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游豪自那日被落夺打伤,后经司马莲诊治已无大碍。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便又开始谋划贪恋起曹风华美貌。
这一日他将曹文儒传来,谈起曹风华道:“曹小姐姿容绝世,可曾许配过人家?”
曹文儒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三统领不悦。“风华自小主意正,极看重未来夫婿的才华能力,一般人她……她极难看上眼。”
铁游豪听罢心下大悦,和他希望中曹风华的样子不谋而合,越是难采撷的高岭之花,费一番心血弄到手才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那你认为我的才能可配?”
曹文儒搜肠刮肚寻一些溢美之词:“三统领人中之龙,盖世豪杰。姣姣明珠泽于世。于江湖中可谓出类拔萃。若为良配,是小女高攀了。”
“既是如此,你老人家便是同意了?”铁游豪心满意足。
“得三统领青睐是小女的福分,只是她向来倔强难驯,只怕这事,还要看她的意思。”曹文儒赶紧解释。
“那是自然。锦绣阁我已经派人打理好,上下皆恢复原貌,正等着曹公回去主持公道。我就不便多留。”
曹文儒知铁游豪这是下了逐客令,如此形式下也不敢忤逆,便应承道:“多谢三统领照料,他日必当殚精竭虑,以报此恩。
铁游豪自以为安排了曹文儒,便赶到曹风华处献媚讨情。
曹风华一见面表现的十分关切。“三统领的伤势如何,风华日夜担忧祈祷,愿三统领身体康健如初。”
铁游豪柔声道:“多谢美人挂心,你待我之情谊,皎洁可比日月,让我怎能不动心。”
说着便要亲近曹风华,曹风华却轻轻起身哭了起来。
铁游豪没有得逞心下不悦,却并未表现出来:“美人这是何故啊?你我两情相悦,难道还非要像世上庸人那般讲究什么三媒六聘这些繁文缛节。这些年中我铁游豪过的皆是刀口舔血日子,其他几位统领虎视眈眈,今日不知明日事,咱们二人要及时行乐啊。”说着便从背后缠住曹风华,亲吻她柔顺飘香的秀发,心驰神往。
曹风华扭捏着转过身,用手捂住铁游豪的嘴:“三统领所想也是曹风华所想。”
铁游豪大喜:“那还等什么”说着便开始亲吻曹枫华雪颈。
曹风华奋力推开制止:“三统领请听我一言,正因你我二人心灵相通,才更要谋划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否则,我宁可忍痛离去。”
铁游豪听见她要走,便停住了:“美人,这又何必。”
“风华想要的是和三统领天长地久的在一起。若是如此短暂的快乐,风华宁愿不要。愿三统领知我心意。”
铁游豪拧不过她,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煞费苦心,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铁游豪的心。
“既是如此,美人有何打算?”
“二统领如今不在永夜城,大统领老谋深算,只顾明哲保身。四统领沉迷一个小丫头,难有作为,何不趁此机会,先除了他。”曹风华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铁游豪大惊,此时眼前的女子和她平时的状态别无二致,却用最平常的口气说出这样有野心,有魄力的话,这种反差更让铁游豪欣赏。
“只是,落夺的武功不弱,只怕难成。”铁游豪思虑道。
“凡是精湛的武功,必有罩门,一击即中,量他大罗金仙也得坐以待毙。”
铁游豪顺着曹风华的思路,突然记起,那日在归鬼层发生的事有些蹊跷,便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曹风华。
即使落夺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做到在铁游豪这等高手面前做到无声无息。当日他明明不在附近,怎会凭空出现。铁游豪一直想不通。
“是那个花瓶,他的卧室定有机关。”曹风华一针见血。
铁游豪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司马莲突然罢手大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两个人想通了这一点,便决定一探究竟。现在落夺房间住的是琴鹦。那落夺平日里多在那个房间走动,不便下手,只等琴鹦更衣沐浴之时,便是最佳时机。
傍晚时分,琴鹦练功回房,便命门下的人准备好浴桶沐浴。
一切准备就绪,待门人都退出去,便宽衣解带,将全身浸入水中。看着自己脚上的血泡,琴鹦不禁潸然泪下。比起脚上的疼痛,心里的疼痛更甚。她抱紧自己,在桶中缩成一团。
善人层守备森严,但是越是接近落夺的房间便空无一人。曹风华一袭黑衣融入夜色,身法飘逸如暗夜精灵。很快便来到门口,见低声啜泣的琴鹦并无防备。便用一枚花镖打在琴鹦的背上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
见琴鹦被点穴,曹风华翻窗而入,声音微小,若不是琴鹦耳聪,他人难以察觉。
闻有人闯入:“什么人?”
