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的时候,这北境冬天的寒意也加深了几分,营帐中炭火烧得正旺,尚且可以抵御一丝凉意。
安若离初遇凉国寒冬,虽是穿了厚厚的毛裘和斗篷,却仍是感觉到有些冷。林承泽见状便温了些酒,也算是可以起到一点防寒的作用。
“北境干冷,如今又正是严冬,这营帐也不比府邸,确是简陋了些。离姐姐要不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吧。”林承泽说罢将酒杯递过去。
安若离接过酒杯拂袖饮下,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混着甘甜滑入喉间,一丝暖意从体内蔓延开来,安若离好似觉得气血通畅了些。
“若是还觉得冷,要不扶你去塌上休息休息?”林承泽关切地问到。
“喝点酒,的确是好多了。”安若离起身走到温酒的器皿旁,与林承泽面对面坐下,开口说到,“此时说话可方便?”
林承泽听罢心领神会地起身掀开门帘,在四周仔细打探了一番后,这才回到帐内,对着安若离点了点头说到:“可以了。”
“依今日所见,万凌对各部颇为大方,不仅在军中推崇锦衣玉食,而且对副将参军赏赐有加。据我所知,很少有军队会如此行事。”
“离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万凌在军营中饮酒作乐的样子。挥霍军资大肆享乐,无视军纪宣扬排场,涣散军心疏于练兵。对此,我心中也有诸多疑虑。”
“万凌为人如何?”安若离搓了搓手,又将双手置于煮酒的热水之上,抬起头望着林承泽说到。
林承泽见状又将壶中温好的酒倒了一杯递过去,安若离接过酒杯先是暖了暖手,这才缓缓饮下。
“善于经营的老狐狸,笑面虎一个。”林承泽颇为不屑地说到。
“军饷有限,他却如此挥霍无度,若是这座城池久攻不下而军饷消耗殆尽,他会怎么办?”安若离将心中谜团一一说出。
“若真是到这种地步,那便只有从远处调度粮草,缓解燃眉之急。”林承泽说罢,忽地灵光一闪,“离姐姐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没错。”安若离会心一笑,当即说到,“身为主帅却没有深谋远虑,而据你所言他本是个精于谋略的人,怎会在此等大事上犯迷糊呢?”
“离姐姐果真是蕙质兰心!”几乎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承泽不禁心中大喜,这夺回主帅、收回兵权之路看来是又进一步了。
“我明日就派人暗自查探究竟。”
言罢,两人皆起身而立,携手缓缓走到床榻边。
落下帷帐后,林承泽伸出双臂将安若离揽在怀中,轻声说到:“靠得近些,便不会觉得冷了。”
安若离听罢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娇嗔地说到:“你是个小暖炉吗?”
“这人呐,可比暖炉有温度多了。”林承泽笑了笑,一股少年感顿时弥漫开来,“何况我体热,抱着我可比抱着暖炉舒服,不信你试试看?”
见安若离低着头暗自浅笑,林承泽又开口说到:“离姐姐不抱的话,那我先抱你啦。”
话音未落,只见安若离伸手环在他的腰际,整个人又往前挪了挪,几乎与他脸贴脸。
感觉到腰间的温度和面前人吐气如兰的香味,林承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说到:“离姐姐,好香啊。”
听到这话,安若离忽地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短暂而轻柔的吻,然后立刻把头埋入他的颈间。
“蜻蜓点水可不够哦。”
说罢,林承泽缓缓勾起安若离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情到浓时的深吻,浪漫,激越,温柔,绵长,似是一道跨过崇山峻岭的河流,时而激流勇进,时而碧波荡漾;而那深陷其中的两个人,便像是岸边不经意间搁浅的鱼群,于天地之间相濡以沫。
轻解衣带,褪尽衣衫,眼前玲珑的曲线便像朦胧夜色中盛放的牡丹一般,让世间万物顿时失了颜色。饶是多少人间词话,都无法描绘这世间仅有的倾城绝色。
只见他覆身上前,低头吻上那紧致白皙的肌肤,伴随着越燃越烈的炭火,屋内温度似是骤然升高,那动情的一双人,情醉迷离间便成了这屋内最炽热的火焰。
夜阑人静,任月华来浸。待抱着、花枝醉寐。
翌日清晨,林承泽便暗地里安排心腹四下查探虚实。柳言如也凭借她多年以来的谋士经历和过人的胆识,不动声色地从中搭桥牵线。
而安若离心思缜密又谋略过人,初入军营时便一眼识破了万凌的伎俩,而今更是懂得如何让军中各部消除对自己的猜忌。几次巧妙设计的偶遇攀谈过后,以万凌为首的各部便以为安若离只是一个依附他人的弱女子,对他们而言造不成任何威胁,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如此一来,安若离便可游走军中各部实现策反,私下里又可为林承泽出谋划策,共商大计。
于是,他们便合力从蛛丝马迹着手,一环扣一环深入查探。而最终的结果正如安若离所料,万凌背后的确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会是他跌入万丈深渊,一蹶不起的开端。
万凌一倒,林承泽便可夺回兵权,完成这计划的第一步。
半个多月后,当心中所有的猜想得到了佐证,林承泽见时机成熟,便集结军队,来个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