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鹦拉着怀珍的手:“你的仇总算是报了。”
怀珍已经泪流满面:“谢谢姑娘,谢谢,大恩大德怀珍此生无以为报。”
平原盛会第四日如常进行,没有曹文儒的干扰,卢晚枫力邀琴鹦参选中州王。琴鹦却婉言谢绝了。
“夜王,不如趁这个机会一统武林岂不快哉?”龙芽感觉可惜。
“百位掌门自诩名门正派,永夜城在他们眼中如洪水猛兽,如此偏见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一朝一夕改变。若我们风头过盛,物极必反,定然会遭反噬。”琴鹦思虑道。
“夜王英明,既是如此,为何答应那卢亭西留我们在此地客居的请求,难不成你对他有那么一丝……”龙芽小心试探。
“一丝什么?”琴鹦不解。
“一丝情谊呀,夜王,若要是让四统领看到他会作何感想,只怕那卢亭西也会有性命之虞,莫要害人害己啊。”
琴鹦闻言突然变脸,眼神冰冷:“龙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龙芽转过头不去看琴鹦:“什嘛,没有瞒着你,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丹风夫人在何处,我要见她。”
“在钱原化那里,眼下正神智不清,等回到永夜城再见不迟。”
不等龙芽说完,琴鹦已经迫不及待来到钱原化的房间,龙芽赶忙跟了上去。
丹风夫人一见琴鹦便跪倒在地:“夜王恕罪,丹风受歹人迷惑,竟想伤害您,实在是罪该万死。”
琴鹦将丹风扶起:“我没事,受苦的是你,事情的真相你可清楚了?”
丹风夫人点点头:“是我对那言公子抱有幻想,才会一时意乱情迷被那姓曹的小人钻了空子,他毁我清白,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现在他已成为阶下囚,待他出了卢家堡,定会死于非命。”琴鹦的意思是等曹文儒在离开卢家堡便半路劫杀他。
龙芽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琴鹦留下竟是为了此事。心中担忧减少一分,不过眼前有了更大的危机。“夜王,丹风夫人遭此横祸,身心俱疲,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琴鹦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龙芽,又看回丹风夫人:“我有心中有一事不解,丹风可否为我解答。”
“夜王请说。”
“当日五彩风铃绸上的药是从何而来?”
丹风夫人满是懊悔:“是言公子,不,是那姓曹的交付于我,当时他扮作言公子说若有一日,他负我,便可用那药取他性命。”
“曹文儒给你的?你可知那药的名字?”琴鹦追问。
“穿心芙蓉葵。”
“不是致幻的药,是穿心芙蓉葵,你可有记错?”琴鹦确认道。
丹风夫人笃信的点点头。
琴鹦起身:“丹风你好好休息,平原盛会结束我们便会动身启程,龙芽,跟我出来。”
两人回到房中,琴鹦端坐在茶几旁,倒了满满一杯茶,一口饮下。
“他没死,是不是?”
龙芽面露难色:“您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过,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为什么不露面呢?”琴鹦喃喃自语。“以他的武功能让他如此忌惮的,只有前夜王异鳞,既然落夺还活着,防范异鳞未身死潜伏在暗也算合理。”
琴鹦看向龙芽,龙芽一把握住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龙芽,怎么把他找出来!现在我是夜王,你不听我的命令吗?”琴鹦假装愤怒。
“你是夜王,他是四统领,你让我听谁的嘛?”龙芽左右为难。
“我只是想见见他,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些奸邪小人,那时我真的很害怕。”琴鹦突然掩面低泣,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眼眸殷红如桃花,上唇轻含下唇,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虽然不见眼泪,但我见犹怜。
龙芽心中叹息:你还真是知道怎么用你这一张脸啊。
龙芽蹲下,轻抚琴鹦:“上次你有危险他立刻便出现。若是他见到你与其他男子在一处,你猜他会如何?”
