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莲见两人亲热寒暄,方觉自己做了正确的事。原来,在知晓琴鹦的身份后,司马莲便派人通知了言之华,并定下计划将琴鹦带来与之团圆。
计划如他所想的顺利进行,正要准备离去,一转头便见到了那张可怖的脸。
“落……落夺,这么巧,你也来……来”一时间司马莲也诌不出什么谎来。
“我还想你为何要出手让那纱帐落下,引起动乱,原来你背着做了这些事。”落夺说着便要夺门而入。
司马莲赶紧将他拉到一边:“落夺啊,你就放过那小丫头吧,天下间的女子多的是,何必执着于她,那是个极干净的女子,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要害了人家姑娘。”
“笑话,我落夺不会钟情于任何人,是她求我说要跟着我。选择权在她。她走了,我落得干净。”见门内言之华紧紧握着琴鹦的手,落夺的怒气怨气就差拿笔写在脸上。转身拂袖而去。
如此放手,倒不是因为司马莲的话,只是他见琴鹦满是泪痕的脸绽出他从未见过的笑颜。个中缘由,还有一番打算。
他这一辈子无父母兄弟姊妹,师傅他收养也不过是将他当作用来取乐的一枚棋子。无情无义,无牵无挂,既然他的人生注定无趣,不如就肆意挥霍,不择手段的去夺取他人的一切,极尽的只去做一些有趣的事。这也是师傅给他取名用初衷。
如此看来,这名字是他师傅给他唯一受用的。
琴鹦与言之华相对而立,一时间又不知话从何起。伤心过后,方知之华哥哥还握着自己的手,于礼不合。于是琴鹦将手抽出,背在身后。
“之华哥哥,你为何在此?”
“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前些日子,戚夫人来到家里,告知了兴南别院发生的事情。说和你在半路走散。父亲派人沿路多方打听,也寻不到你的踪迹,直到几天前一个乞丐将你的踪迹告知了我,说要我在此处等候。想必,引我来之人定是对你的行踪极为清楚。你可有线索?”言之华如数道来。
这一路上只有那二人在身旁,但他二人不知是何来历,却不像正派人士的行事作风。尤其是那落夺。琴鹦思来想去也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报信。
如今和之华哥哥重逢,想必和那人此后再也不会相见。不知那落夺是否会寻,还是直接撂开手,他是薄情寡性之人,必是后者。
琴鹦随言之华一起入住锦绣阁。吃穿用度上都是贵客待遇。
曹文儒还特意请来了当地有名的大夫来为琴鹦诊治。可那大夫连连摇头。说从未看过如此病症。等琴鹦拿出司马莲给的方子,大夫看过后拍案称奇。说开出这样方子的人在这世上不出三人。
言之华也好奇琴鹦这些日子究竟见了些什么人,每追问,琴鹦都没有正面回答。也就不再过问了。
其余的药虽是名贵,但以锦绣阁的势力还算可以得到。但这寒冰蚕着实难寻。
曹文儒经常来看望琴鹦,开始琴鹦还觉得此人儒雅好客,很是妥帖。时间久了,琴鹦觉得哪里不对。实是过为殷勤了。
一日,侍候的丫鬟怀珍见四下无人拉着琴鹦嘱咐道:“姑娘千万注意曹公,虽德明在外,实则内在色心。这府上,凡是有些姿色的丫头怕是都糟了那歹人荼毒。”
“这府上就没有管事的吗?”琴鹦闻言着实一惊。这曹家的名望在这里不必说,在江湖上也是名门正派。
“姑娘有所不知,锦绣阁纳中州之地的绣娘,如有貌美,家世不显赫,他就设计阴谋将其收入府中。我们的夫人,曹小姐的母亲就是因为看不惯曹公的所作所为自缢而亡。这府上真正干净的人不过风华小姐一人尔。”琴鹦说着落了泪。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离开?”