只听那人的脚步声在内堂墙边踱步,琴鹦背对着他:“是落夺吗?”在这善人层,可以自由出入的人,琴鹦也想不出他人。
曹风华照铁游豪的指示,翻了几个屋内的花瓶,并无特别,直到碰到当日武藏碰倒的那个,发觉它的底座确实是个开关。曹风华将那花瓶拿起,在屋内墙的一边开出一个极隐秘的暗门,原来当日落夺就是在这里现身的。
曹风华刚要进入,便听见一个男声冷言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声音近在咫尺。
曹风华骇然,铁游豪曾说过一旦行踪被落夺发现,便会身首异处,绝无生还的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琴鹦叫道:“你别进来!我未着寸缕。”
曹风华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另一侧的窗口逃走。
落夺果然没有进入,只是在附近飞一片落叶越过窗口帮琴鹦解了穴。琴鹦慌忙起身穿好衣服,发现床边的暗门决定一探究竟。
“你别进来,我并未受伤。我要休息了。”琴鹦出言安抚住落夺,进入了暗门。
这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密室。顺着楼梯向下,可见里面有人生活的痕迹,书架,笔墨纸砚,石床,还有数条连着墙壁的锁链散乱的放在地下。地面上,墙面上布满了划痕。即便有清洗的痕迹,依旧可见划痕中曾浸染的血迹。若在此地生活与囚犯何异,只怕还不如,这里充满了血腥气,是日积月累的厮杀流血才会聚此怨气。琴鹦只是待在此地片刻,便觉阴冷浑身战栗。
琴鹦来到书架前,见上面有许多书简,琴鹦随手拿起一层上面记载着南药坊的前尘往事,上面还有司马莲的名字。也有关于司马莲和她妹妹的经历。原来他二人是这样相识。
琴鹦耐心读完,便换了一册。
陇西陈家,擅长偷盗。行事极其隐秘。易容术高超,可以假乱真。现任家主千面郎君陈君。家传秘药穿心芙蓉葵,见血封喉。
“原来二统领是那个陇西陈家的后人。”琴鹦很早之前曾听爹提起过,这个门派很神秘,少与江湖人往来,就连现在是否存在也未可知。
接着往下看。断断续续的记载一件件往事。
十年前,夜王异麟曾给四位统领护命金丹,永葆金刚不坏之体,不损经脉。此金丹乃以血肉至亲心头血入药,非此无效。制药过程亲证以陈君之子陈留入药。
去年正月十五,司马莲诊治中发觉陈君心脉受损。如此可知,陈君并非陈君。
“这是什么意思?”琴鹦难以理解。
这卷到此结束,旁边还有新增的一卷。
琴鹦打开便愣住了。里面记载了关于玉帛庄的事,十分详细。
十八年前玉帛庄庄主夫人有孕突发疾病,遍访名医。被一无名小卒治愈。此事之后玉帛庄一改往日行事做派,唯利是图。很快做大。其子言之华次年出生,之后不知何故建梵音阁,夫妇两人分房而居。言臣的功法,行事,为人与此前大相径庭,言臣并非言臣。
同年陈君上永夜城,掌银钱往来。行事作风与玉帛庄如出一辙。故作此想,如今的陈君乃昔日言臣。种种迹象皆可证此猜想。
琴鹦脸色大变:“如此一来,那二统领岂非之华哥哥的生身父亲。不可以,必须将此事告知之华哥哥,以免铸成大错。”
司马莲此刻不在永夜城,琴鹦暗中找了龙芽帮忙。龙芽还以为琴鹦被囚是因为之前鹦鹉之死所受责难。毕竟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收到琴鹦的求救,便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等了两天,终于有机会上山送丝绸,这一次她叫了四个可靠的弟子抬着木箱和她一起。
走的是善人层的密道。上山之时已经开箱让铁游豪的人检查过,等到晚上趁着夜色,用一匹丝绸将琴鹦遮住,趁机下了永夜城。
龙芽一路护送陪同。和琴鹦二人马不停蹄。在一家茶馆里休息,见几个江湖人士高谈阔论。
“玉帛庄不愧为江湖楷模。庄主言臣不畏奸邪。少庄主言之华颇有乃父之风,手刃永夜城大奸人,大快人心。!”
众人拍手称快,群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