的房间里,打量了一番。拿起桌子上的兵书“李问自转”,翻了几页,问道:“你懂兵法?”
卫鸿运关上房门,给楚朝阳倒上一杯清茶,说道:“略懂几分,到是楚兄,不知这么晚了你找我干什么?”
“想和你聊一聊。”
“聊一聊?不知楚兄想要聊什么?”
“你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我也不知,不过楚兄为何如此在意?”
楚朝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卫鸿运,再次说道:“我现在对一件事情犹豫不决,不知卫兄有没有办法让我做出决择。”
“这我到真有一个办法,还是秋月教我的。”卫鸿运从身上拿出一枚圆形铁币,正面刻着卫,反面刻着冷,放在桌子上说道:“楚兄的事,可能分为同意和不同意。”
“可以。”
“那就同意为正面,不同意为反面。”卫鸿运指着金币说道。
卫鸿运从桌子上把铁币拿在手上,住天空上一抛。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接在了手上。说道:“楚兄,你心中所期盼的便是你的答案。”
楚朝阳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懂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告辞了,卫兄。”
卫鸿运把楚朝阳送到门口,楚朝阳突然说道:“卫鸿运,你真的很特别,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期待和楚兄的下一次见面。”
“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惊讶。”
……
一个月后。
经历了会试,又到达了殿试,终于到了公布成绩的这一刻。卫鸿运看着上方的太监说着一大堆废话,现在,终于开始了正文。
太监看了一眼下方紧张的众人,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说道:“探花,三川省,王平。”
卫鸿运看了一下王平,很普通的一个人,其貌不扬,衣着普通,非要说特点,他的面容显得很死板。
“榜眼,江北省,刘安古。”
刘安古轻轻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拿到状元,但榜眼也足以了。他看向卫鸿运,卫鸿运也看向了他,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状元,河清省去,卫鸿运。”
卫鸿运听到答案松了一口气,他答应外公的事做到了,外公不会阻止他和秋月的婚事了。
卫鸿运轻握的手松开了,看向家乡的方向,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秋月,我做到了,等我。”
“请三位公子随我入内,陛下要见你们。”
安静的走廊上,刘安古碰了一下卫鸿运,压低声音说道:“恭喜卫兄了。”
“同喜。”
“卫兄……”
“咳!咳!”
“三位公子,到了,到了里面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是。”
“是。”
“是。”
“好了,随我入内吧。”
房间不是很大,一张书桌放在正前方,书桌的左边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阳光就这样撒了进来。照映在桌子前坐着的一位中年人,中年人身穿黄色衣袍,衣袍上绣着几条金龙。眉目之间充满了威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三人走进房间,同时跪下,大呼道:“草民卫鸿运,刘安古,王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走了上去,附在皇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平身。”
“谢陛下。”
“原本我是要和你们聊聊的,可惜吾妹昭阳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我想让她选一个驸马,就从你们三个开始。”
“小沈子,你带他们三人去吧!”
“是,陛下。”
……
“看到没,卫兄,我没说错吧,昭阳公主招驸马了。”
“你想当驸马?”
“昭阳公主如果看得上我,也不是不可以。”
……
小太监把三人领到一个房间门口,跟门口的待女说了几句,转过身看向三人,说道:“你们三人,排名低的先进,每个人一炷香的时间。”
刘安古走到太监旁边,塞了几枚金币,问道:“敢问公公,就我们三人吗?”
“不是,你们先试,也算是给你们的一点嘉奖。如果公主没有看上你们,自然会有更多人。”
“那为何不是第一先进,而是排名低的先进。”
“这我就不清楚了,公主吩咐的。王探花,进去吧。”
王平被待女领进房间,剩下的二人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过了一会,刘安古轻轻说道:“卫兄,你说房间里是什么样的?”
“等会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卫兄可了解王平此人?”
“不清楚,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藏天阁,卫兄可知?”
“略有几分耳闻,七百年前李唐败亡所创立的。”
“不错,有传言他和藏天阁有关系。”
“真有关系,他怎么可能参加殿试。”
“这就是藏天阁的能量。”
“是吗?”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交流,直到王平一脸失望的走出房间。刘安古被唤进了房间,王平走到卫鸿运旁边说道:“卫兄,如果那一天你需要帮助了,就去红月客栈。”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这些都不重要,卫兄,记住我的话,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卫鸿运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王平是不会说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平会如此确定自己会去找他。
两人就这样的沉默了下来,直到刘安古走出来,经过卫鸿运的身边时说道:“小心。”
卫鸿运有点懵的看向刘安古,他实在想不出来相个亲要小心啥。走进房间,四周都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即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闰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床前站着一位待女,床帘已经被拉上了,帘钩上还挂着一个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张精雕细琢的椅子摆放在床的正前方,旁边还有一杯清茶和一盘糕点。
“参见公主殿下。”卫鸿运恭敬的说道。
“卫鸿运,我们又见面了。”床帘里伸出手拉开窗帘,正是楚朝阳,笑着对卫鸿运说道。
昭阳公主身穿白色长袍,肌肤如玉,双目充满了威严之色。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慑、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得不魂牵梦绕。
卫鸿运满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楚兄?”
“什么楚兄,此乃大楚王朝昭阳公主。”旁边的待女厉声说道。
昭阳公主看了待女一眼,对卫鸿运说道:“卫鸿运,坐着聊吧。”
“多谢公主。”卫鸿运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茶水。
“卫鸿运,你想当驸马吗?”
“多谢公主好意,我已经有妻子了。”
“只是订亲,还未成婚,算什么妻子。”
“公主此话我不认同,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这些都只是衬托而已。”
“真心相爱,真好。”昭阳公主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说道:“你走吧!小青送客。”
……
“真没想到,楚兄竟然是昭阳公主。”
“是呀!也吓了我一跳,算了,卫兄走,我们好好去庆祝一下。”
“好。”
……
三天后。
卫鸿运和其他几人一起见了当今皇帝,听皇帝说了一些场面话。又去吏部推迟了上任时间,准备先回家一趟。
安平京,北城大门。
“刘兄,留步,就此别过吧!”
“卫兄,一路保重。”
卫鸿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安平城,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到:“圣旨到,卫鸿运接旨。”一名太监带着几名禁军,骑马狂奔而来,大声喊到。
太监站在卫鸿运身前,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太监大声读道:“奉天承运……招状元卫鸿运为昭阳公主的驸马。”
“卫驸马,接旨吧。”太监讨好的说道。
卫鸿运低着头跪在原地,迟迟没有去接这道圣旨。刘安古皱着眉头,轻轻扯了扯卫鸿运的衣服,见卫鸿运没有反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卫兄,抗旨是要掉脑袋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就在这时,一道马车赶来,传出声音说道:“奉昭阳公主口喻,给卫鸿运带几句话。”
卫鸿运听到这话,抬起头,正是那天在房间里的那名待女。
“青儿姑娘。”
青儿点了点头,走到卫鸿运面前,说道:“公主说如果你抗旨不遵,是要抄九族,你父亲,母亲,外公还有冷秋月一个都活不下去,好好想想吧!”
“为什么?”卫鸿运握紧拳头,指甲已经入肉,却没有丝毫感觉。
“话我已经带到,你想要的答案,到时候问公主殿下吧。”
青儿说完就回到了马车,很快马车消失在卫鸿运的视线里。
“卫鸿运,接旨吧!”
“卫兄,三思呀!”
足足过了一刻钟,卫鸿运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地上已经流下了几滴鲜血。无力说道:“草民,卫鸿运,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