琴鹦闻言立刻停住,突然抬头,在龙芽的诧异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痕。
“你是装的!”龙芽恍然大悟。
“去,传我的命令,请言公子到我闺房中共用晚宴。”琴鹦嫣然轻笑。
傍晚,言之华依约前来,一进门见房中烛火暗淡,气氛氤氲暧昧。琴鹦身着一袭青衫,头戴凤凰雕花翡翠简单的发髻,头发半散,整个人温和许多,多了一份柔情蜜意。
“鹦儿,你今天很不一样……”言之华抓抓头,磕磕绊绊的入座。
“之华哥哥,我今天我特意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琴鹦语气温和。
“你亲自下厨?好吃,一定好吃,好吃。”说着言之华大口往嘴里夹菜,狼吞虎咽,像半辈子没吃过饭。
“吃慢一点,其实我早应该好好谢谢你。但是你贵为玉帛庄庄主,什么金银财宝,在你眼里可能都不够珍贵。所以只能做几个简单的菜,你喜欢就好。”
“喜欢,不过,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它。”说着言之华从怀里掏出一对儿白玉麒麟。言之华把一个递给琴鹦:“物归原主。”
琴鹦看着白玉麒麟,想到当年兴南别院热闹的场景,爹爹双手搂着两人,将一对儿白玉麒麟分别交到他二人手上,娘亲,戚姨娘开心的笑起来。她曾无数次想若是没有发生那一切,她的生活会不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我已经不是它的主人,之华哥哥,等有一天你遇到值得你倾心的人再送给她。”琴鹦目光温柔。
“原来你今天叫我过来是要决心与我分别啊,我还以为……”言之华脸上掩不住的失望。
“之华哥哥,兴南别院没了,我从前以为侠义正直的爹竟也会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我从前拥有的,崇拜的什么都没了,但上天又给了一个新生命,我想好好陪伴他长大,给他一个稳定的家。”
“我愿意照顾你,照顾他。”言之华信誓旦旦。
“他有生身父亲。”
“你是说落夺还没死?”
琴鹦点点头。
“可司恭谨说是他存心设计才引致那场祸患……”
“我问过他了,他否认了。”琴鹦解释道。
“你相信吗?”
“不知道。”琴鹦摇摇头。
“因为你倾心于他,原来我早就出局了。”言之华知道她和琴鹦的这份情从此刻了断,泪水突然决堤,手抖着眼泪和着饭吃进嘴里。
琴鹦此情此景,心中不是滋味,她起身上前握住言之华机械式夹菜的手:“之华哥哥……别这样……我不愿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言之华拦腰抱住琴鹦,伤心的哭了起来。
此刻,一黑人突然破窗而入,剑尖直指琴鹦。
龙芽在门外守卫听到打斗声,心中暗暗窃喜:这四统领平日里喜怒无常、跋扈恣睢,从前我只当他没七情六欲呢,没想到涉及到琴鹦便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容易便上当,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起初琴鹦也以为来人是落夺,交手知道便知道此人不是,只是看到他的身影十分熟悉,来人使用一柄短剑,琴鹦无线蜿蜒掌击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用剑面拦住,这剑竟能将琴鹦大半的掌力卸去,不但如此,此人的脚步身法极快,言之华以蜉蝣剑加入战局,琴鹦又要分心照看言之华,若不是幻行步琴鹦或许早就败下阵来。
突然黑衣人猛攻琴鹦,这剑锋利,琴鹦只好后退,黑衣人趁这个机会,横剑扫向言之华的咽喉,若是中了这招,之华哥哥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琴鹦也顾不上自身安全,拼劲全力以无线蜿蜒掌杀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突然收剑,改用腿一脚踢翻言之华,立刻回身接掌,突然以口吐出一枚暗器,击在琴鹦的肩头,琴鹦中了暗器翻身倒在地上。
门外的龙芽心中叹道,这四统领如此生气,夜王会不会有危险啊,不会,他对夜王如此另眼相待,就算醋意再大,也不至于伤害夜王,便安心守在门外。
房内,言之华已被踢翻在地,口吐鲜血,他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走向受伤的琴鹦却无能为力:“鹦儿,你过来啊,你杀了我,别为难她。”
那黑衣人充耳不闻,也不回答,走到琴鹦身前,高举短剑,像是要给她致命一击。
“落夺!”琴鹦闭眼大喊。
突然另一黑衣人从天而降,伴随着瓦砾破碎,沙土飞扬,一脚将蒙面黑衣人的剑踢飞。一手捏在他的咽喉:“吐暗器,我就立刻杀了你。”
黑衣人的喉咙蠕动,落夺见他宁死不屈,一把将他的面巾撤下,看到一张宛若孩童般的脸。
黑衣人突然捂住脸大声尖叫,落夺便放开了他。只见黑衣人吓得躲在茶几中,好像是十分害怕别人看到他的样子。
落夺见他失去战意,便转身来到琴鹦身边,伸出一只手,琴鹦再见落夺眼神一愣,落夺也感觉不自在,刚想把手收回。怎料琴鹦突然抓住他的手。
“小气,就不能等一等我吗?”琴鹦小声嘟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