“姑娘有所不知,我姐姐本是瓜州一名绣娘,因仰慕锦绣阁便背井离乡来到此地。不料三年未归,娘日夜忧虑思念成疾,不久病逝了。父亲来寻,不知什么缘故,横死他乡被抬了回去。如今我一无所有。来到此地,发现这其中种种都是这姓曹的所为,贪图我姐姐的美貌,害我爹娘惨死。如今我将这事告诉姑娘,只求你多个心眼,快快离去才好。”怀珍言辞恳切。
琴鹦思来想去,她与怀珍几日相处,觉得她是个真诚心思纯净的人,两人算是比较投缘。她的话值得信任。便把这事告诉了言之华。
言之华听闻觉得不可思议:“曹叔父一向待人和善,怎会做这样的事呢,而且曹夫人离世多年,至今未续弦,可见二人夫妻感情颇深,怀珍之言不可全信。只怕是小人作怪。”
“怀珍不是那种会恶语中伤他人的小人。”琴鹦道。
“我也知她不是小人,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素来与曹叔父交好,他也算是自小看着我长大,如今竟有这样的诋毁言语,一时间很难让人相信真伪。况且,寒冰蚕已经有了眉目。我们稍等些时日,等得了寒冰蚕,我们再动身离开。”言之华拿杯茶递给琴鹦。
琴鹦接过茶,也只能先如此了。
早上下人来报说是雪针山下西镇的一个布庄赵仝老板手里有一只寒冰蚕。言之华闻之大喜,立刻亲自前往求取。
那是一个养蚕的世代人家。赵仝十分重男轻女,不惑之年已经育有五个女儿,但始终不得子,听说寒冰蚕有生子奇效,便怎么也不会让与他人。
言之华几次上门。赵老板都闭门不见,之华站在门外不肯离去。
这边,言之华前脚刚走,曹文儒就拿着参汤来看望琴鹦。“琴姑娘最近身体可有不适?怀珍那丫头粗手粗脚的,怕是怠慢了,我已叫下人给她小小的惩戒,发落了她。稍后我会派我房里的丫鬟来服侍。”
琴鹦闻言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是十分惧怕,但此刻若是露怯只怕后果难以预料,便强装镇定道:“那丫头素日是不喜言语,与我也不……不怎么亲近。琴鹦毕竟年轻,江湖经历尚浅。再怎么努力掩饰,还是忧心忡忡。声音都在颤抖。
曹文儒一眼识破她在撒谎,突然起身,一把抓住琴鹦的手,将她扯向自己,琴鹦目不视物,挣扎间将桌子上的参汤碰倒,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瓷器破碎声音。
屋外的下人闻声而来,见曹文儒强拉着琴鹦,那女子拼命挣扎。
琴鹦慌了,知晓有人过来,拼命大叫,希望对方是个还没有泯灭人性,残存一丝良知的人:“救命,求你帮帮我,救命!谁来救救我。”
下人见状愣在门边。从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但对这样弱女子的呼救置若罔闻也是需要勇气的。他犹豫再三,握紧拳头。静静的弯腰关上了门。
琴鹦听见门关上的吱呀声,一瞬间凉意从心底散开直达头顶。这一瞬间,她恍惚自己好像身处在地狱之中,面前的是吃人的恶鬼,身边环伺着他的同党。她身处在血潭中,越陷越深,手边连一株浮草也没有。她怕极了,呼吸急促仿佛窒息。
曹文儒一派掌门,武功极高。他一个擒拿手便将琴鹦制服拉在怀里。
怀里的人儿柔弱无骨,肌肤白嫩如雪,这样贴近一闻,还能隐隐约约闻到兰花的香味,清新淡雅。他经手的女子不再少数,仅是这样接触就让他神魂皆荡的还是第一个。
“你低声啜泣的模样真是疼死个人儿,小宝贝儿,让叔父香一个。”说着曹文儒贴近亲吻琴鹦的脸颊。
仅是在耳边说话琴鹦都觉得厌恶不已。曹文儒在江湖上是人人称颂的大侠。此时在他的身边却令人作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那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恶人。“爹!娘!你们在哪里,救我。”琴鹦拼命挣扎反抗。
曹文儒没有得手十分不快,一把将琴鹦推倒在地,琴鹦摆脱了束缚拼命向门口的方向爬。
却被拉住了脚,曹文儒用力一拉,却不慎将她的鞋子扯掉,再一把拉住她的玉足。发现她的脚底有七颗痣道:“你可真是个摄魂的可人儿啊”粗粝的手顺着她的脚抚摸上小腿。
“爹娘,救我,之华哥哥,你在哪里!”琴鹦拼尽全力的呼救声响彻整个屋子,却没有回应。
“别怕,叔父给你吃个好东西,吃了一定让你开心。叔父会比你爹娘更疼爱你的。哈哈……”说着曹文儒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捏住琴鹦的嘴往里灌。片刻的时间,琴鹦只觉得全身燥热,骨头酥软,视线一时模糊一时清楚。嘴里苦涩干渴,一开口就变成的难奈的哼唧声。
曹文儒见药效发作,出门将门外侍候的下人打发走了,嘱咐道:“怀珍那丫头处理干净。此刻起有人来访,一律不见。言之华少爷怕是几天不会回来,若是万一他回来就让他到书房等我。我警告你,切不可多言。”
曹文儒回房抱起瘫软的琴鹦,向着床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