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风的时候,典狱长找到了那名与阿龙关在一起的老者。
“一哥,听说你找我?”典狱长望着老者微笑道。
“你终于有时间了吗?”老者有些不满地望着典狱长道。
“抱歉,最近我确实有点忙,所以才没时间来见你,希望一哥你不要生气啊!”典狱长笑道。
“不敢!你是堂堂的典狱长,而我只是一个受你监管的阶下囚,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老者对着典狱长冷嘲热讽道。
“还说没生气!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好吧!”看到老者这么对自己,典狱长赶忙陪着笑脸道。
“我狱里的那小子,什么时候转走?”老者问道。
“哦,说起这个我正想问呢,那小子你调教的怎么样了?”典狱长试着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劳教所吗?怎么刚进来的犯人都往我这里送?”老者不满地道。
“这不是因为你有威望嘛!在这里,从小偷小摸的轻犯,到杀人放火的重刑犯,无不对你倍加尊重,所以,新来的犯人交给你调教,我是最放心的啦!”典狱长笑道。
“这小子你可以转走了,他没什么问题!”老者道。
“这么快你就调教好了?”典狱吃惊地望着老者道。
“我并没有调教他,是他原本就没什么问题!”老者道。
“他的身份你摸清了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了解了吗?”典狱长问道。
“他是一个古惑仔加毒贩,因为奉他老大的命令杀了人才进来的!他这人,很简单,不会惹事!”老者回道。
“你有没有试过他?”典狱长轻声问道。
“他一进来我就试过了,底子很干净,没什么问题!”老者回道。
“好,那么明天我就安排转走他,一哥,辛苦你了!”典狱长微笑道。
“不用谢,只要以后少往我这儿送点人,我就很开心啦!”老者道。
“哈哈……我尽量!”说着,典狱长便笑着离开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老者亮着灯坐在桌前看着书。
小白龙像往常一样,帮老者打了一盆洗脚水端了过来。
“一哥,洗脚!”说着,小白龙将洗脚水放在了老者的面前道。
“阿龙,明天典狱长就要把你转走了,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顿了一下,老者继续说道:“这里不比外面,凡事能忍则忍,最好别惹事!”
“一哥,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就因为这段时间我帮你端了洗脚水?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印象不好吗?”听到老者这么说,小白龙有些意外地道。
“不,你不是一个凡人,被困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如果你能把握好在牢里的这段日子,那么以后,你必会如一条龙一般,冲破一切阻碍,破云而出!”老者望着小白龙微笑道。
“一哥,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死囚,什么也做不了的!”小白龙摆了摆手道。
“阿龙,不管你信不信,我看人从没有看错过,你以后就知道了!”老者道。
“不管怎么样,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说着,小白龙对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在你来之前,我可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呀!”老者笑道。
“一哥,你被判了多久?”小白龙道。
“我女儿被人杀了,所以,我替我女儿报了仇!我是一个杀人犯,杀了人,自然要偿命!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后来,我在牢里配合警方破获了一起大案,所以,死刑改成了无期。我这辈子,注定要在牢里过啦!”老者道。
“既然死刑可以改成无期,那无期为什么就不能改成有期呢?”小白龙一边帮老者洗着脚一边说道。
“可以的,但是我不想!”老者道。
“为什么?”小白龙不解地道。
“我女儿死了,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在牢里跟在外面有什么分别?”老者道。
“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就是怕你觉得我不配!”小白龙道。
“是我不配!”老者道。
“一哥,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我老婆死了,孩子也没了,就连我的战友……”说着,小白龙竟抽泣了起来。
“什么?你也没有亲人了?”老者吃惊地道。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活着就跟死了没什么分别!每天晚上,我战友惨死的场面都会在我梦里一遍遍地上演!我……我对不起他们!”小白龙痛苦地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说给我听吗?”老者道。
接着,小白龙便将当年的一切全都告诉了那名老者。
“原来当年那个案子竟还有人生还?”听完小白龙的叙述,老者吃惊地叫道。
“怎么?你知道当年那个案子?”听到老者这么说,小白龙也是吃了一惊道。
“我也是后来机缘巧合知道的,并且,我还知道当年你们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老者一脸严肃地道。
“为什么?”小白龙一脸茫然地道。
“因为当年有人早在你们行动前,便将你们的行动计划透露了出去!”老者道。
“什么?”听到老者这么说,小白龙惊呆了。
“这个人,就是这里的典狱长!自从当年他出卖了你们,致使你们的行动满盘皆输、你的战友全军覆没,之后,他便破格升为了这里的典狱长!”老者道。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听到老者这么说,小白龙咬牙切齿地道。
“阿龙,既然当年他们没能从那次行动中将你杀害,那么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你要从长计议!”老者嘱咐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一哥!”小白龙道。
“阿龙,那天来这里看你的人是谁?”老者问道。
“那个女孩叫白小妍,另外一个,是我现在的战友!”小白龙回道。
接着,小白龙又将自己后来的遭遇全都告诉了老者。
“阿龙,你要振作,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中!过去的,已成事实,我们已无力改变,但我们可以改变未来的!”老者望着小白龙激励道。
“一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真的做不到!我一闭上眼,当年那些死去的战友全都在向我招手,向我诉说着他们死的有多么惨,那些死去的小朋友也都一个个地追着我不放,问我为什么没有救他们出来!”小白龙抱着头痛苦地道。
“阿龙,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可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过去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你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你的心,一直都被你自己囚禁着!你跟我不同,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你还有云妈,还有白小妍和跟你志同道合的战友;你一直这个状态,他们怎么办?当年的血案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白朗的冤死难道你就眼睁睁的视而不见?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难道你就能这样一走了之?”老者瞪着小白龙厉声道。
“一哥,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小白龙抱着头痛苦地吼道。
“你也可以一直选择逃避,每天都继续做着那揪心的恶梦,看着白朗冤死而不发一言,任那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自生自灭!阿龙,你真的愿意看到这一切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跟那些害他们的人又有什么分别?”老者揪着小白龙的衣服狂吼道。
慢慢地,小白龙靠着墙无力地瘫坐了下去。
“阿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你,你必须要打破枷锁冲出心的牢笼,释放你自己!”看到小白龙木然地望着前方,老者道:“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
小白龙那迷惘的心,如今晚的夜色一样漆黑。
过去的一切,如一把刀一样一遍遍地刺着小白龙的心窝。小白龙一直都无法原谅自己,可老者的话,却也在一遍遍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和心灵。
他,痛苦不堪;他,彻夜难眠。
天亮了,昨晚小白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今天早上,随着狱警的到来,小白龙醒了过来。
“阿龙,出来!”狱警打开牢门叫道。
小白龙像个木偶似的被狱警拉着走出了牢房。
狱警将小白龙安排在了一间有两个犯人的牢房里。
“哟,这是从一哥那里调教过的吧!”看到小白龙被推进来,一名男子笑道。
“喂,新来的,给我捶捶背!”另一名男子推了一把小白龙道。
被推了一把的小白龙并没有任何动静。
看到小白龙没反应,那名要求他捶背的男子骂了一句之后便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突然,怒火填满了小白龙的眼睛。
小白龙不闪不躲,冲着对方迎了上去。
几招下来,那名男子已被小白龙教训的不敢动弹。
另一名男子见状骂了句“怂货”,然后便冲了上去,结果被小白龙一脚踢飞,撞在墙上掉了下来。
接着,小白龙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了那名男子的身上。